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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二嬸見勢不好,也忙趕上前來,從夏至的手裡搶奪夏柱。夏至哪裡會放開夏柱,旁邊臘月、小樹兒、小黑魚兒都來幫忙。夏至三下五除二地,幾把就將夏柱的臉擦乾淨了。
她這才放開夏柱,讓夏老爺子看沾了胭脂的溼毛巾。“爺,你瞧瞧。二柱這臉上的印子挺有意思,一擦就擦下來了。”
夏老爺子這會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他目光冷冷地看向夏二嬸和夏柱。夏柱早嚇的躲到夏二嬸背後去了。夏二嬸沒想到事情一下子發展成這樣,站在那就有些進退不得,臉皮子一抽一抽的,想笑笑不出,想哭也哭不出。
“都是二柱淘氣!”半晌,夏二嬸才憋出這麼一句來,然後就低下頭想拉着夏柱回東廂房。
小黑魚兒默不作聲地張開手臂攔住她。
“爺,這是胭脂。”夏至用手指在溼毛巾上抹了一下,大聲地告訴夏老爺子。夏柱臉上裝傷痕的是胭脂,那麼除了夏柱,還有誰參與了這件事就很清楚了。
“好,很好!”夏老爺子氣的只說出了這麼一句。
夏二嬸被小黑魚兒攔着,只得轉回身來。她的臉上掛滿了笑,低頭哈腰地跟夏老爺子說話:“爹,二柱這孩子不省心。我也被他給瞞過去了。爹,二柱在這,你老咋收拾他都行。”她就將夏柱推到了夏老爺子跟前。
夏老爺子能打兒子,可他能對孫子動手嗎。孫子上頭有爹孃管着,而且大家已經分了家的。
在夏家,還真沒有這樣的先例。所以夏二嬸有恃無恐的很。
夏至瞧瞧夏老爺子,再瞧瞧小黑魚兒和夏老太太,心情略有些複雜。夏老爺子這個人,也有些彆扭脾氣。比如說生怕別人說他偏心填房和後來生的兒子,所以遇到事,他經常會讓小黑魚兒和夏老太太受委屈,雖然他心裡其實很疼小兒子。
夏至卻看不下去這個。“二柱不省心,肯定要教訓他,卻不該我爺動手。二嬸,你不是二柱的娘?再有,方纔你跟二柱這一唱一和的,這齣戲演的好啊。二嬸,你戲演完了,光推出個夏柱來,你自己就沒啥話說?”
“我,我說哈?”夏二嬸意味不明地朝夏至眨眼睛,“十六,你這孩子。你~爺和你奶還沒說啥呢,這咋就有你說的了。”
“我替我爺斷案子。”夏至還問夏老爺子,“爺,你說我斷的明白不明白。”
“十六斷的明白。”夏老爺子點頭。
“那這個案子該咋判啊?”夏至就又問,這句話,不單單問的是夏老爺子。
大家都瞧着夏二嬸。
夏二嬸知道今天大傢伙不會輕易放過她。她乾脆狠狠心,扇了夏柱一巴掌。夏柱也不知道是真疼還是假疼,就捂住臉嗷嗷地哭。
看大傢伙還不解氣,夏二嬸沒辦法,又厚厚臉皮,擡手扇了自己一巴掌。“都是我糊塗,我不該。爹,娘,你們別跟我一般見識。”
這又是一個能屈能伸的人。
夏老爺子的樣子,似乎是這樣就可以了。但是夏至可不那麼好打發,小黑魚兒那邊還氣鼓鼓的呢。再想想剛纔小黑魚兒受委屈的樣子,夏至就不能這麼放過夏二嬸。
“二嬸,你方纔還激我爺打我老叔來着。”夏至的語氣涼涼的。
夏二嬸只得轉向小黑魚兒,滿臉陪笑:“小龍,嫂子一時糊塗,是被二柱這混小子給糊弄住了。嫂子給你道歉,小龍,你別往心裡去。”
小黑魚兒冷哼一聲,沒搭理她。
夏老爺子看見二兒媳婦給小兒子道歉了,他擺了擺手:“得了,你也是做孃的人了。往後再要撒潑,也替你閨女兒子想想。說出去,丟人!”
