第二個被接待的是龍海濤,他一進來便攬了責任:“我可以人格擔保,洪災絕對沒有老師的份。
“聽羣衆說,翠槐週末加班收了學生的錢。”龍天昊拿這個激將龍海濤,他希望龍海濤能說出實情。
“根本沒有的事情!她洪水中最了不起的人,不去感謝人家,反而誣告,缺德!”
那麼,你認爲這場洪災的關鍵在?”
“別記錄!”說着龍海濤關門。
“大熱的天關什麼門?說吧,我們一定替你們負責,但是你們必須真實的反映,需要承擔法律責任。”
“不要筆錄!”龍海濤請求道。
“可以。”
“上游的水庫是‘大躍進’建造的,維修水庫的錢不是沒撥,而是讓區裡的水利部門買車了,去年就買了3臺。”
“據我調查,水庫工作人員發現險情後立刻打電話通知了街道政府和派出所,可惜都沒有人接聽。龐海燕先後給他們打了電話,對方的冷血嘴臉令人心寒:‘死了幾個孩子算什麼,我們不會游泳,去了也沒用!他們去玩,我沒有那工夫。’”
“其實,當初學校就不該建在這裡。教學樓建了又停,停了又建,反反覆覆多少次,地基都沒有處理好。”
“你回去吧。”龍天昊送走了龍海濤,剛要給龍天翔打電話,龍天翔主動找上門來了,他說:“校舍選址問題,本來打算不建在這裡。”
“建在哪裡?”龍天昊問。
“選址的時候,按我的意圖選一塊高地,正是原書記買斷的追夢山莊和槐樹林。後來,耿鳳凰願意籌措資金建教學樓,龐書記很支持,於是大樓就在古槐樹下奠基了。地基沒有民房高,學校原來的老磚瓦房拆掉後,新校舍是直接在原來的地基上打的樑,根本就沒有墊高。”
“據報道,那裡是個低窪地,平時就容易被水淹,而小學又是街道的低窪地。多年來,每次下雨,都是該街道雨水匯積的所在,你作爲槐樹園小學的校長卻沒有向上級反映過?”龍天昊問。
“如果樓的話,肯定不是這個情況。當時說建成樓房,誰知道建成了平房?你說我這文教主任上任不久,出這攤子倒黴事!我走了,中午,我請客!”
送走了龍天翔,龍天昊站起來,錘着後背,他實在太累了,雙腿像灌了鉛一樣,腰和背也有些痛,他爲了緩解腿腳的麻木,圍着只剩下枯乾的古槐,他想了許多:
爲什麼這樣快就定性爲自然災害?是誰進行的事故鑑定?是誰想逃脫責任?洪水淹死了人,而且所有死亡者中,竟然有6名都是一所小學的學生,這難道是自然災害?難道大自然竟然會只選擇學校來衝淹?還是相關人員對處於危險境地的學校失於職責?是誰把這所小學建在風口lang尖上,是誰長期容忍一所學校長期處於危險境地?當地政府的各級領導部門能不給百姓和死難者家屬一個交待嗎?這些政府部門不僅僅是沒有及時救援這樣一個過錯,最後很有可能會把龍山會、翠槐、山槐這些普通的教師“請出來”抵罪,而真正的責任者逃脫不可推卸的罪責。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讓她再出山吧!”龍天昊圍着校園走着,突然想到了一個人。
晚8點,耿鳳凰正在市報社理論諮詢有無槐樹園的文稿,恰好正準備刊登一篇關於小龍河槐樹園的洪災問題。耿鳳凰看過之後非常得生氣,“實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希望暫時不要刊登。”那位編輯不買那一套,說必須有龍城區委書記親自審批,否則新聞部照原計劃刊登。
耿鳳凰正要往新聞部請示領導,新聞部總監看了看站在眼前的美女鎮長,非常同情、非常理解地說:“你這麼漂亮、有才幹的年輕幹部,碰到這樣棘手的問題對前途不理啊!龍天宇從省裡來,要明天在小龍河街道召開新聞發佈會,指名要你去。”
頭版編輯說:“龍天宇是龍山會、龍天翔的兄弟,他親自來,你們一定找到表現的機會了。”
“什麼機會啊!槐樹園發生的事領導都不滿意,有的要上報紙,說不定要上頭版新聞啊!所以啊!把明天的表現機會給你啊!”耿鳳凰話裡帶話說。
“需要未來的書記薦舉啊!我先感謝了!”頭版編輯說。
“只希望你能夠事實說話足夠了!”耿鳳凰落下這句話告辭了。
耿鳳凰連夜啓程,從龍城市到龍城開發區,耿鳳凰被查了5次。晚10點,只好將自己的車子停在停車場,去租車,恰好碰上了街道的司機小王。小王告訴她,自從小龍河出了事,他就辭了街道司機的工作,開出租車。
“到開發區小龍河街道”。耿鳳凰像往常一樣命令下屬。
“鎮長!我覺得現在的調查對我們也不利。”司機疑惑了,不想接活。
“別管那麼多,開你的車!”那司機不在過問,車子開動了,越過開發區的最後一個收費點,經過非常詳細的檢查,順利通過了最後一個檢查點,駛往小龍河街道。
15分鐘後,被一輛追來的警車勒令停車,耿亮從警車上下來。已經被仔細查過的司機被耿亮要求再次接受檢查。耿亮曾是原小龍河書記龐順行的司機,現在當上了警察。
耿鳳凰沒想到人變化這麼快,昔日跟在龐順行馬前馬後的伺候,主人被調查了,他卻裝着不認識。
“穿了幾天樓襠褲就以爲見了南天門了。”耿鳳凰下車去盤問。
耿亮知道耿鳳凰不好惹,就把15分鐘前檢查過的程序一模一樣重複了一遍之後,只好再次放行。
耿亮解釋:他們這麼做是爲了防止救災物資外流,隨即掉頭回駛。
“我哪來的後備箱,查救災物資。顯然是專程來追你吧。鎮長”司機看看耿亮,對耿鳳凰說,“對不起,我還要養活老婆孩子。下車吧!鎮長!”
“你不是出租的?”
“是!”
“爲什麼讓我下車?”
“因爲你是鎮長!”
“我是鎮長,你們怕什麼?”
“現在誰也不會把我怎麼樣,可你總不能天天在我們身邊保護我們吧?鎮長,請下車!”
耿鳳凰無奈下了車,想去買一張市裡的《今日教育談》,看今日有沒有關於槐樹園的稿子。“老伯!拿一份當天的《今日教育談》”。
那光頂的人擡起頭,耿鳳凰驚訝地喊起來,“您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