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早就有了這個方面的心理準備,可是事情真的到來的那一刻,高建彬卻發現自己卻遠沒有想象中的平靜。他並不是靠着人情關係做事情的,但是有位信任和支持自己的上級領導,對於人生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
金國林是他除了張文華之外第二個需要感激的人,在南江省的官場裡面誰都知道,他有着省委書記撐腰打氣,無形中帶來的價值是難以估量的。金國林不單純是掌握南江省全局的書記,更是一位正直無私提攜後輩的長者,高建彬屢次的破格升遷,除了有京都張家的背景,背後還有着金國林的推動,這一點不但他自己知道,而且南江省委省政府的領導們,對此也是心知肚明的。
高建彬沉默了幾秒鐘的時間,說道:“張書記,按照組織上循序漸進的原則,這次應該是陳省長接任省委書記了吧?”
張文華考慮了一下才說道:“具體陳省長能不能接任省委書記,不是我能夠說的,這樣的消息我也不敢亂說。同樣,今天我所說的話你也不能隨便傳給別的人,那樣你和我就違反了組織紀律,而且現在他調動的事情剛剛確定,文件還沒有到南江省委。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南江省作爲全國的經濟大省位置極其重要,所以政治中心常委會的首長們目前也在斟酌人選,各方的派系對這個職務爭奪的相當激烈,不到最後一刻,誰也不知道結果是怎麼樣的。你安心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別的事情不要去攙和。”
他知道高建彬的心裡面有些不好受,又說道:“其實我倒是認爲金書記走了,對你反倒是個好事情,能夠讓你看到和感受到,很多以前遇不到的事情,這有助於你的成長。有金書記在。別的領導對你也就高看了一眼,這樣的環境過於順利,從長遠來看也不見得是好事。這樣,等到金書記離開省城的時候。我帶着你去見他一次,我想他也希望走之前能夠和你談談話,這些年他對你的支持力度可是相當大,做人總是要飲水思源的,你等我的電話吧。”
放下電話後吳海青就問道:“怎麼回事,我好像是聽到南江省的省委書記要換人了?”高建彬點了點頭說道:“只聽到有消息說金書記要調到京都任職,別的一概不知道。”
吳海青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笑着說道:“你也沒有必要爲這個事情擔憂,以你的能力不論誰到南江省當書記,也是會重用你的,政績不是靠着走關係開後門的那些人就能做出來,任何當領導的必須都要有幾個支撐的干將,你具備這樣的條件。”高建彬說道:“你說的意思我明白,我不是爲了這些而擔心,是有些別的方面我看不透而已。”
吳海青說道:“其實呢。調整這也是最正常不過的事情了,按照組織規定,金國林已經在南江省任職了兩屆的省委書記。調整是必然的。南江省現在可是黃金寶地啊,想要來的人有的是,這個位置可不是那麼好當的,畢竟這樣的經濟大省對於國家的發展關係重大,上面必然會出現激烈的交鋒,首長們估計要有全盤的考慮,你沒有必要爲這個層面上的事情擔憂,對於大局的把握你的思維方式還嫩得很呢!看似必然的事情,到了最後往往就會出現意想不到的結果,你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等着新的任命下來再說,換屆的時候我想你應該會出任市政府的職務,畢竟你的強項就是抓經濟建設和農村經濟體制改革。”…,
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高建彬就確定吳海青絕對不是普通的退休幹部,倒像是身居高位的大領導,至少也是省部級的層面上。他有些好奇的說道:“我還一直都不知道您以前是幹什麼的,看起來也是體制內的高級幹部。”
吳海青笑道:“我就知道你早晚會問的,實話告訴你,我曾經擔任過發改委的副主任還有證監會的主席,只是年齡大了想着落葉歸根,所以纔回到了海州。你不知道我是因爲我退的時間很早,你當時頂多也就是上高中,對我當時的職務不加關注而已。”高建彬驚訝的說道:“原來您還是正部級的大領導啊,我這才叫有眼不識泰山呢!”
吳海青淡淡的說道:“我這樣的級別算什麼大領導,不過就是等死的老傢伙罷了!我的身份不允許你給我傳揚出去,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我也不想再和官場上的人打交道,和你這算是破例了。”
高建彬突然想到了吳青秋,就笑着說道:“青秋現在怎麼樣?”吳海青微微斜了他一眼,說道:“你還好意思問她,也不知道你給這個丫頭灌了什麼湯,到現在也不肯找男朋友,把她的爸媽急得隔三差五的就給我打電話,我還沒有問你怎麼回事呢!你老實給我交代,是不是佔我孫女的便宜了?要是你始亂終棄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別以爲我退休了就治不了你了!”