“是,是。”夏二嬸如蒙大赦,連連點頭稱是,然後就一把扯過夏柱來往東廂房去。
這半天的工夫,東廂房裡鴉雀無聲,似乎根本就沒人在。
可夏至不這麼認爲。她搶在夏二嬸前面到了東廂房門口:“就二嬸和二柱在家呀,我送二嬸進屋吧。”
“不用,不用。”夏二嬸趕忙上前來攔她。
夏至就朝小樹兒幾個使了個眼色,幾個孩子把夏二嬸和二柱擠到一邊,呼啦一下子闖進了東廂房。
“哎呀!”
夏二叔正貓在竈臺後,聽到動靜想往裡屋躲,卻被幾個孩子給抓了個正着。
“二叔/伯在咧,二叔/伯在咧!”
小黑魚兒一馬當先,擡腳就把剛被關上的裡屋門給踹開了,五月和七月就在門背後。
夏至這才慢悠悠地從東廂房裡出來,什麼事都沒有似地對夏老爺子笑:“爺,我二叔一家都在。”
夏老爺子的臉上再次烏雲密佈。
夏二叔在屋子裡躲不住了,只能遮着臉從屋子裡頭出來。他不大敢看夏老爺子的黑臉,一眼就瞧見旁邊仰頭哇哇哭的小兒子夏楊。夏二叔靈機一動,就打算抱起夏楊來。
夏老爺子心疼孫子,看在這個無辜的夏楊的份上,應該能對他從輕發落。
他主意打的好,但有人比他動作更快。
夏至一把抱起了夏楊,哄着他往外走:“小楊,四姐帶你去玩。”夏至抱走了夏楊,還將小黑魚兒、小樹兒一般小孩子都帶走了。
夏老太太也不回上房,躲進西廂房去了。
夏老爺子看了夏二叔半晌,最後看的夏二叔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夏至走到大門口,扭頭就看見了這樣的一幕。夏二叔這一次,可是不好脫身啦。
回到前院,孫蘭兒就抱走了夏楊。小黑魚兒、小樹兒、田來寶、臘月、小夏林都圍住了夏至。
“四姐,你……你太厲害了!”臘月幾乎是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夏至。其他幾個孩子不論高矮,也都在仰視夏至。
“夏至,你都神了。”田來寶的大眼睛亮晶晶的,然後他還替夏至操心,“不過,你今天可把你二叔一家給得罪了個徹底。”
這小屁孩果然就是比別人心眼多!
“不怕,有我呢。”小黑魚兒立刻就道,然後他也星星眼地看着夏至,“十六,今天你要是不來,我又得挨你~爺一頓好打。捱打我不怕,這口氣咽不下去!改天我得再打二柱一頓!”
這就是小黑魚兒!
“老叔,你不說聽我的話,我爺打你你就跑嗎,你咋不跑,還往我爺跟前湊!”夏至跟小黑魚兒算賬。
“今天這事我不能跑。”小黑魚兒癟癟嘴。
夏至笑了笑,就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關於田來寶擔心的,她徹底得罪了夏二叔一家的事,她有心理準備。“要說得罪,我早就得罪他們了。”
“夏至,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田來寶壓低聲音。
小人固然可怕,但你要比他們強,他們也就拿你沒辦法。而且,她自己也不是君子。
“來寶,你有空,還是替他們擔心吧。”夏至笑道。
田來寶就想到夏至編排夏柱欺負小樹兒,而小樹兒配合的天衣無縫,不明真~相的人只怕都得相信他們姐弟。還有後來夏至帶着大傢伙闖進東廂房,把躲着的夏二叔一家都給挖出來的情景。
這麼想着,田來寶就嘿嘿地笑了起來:“當浮一大白!”他裝着大人的樣子還掉了一句書袋。
酒是沒有。不過,晚飯的時候,夏老太太打發臘月和夏林給夏至送來了一盆粳米飯,還送了一塊豆腐和幾個鹹鴨蛋。她讓小黑魚兒就跟着夏至吃,還讓小黑魚兒夜裡就留在前院,不用着急回去。
臘月帶過來的消息,夏二叔在夏老爺子跟前跪了很久,被夏老爺子罵的狗血淋頭。夏二叔還去給夏老太太磕了頭。夏老太太就說起她剛嫁進夏家,那時候夏秀才和夏二叔還不到十歲,她親手將他們照料長大。
最後,夏老太太和夏二叔都哭了。
這些話,臘月只告訴給了夏至,沒讓小黑魚兒聽見。
