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彬一聽有些得意的說道:“我怎麼聽到一股子醋味啊,難道市長大人也會吃我的醋?”周雪嬌嘆了口氣說道:“市長也是女人啊!”高建彬說:“人家要來我可是攔不住的,要是人家存心找我的毛病,那我也躲不過去的,官大一級壓死人啊!不過看起來大班長在海州工作上軌道了,我這裡不過發生了一點小摩擦,你那裡接着就知道了,你什麼時候也來給我撐撐腰?”周雪嬌說道:“你可是海州市的寶貝,我都知道你那裡硝煙瀰漫了,那楊書記肯定早就得到消息了,估計用不了多久楊書記就會去吳江縣的,要是範晨蕾真的想借題發揮,那楊書記絕對讓她下不來臺的。”
高建彬摁死了菸頭,說道:“楊書記只能代表他,他是他,你來不來又是另一回事了,現在的工作真是難幹,本來想着好好幹點事,沒有想到捲到鬥爭裡去了,這羣人看得出來,有些閒的過頭了,整天就想着搞窩裡鬥,大好的時間就浪費到這上面,真是一種悲哀啊!”周雪嬌笑道:“別發感慨了,等我忙完了手頭上的事情,就去吳江縣給你撐腰,我還真是拿你沒有辦法,指揮起上司來了。對了,你可別忘記了,你還是咱們海州市農業改革辦公室的副主任,明天我叫人專門給你騰出一間辦公室來,好好裝修一下,你每月必須要來這裡至少上班一週。”
聽到周雪嬌的話,高建彬差點暈倒,急道:“我還真是天生就是受累的命,我的大市長,你也可憐我一下,我現在是吳江縣和石橋鎮兩頭跑,這就要轉陀螺了,要是再去市裡面上班,我恐怕爬到棺材裡的力氣也沒有了!”周雪嬌忍着笑說:“我不管,要是你敢不來上班,看我怎麼收拾你,現在咱們兩個可是上下級,還以爲是班長和支部書記呢!到市政府有專門辦公室,多好的待遇,別人想來還沒有位置呢!”高建彬嘟囔着說:“那也不能摁住一個人往死裡搞啊,想讓我幹活,又不給解決阻力。叫範晨蕾這麼一來,我的工作還怎麼開展?”
周雪嬌有些調皮的說道:“範晨蕾長得還不錯,實在不行就搞搞美男計,你對她這樣的少婦還是蠻有吸引力的。”高建彬苦笑道:“你這那裡是當市長的姿態,虧你想得出來,叫我堂堂的七尺男兒去犧牲色相,這不是本末倒置嗎。”周雪嬌也感覺這句話有些太不莊重了,剛想轉移話題,高建彬卻說道:“我有這個本事的引誘一下市長不是更有前途,難道你在暗示我?”周雪嬌羞得滿面通紅,他們是省委黨校的同學搭檔,彼此當成朋友來對待,私下說話的時候就很隨便,周雪嬌又不是那種古板開不起玩笑的女人,再說高建彬也是很知道進退的,說話從來都是點到即止,讓她心理上能夠接受的了,而且從來不在公開場合亂說話。
周雪嬌說道:“要死了,暗示你個鬼!不和你說了,這兩天安排一下手頭的工作,就過來上班吧,我準備召開全市農業改革會議,主要由你來做具體的規劃和報告,到時候楊書記甚至於分管農業的副省長都會過來的,現在農業改革進展太慢,達不到省委對於我們的期望,再說我們海州市可是王副總理點名的示範基地,出於這樣的要求,也必須加快步伐,不能落於人後給人話柄。對於那些進展緩慢,給海州市拖後腿的縣市,我會建議市委常委會進行調整!”