高建彬苦着臉說道:“這都哪跟哪啊,閉門家中坐……”吳海青聽到這傢伙口不擇言,馬上就把眼睛一瞪,於是後半句禍從天上來硬生生的剎住了車。等他在吳家吃了飯,剛準備和吳海青聊聊股票的事情,郭永健卻打來了電話,他的聲音有些沉悶:“建彬,等會我到你家裡去,咱們弟兄聊聊。”
高建彬就明白他也肯定知道了一些變動的信息,這也是合情合理的,按照陳省長的背景來說,沒有理由會得不到這方面的消息。這也符合了高建彬剛纔的猜想,估計陳錫坤留在南江省的希望很渺茫,所以郭永健感覺到失去了依靠,心情當然好不到哪裡去。
剛開車回到家就看見郭永健的市委一號車停在樓下,郭永健抽着煙在樹下踱步,高建彬和他上了樓打開家門,請他進來坐在沙發上,然後自己就開始到廚房燒水清洗茶具。郭永健也沒有客套,看得出他的心裡有點煩躁,煙抽得很兇。
等到燒開了水泡上茶,郭永健才說道:“建彬。我接到我姑父的電話,他說過段時間要離開南江省了,估計是到甘涼省擔任省委書記,問我是不是願意跟着他一起走。我有些拿不定主意。你也知道,我在南江省和你不一樣,主要還是依靠着陳省長,他這一走我估計我的這個市委書記的職務也很有可能被人替換掉的。”
高建彬拿起煙來遞給他一支,說道:“我的建議是你暫時不適合離開南江省,到了甘涼省雖然有人撐腰,但是終究對你起不到磨礪的作用。陳省長在南江省待了十年的時間。所有苦心經營的關係網都在這裡,有很多的領導幹部都是他親手提拔的。如果你能夠把這個關係網利用起來,在南江省不論是做什麼事情都是順風順水,沒有多少的阻力。如果你們都走了,這些關係就會隨之轉移到新來的領導身上,建立這樣的網絡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時間,只是組織的決定,作爲黨員是必須要無條件服從。陳省長估計對此心裡也捨不得。”…,
郭永健聽的眼前一亮,說道:“你說的我真沒有考慮過,不錯。我是心慌則亂,你是旁觀者清啊!”高建彬笑道:“我之所以想你留在南江省還有更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陳省長和他背後的派系,都需要有人留下來支撐大局,南江省和甘涼省在經濟方面是天差地別的,地位差距的很遠,任何的派系都不會放棄的。平時又陳省長在輪不到你說話,可是現在又不一樣了,你自己想想,這纔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甚至於可以和京都的圈子搭上關係。就算是陳省長走了,估計京都那邊也會想方設法的派別的人過來,至少也會是省委常委的級別,我的話你明白什麼意思了嗎?”
真是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把郭永健心裡的那點鬱悶全都吹得乾乾淨淨,他的確是個很厲害的人。可是有些事情考慮的總沒有局外人那麼清晰,高建彬的話真是說到他的心坎裡,他也不想老是依附在陳錫坤的羽翼下,如果因此能夠打通更高的環節,那絕對是他夢寐以求的。郭永健站起來說道:“我現在才發現論起視野和思維,我們根本不在一個層次上,難怪我姑父要我向你學習呢,我這就去找他說,我要留在南江省!”說完後就急急忙忙的走了,看的高建彬直搖頭,這位老兄未免也有點太心急了吧?
高建彬現在的工作只有老龍灣高新技術開發區這一塊,作爲市委常委來說他的事務最清閒,他在視察老龍灣的工程進度的時候,接到了市委辦的電話,省委辦公廳下發通知,明天上午召開全省的副廳級以上幹部會議。這是個很敏感的時期,按照慣例,省委領導的調整一般要等到中央黨代表會議結束後纔會出現,誰也沒有想到這次南江省,居然提前出現了新老班子交替的局面,把所有的人都打了個措手不及。
高建彬匆匆忙忙的結束了視察,坐高鐵趕到了省城,他雖然有自己的專用車,但是到省城他不願意坐轎車過去,那樣不如高鐵舒服,再說,他還得到天藍綠園去安慰那幾位女朋友。
最讓他擔心的是陳潔柔和李榕都說過,要他陪着回家看看,這個問題可是相當棘手的,可是他也知道自己逃不過去。當時就憑着一時的衝動不加以自制,最後終究還是他自己來品嚐這枚苦果的。
三個女孩看到他回家當然很高興,李榕就笑着說道:“建彬,這次南江省的領導層是不是要有大動作,明天我們省臺是要進行報道的,只是我感到很奇怪,省委宣傳部和省臺的領導都沒有說這次會議的內容。”
高建彬點了點頭說道:“是有大動作,而且是相當驚人的大動作,我們南江省的書記和省長都要提拔高升了,估計明天就是新老班子交接的過程,但是不到明天入場的時候,你們是不會知道消息的,現在連我都不知道新領導的來歷呢!”