夜裡,小黑魚兒挨着夏至睡,迷迷糊糊地抱住了夏至的胳膊,嘴裡喃喃地:“娘……十六……”
夏至給小黑魚兒蓋了蓋被子。北鎮府的天氣,晝夜溫差大,雖漸漸入夏,夜裡還是有些涼。
轉天,小黑魚兒起來,又活蹦亂跳,碧空無雲。天大地大,他就沒有發愁的事。夏至真是喜歡他這個性子。
她又往後院來,夏柱看見她,低着頭,遠遠地繞開了。
夏至也不在意,徑直到上房來跟夏老爺子和夏老太太說話。再見到夏至,夏老太太的神氣兒又與往常不同。
夏老爺子則是不管心情怎樣,看見夏至都拉不下臉來,
夏至就跟他說了又要趕集的事兒。
“是去逛逛,還是有別的事兒?”夏老爺子問夏至。
“有事兒。”夏至告訴夏老爺子,她打算再摘一籃子櫻桃去集上賣,然後趁着現在花還比較少,把家裡開着的花兒也拿到集上去。
“沒有廟會,怕是不好賣吧?”夏老爺子聽的挺認真,還給夏至參謀,出意見。
夏老太太也這麼認爲,“十六,你缺啥零花?奶這還攢了點兒錢,你買啥就跟奶拿錢。”
夏至不能要夏老太太的私房。她也想到了鮮花兒不會像廟會上那麼好賣。不過,就算是平常的日子,大佛寺的香火也挺盛。“這次沒有上次的多,我拿去試試。賣了當然好,賣不了,咱們也不虧。”
“你心裡有數就成。”夏老爺子點頭,就說搭車的事包在他身上。“那天我要帶你五月姐去鎮上相看人家,我讓你三叔去租一輛車吧,咱們一車去,一車回。”
“好。”夏至自然說好,又去跟夏老太太商量做荷包的事。“我打算先拿一兩個去給掌櫃的看看,讓他估個價,做個標準,以後咱們就照着標準來。”
夏至要先去跟雜貨鋪的掌櫃約定好,如果雙方認可,她就要做個長久的打算。
夏老太太表示都聽夏至的。
……
到了集日,夏至早早起來,布袋子裡小心地裝了幾個荷包,又準備好一籃子櫻桃,一籃子鮮花兒,再有一個籃子裡用布裹着,裝了不知道什麼東西。
臘月和小樹兒都要跟着夏至去趕集。
小黑魚兒自然也要去。
四個孩子提着幾個籃子,就站在後院門口等車,旁邊蹲着大青。車很快就來了,夏老爺子帶着夏二叔、夏二嬸,精心打扮的五月、七月、還有夏柱也都出來了。
一輛車,坐不下這些人。
“七月和二柱不要去了。”夏老爺子發了話。
七月和二柱不高興,卻什麼都不敢說,垂着頭慢慢地回去了。
五月皺眉,嫌擠,暗自裡嘀咕這是爲她去相親,還是爲夏至幾個去趕集。不過,經過那天的事兒,她現在只敢腹誹,一聲也不敢出。
“擠一擠吧,沒多遠,一會就到。”夏老爺子安排大家坐上車,雖然擠一點兒,但是臘月幾個都高興的不得了。
大青依舊在地下跑,一車人出了村子,直奔臨水鎮。
很快到了臨水鎮上,夏至幾個就在集市東頭下了車。馬車繼續前行,夏老爺子帶人去相親。
臘月略有些遺憾,因爲看不到五月相親的場面了。夏至卻知道夏老爺子跟人約定的時辰還早,老錢家住的離臨水鎮比較遠。
“咱們要是完事兒的早,或許還能去看個尾巴。”夏至告訴臘月。
“那有什麼意思,咱不去,咱賣完東西自己玩。”小黑魚兒就說話了。
幾個孩子就先往水果市場來。上一次他們來的時候,賣櫻桃的只有他們一家。這一次,就又多出兩家來。夏至簡單地做了個調查,決定保持原來的定價不變。
小樹兒和臘月第一次來,被夏至教了一番,就和小黑魚兒一起開始叫賣。他們的櫻桃又鮮,個頭又大,味道也甜,很快就開了張。
還有小販來問他們拿的花兒,不是一束兩束的買,而是都要。
夏至一眼就瞧出小販不是自家用,而是批發了去零賣的。有人看見廟會那天他們賣花兒,發現了這個商機。夏至跟小販商量了一個價格,比他們自己去賣的價格低了兩成。雖然少賣了錢,但是節省了時間,而且也避免了當天賣不出的風險。夏至覺得這樣還行。
賣掉了櫻桃和鮮花兒,夏至就提了籃子,帶着幾個孩子往鎮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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