一說到工作,周雪嬌那種殺伐決斷的氣勢就出來了,那裡還是剛纔羞不可抑的小女人!高建彬知道海州市市委市政府是被名聲所累,就是因爲王副總理的視察,上上下下都看得太重了,高層領導的神經繃得太緊,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容易斷絃的。看在周雪嬌大家同學一場的份上,高建彬說道:“凡事要張弛有度,還是要留有餘地,大家向來是以經濟發展作爲考評的,對於農業的事情上可以制定一些措施來制約,只要是他們可以按照這個思路去做就可以了,你剛來海州,現在就開殺戒不合適。”
周雪嬌明白高建彬的話,這樣的事情不能急躁,以前的幹部們都是考覈經濟增長指數,農業上一直不太上心,這是一個觀念的問題,對於這樣的問題可以制定考評標準,把農業發展真正與他們的仕途聯繫起來,那樣纔可以從根本上解決問題。剛纔她的做法過於直接了,不是一個上位者具備的素質,再一個她還是一個代理市長,還沒有得到大家的認同,一旦出現一個“終結者”的名聲,那對於選舉可是大大的不利,雖然有周國林在後面撐腰,萬一出點什麼紕漏,那可就是影響以後的發展了。
想到這裡周雪嬌有些動情的說:“建彬,還是你對我好,至少到現在爲止還沒有人規勸過我,我要儘快的把你提升到我的身邊,要不然我感覺當這個市長很吃力,要不是害怕耽誤你的前程,我就讓你來當秘書,要不這樣,我運作一下提升你爲市長助理吧!”這句話可是周雪嬌的肺腑之言,的確她現在也這樣的能力,通過周國林的關係想提拔高建彬也不是說辦不到的事情。
但是高建彬深深的知道,現在他自己已經是坐上火箭了,如果他答應周雪嬌的話,那就麻煩了,領導們對於他的希望是循序漸進,是在培養他,這個機會雖然很珍貴,但是對於以後的大發展來說,放棄就不可惜了。地級市的市長助理是副廳級別,要是一般人能有這樣的機會,絕對會心花怒放的。高建彬自己認爲不應該看到一個副廳的位置,那樣他就不是原來的他了,於是他說道:“這個時間段我不適合再進步了,這種跳躍式不適合我的發展,作爲你的同學和朋友,又是你的部下,會全力輔佐你的。”
打完電話起了牀,高建彬才發現已經是九點多了,簡單洗了把臉就來到了辦公室,不大一會兒劉巖就來了,高建彬問道:“宣傳的事情要盯緊一點,昨天放出風去,那些房地產公司有什麼反應?”劉巖笑道:“好多公司都是有專人在等候着這個消息,申報的非常踊躍,一百多份標書全部都發放出去了,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來勢之兇猛大大超出了我的預計,我正在組織人員對上報的材料進行第一次篩選,由朱雨琴同志聯繫媒體進行宣傳,今天下午吳家廟附近幾個村子的村支書和主任會過來開會,解決一下徵地和搬遷的事情。”
高建彬一聽馬上就不高興了,看着劉巖說道:“我們的任何工作都不要脫離羣衆,這是黨委和政府最基本的工作重心,你把那些村幹部召集到這裡來,具體會出現什麼情況仍然是一無所知,羣衆對於這件事情是不是認同,不認同的話怎麼去說服,拿出合理的方案上來提交黨委會討論,該怎麼進行搬遷工作,一旦擴大土地後這裡的羣衆會得到什麼補償,他們以後的生活該何去何從?要搬遷,那他們搬了後要住到那裡,水電氣怎麼解決,簡易房的方案做出來了嗎?這是關係到大家生存的大事情,我當時是怎麼處理的?答案永遠在現場這個道理到現在你還不明白嗎,這樣做豈不是成了官僚作風?”
聽到高建彬有些嚴厲的批評,劉巖有些背後發涼,高建彬可以扶持他上位,但是要是他真的不稱職,依照這位老大的個性,絕對不會姑息的。看到劉巖的神色有些驚慌,高建彬扔了支菸給他,說道:“你現在是石橋鎮的一鎮之長,必須要學着自己處理事情,我不在石橋鎮的時候誰來告訴你,成長的道路是痛苦的,你要多思考多學習,自己不會做難道不會問嗎?當了鎮長就高人一等了?聖人還要不恥下問呢,我對於你寄予重望,不要在權力和官位上迷失自己,就這點出息以後還怎麼進步,我一旦調走了你能不能接替我繼續領導大家發展石橋鎮,你現在這個樣子夠格嗎?”
從高建彬的辦公室裡出來,劉巖全身都出汗了,以前作爲高建彬的副手,高建彬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詳細進行解說某件事情,但是一旦自己當了鎮長,那方式接着就要改變了,他需要的是一個真正能夠分擔石橋鎮的工作,能挑大樑的干將能吏,不是一個應聲蟲,有着高建彬以前的榜樣,照貓畫虎也該搞個差不多才是。
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等在這裡的朱雨琴看着他狼狽的樣子,不由得驚訝的說道:“你怎麼搞成這樣了,全身都溼透了?”劉巖苦笑着說道:“剛纔高書記對於我的工作進行了批評指正,老大說我現在就是官僚作風,這樣下去會和羣衆脫節,要我實地去現場辦公,聲調之嚴厲是以前從來沒有感受過的,一時之間還真有些適應不了。”朱雨琴一聽是高建彬批評了,心裡非常的高興,現在這位老大很少對一個幹部聲色俱厲的批評了,看得出劉巖在他的心裡還是有重要性的,這是在幫助劉巖進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