宋湘語坐在他的身邊給他削了個蘋果,說道:“我聽紀檢委一位領導的秘書,無意中泄露出來的消息,說這段時間紀委督查室全是告你狀的檢舉信,加在一起估計有兩尺多厚,給你羅列的罪名也是五花八門的。如果是真的你就是死一百次都不夠!下面辦事的工作人員知道純屬子虛烏有,可是三人成虎,也就導致了新來的紀委書記對你的看法不好,你可要小心啊。這次金書記和陳省長離開了,暫時沒有人護着你,我感覺到你會吃虧的。”…,
高建彬淡淡的說道:“你說的很對,正所謂三人成虎,他們就是想着用這樣的方式搞死我,只是你們放心,只有笑到最後的人才是勝利者!”
經歷過肖家的案件之後。高建彬心理面對此事已經很淡定了,遭人暗算而受點委屈,這壓根就不是什麼大問題。他從來都不害怕紀委調查,因爲他經濟上清清白白的沒有任何的漏洞,這幾乎就立於不敗之地了,和幾個女孩的事情也不見得就能翻起浪花來,他至今現在未婚呢!高建彬最大的依仗就是民心,海州有那麼多的羣衆和幹部支持着自己。相信這樣的心聲絕對能夠上達天聽的,如果那位新來的紀委書記非要揪着不放,估計他吃的虧要比自己大得多。
晚上他是和陳潔柔一起睡的。當然,不只是睡覺那麼簡單,該交的公糧還是要交的,當高建彬摟着陳潔柔那柔滑綿軟的身體,把兩人合二爲一的時候,陳潔柔忽然說道:“我家裡又給我打電話了,你這次開完會就和我回趟家吧!”
高建彬沒有停止自己的動作,山路十八盤,上來容易想下可就難了!陳潔柔還沒有來得及等到回答,自己就先忍耐不住了。最初的時候她強行忍耐着,逐漸的她實在壓抑不住身體內的那種感覺,不顧女兒家的矜持,大聲的呻吟了出來,那豐滿充滿彈性的雪峰,與高建彬的胸部輕輕摩擦擠壓。刺激的他更加猛烈的衝撞,一番折騰後,陳潔柔低聲說道:“你這個大壞蛋,是不是看那些小電影看多了?”
高建彬點了一支菸說道:“你要我去你們家這沒有問題,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和我說起過,你家裡到底是什麼情況呢!”陳潔柔笑道:“也不是我有意瞞着你,知不知道瑞光財團這個名字,那就是我家的企業。嚴格說起來我們家是世代經商的,家裡的成員也不多,就是我爺爺和我的父母親,還有一個姑姑嫁到了海州,我姑父就是海州赫赫有名的民營企業,維斯集團的董事長。”
高建彬爲難的說道:“可是我去了怎麼說呢,海州的人恐怕都知道我的事情,稍微一打聽就會露餡的,到時候豈不是很難堪嗎?”陳潔柔有些狡黠說道:“但你並沒有結婚,不是嗎?”
在南江賓館的大會場門口,高建彬遇到了自己未來的岳父李昭南,這位市長的神色顯得有些憔悴,看起來工作上的壓力很大,高建彬就問他李麗在東林市的情況,李昭南嘆了口氣說道:“工作上並沒有什麼障礙,你和宋元盛書記是同學,他對麗麗也是很照顧的,再說我也是市長,不會有人爲難她的。只是她媽的身體一直都不好,也虧了麗麗在家裡,要不然我都不放心。”
高建彬說道:“等到過年的時候我到家裡看看阿姨,和您商量一下我們兩個的婚事。”李昭南很欣慰的說道:“按照年齡你們兩個也應該結婚了,我回去和她們商量一下,只是你現在還沒有穩定住,麗麗呢也暫時需要在家裡一段時間,早點晚點都沒有關係。”
羅嘉民這次來到南江省就是主持省委調整的工作,他嚴肅的拿着文件說道:“經過國家組織部的慎重考察,政治中心常委會決定,免去原國家政治中心委員、南江省委常委、書記金國林同志的職務,任命爲國家政治中心委員、國家政務中心黨組副書記。任命原教育部常務副部長、黨組副書記謝銘遠同志,爲南江省委委員、常委、書記。免去中央委員、南江省委常委、副書記、省長陳錫坤同志的職務,任命爲中央委員、甘涼省委常委、書記。任命原滬市市委委員、常委、副書記常思輝同志,爲南江省委委員、常委、副書記、代省長。黨的中央政治中心高度評價金國林和陳錫坤同志,在南江省的任期中做出的卓越貢獻,他們始終與中央保持高度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