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外的嘈雜聲正是在夜天堂夜總會門口,被人稱爲趙處長的那個人和門口外候着的徐子默他們一起發出來的。那個趙處長此時正想硬闖進辦公室內,可是卻被徐子默一手攔住了。
那個趙處長此時鼓着一雙眼睛,臉上露出些怒氣,狠狠的看着徐子默說道:“快給我讓開。”
“你是誰?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這裡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地方。”徐子默看着他也狠狠的說着。
“我不能進這裡?”
徐子默望着他一身的樣子只說了兩個字:“不能。”
“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該攔我。”
“管你是誰,現在就不能進去。”
說到這,他兩人不約而同的從自己身上抽出槍來。相互舉着槍指着對方。而旁邊的蘄若珍卻沒把這當回事,只是一直靠着牆,看着他們。但是站在旁邊的郄鑫民和連成祁這時都已經驚慌起來。
連成祁連忙說道:“這子彈可是不長眼睛的,先放下來,在好好說吧。”
他兩人根本就沒有理會連成祁,手上舉着的槍好像隨時都有扣動扳機的可能。這刻,郄鑫民卻抓住了徐子默舉着槍的手,死死的把徐子默舉着槍的那隻手給扳了下來。
扳下來之後他連忙站在了徐子默的面前,笑着說道:“你是趙……”
“知道是我,還敢攔着我。”
說着他便用手撥開了郄鑫民,重重的一腳,把辦公室的門給踢開了。這突如其來的一腳把辦公室裡的周偉龍、陳恭澍和時君生他們三人給驚着了,他們怎麼都不會想到,有人竟然敢踢這扇門。
當週偉龍看見那個踢門的人時,他便舉起手,指着罵道:“趙理君,你想幹什麼,想造反啊。”
踢門的這個人是趙理君?江湖人稱“追命太歲”的趙理君?趙理君曾是一名小學教師,後來考入黃埔軍校五期政治科。與陳恭澍是同學。畢業之後一直盤踞在上海,曾主持過暗殺楊杏佛、史量纔等人士活動。能力深得蔣介石的賞識。
聽到周偉龍大聲對自己說話後的趙理君,此時更加氣憤的說道:“周偉龍,想造反的是你吧。”
趙理君手上的槍現在正指着周偉龍。時君生看見後,也從自己身上抽出槍來指着趙理君,而門口的徐子默看見這樣的情況後,也衝了進來,用槍指着趙理君的後腦勺。郄鑫民他們這時也跟着進來了。
場面一下就緊張了起來。站在一旁的陳恭澍根本就不知道這到底是爲了什麼,這一切都來得那麼突然。此時他連忙問道:“理君,這到底怎麼了?道三兄,這……”
趙理君這會看見陳恭澍說話後,自己的語氣比剛纔好些了:“恭澍,你也在這啊,是不是你已經和周偉龍串通好了?”
陳恭澍一臉不解的問着趙理君:“串通?你們這……我什麼都不知道。理君你在說什麼嗎?”
“我在說什麼,你問周偉龍就知道了。”說着趙理君就狠狠的用槍指了下週偉龍。而時君生和徐子默他兩也向趙理君靠近了一些。
還沒有等陳恭澍問周偉龍,周偉龍這時就已經大聲說道了:“問我,我問誰,你莫名其妙拿着槍指着我,我還想問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你心裡面最明白。”
周偉龍鼓着眼看着趙理君:“我明白什麼?我現在明白的是你拿着槍指着我。”
“周偉龍,你還在裝傻?我的人呢?”趙理君質問着周偉龍。
而周偉龍此時奇怪的說道:“你的人?你的人你來問我幹什麼?你以爲你的人在我這裡?”
“我的人不是你劫走的還會有誰……”
周偉龍剛想舉起手指着趙理君罵,卻被陳恭澍給阻止了。陳恭澍連忙勸解的說道:“道三兄,先別激動,有事慢慢說吧。理君,你也先把槍放下吧……”
“要我放下槍,除非先放了我的人。”
“放了你的人?你以爲你的人被我抓了?你要我怎麼說你纔好,別整天沒事找事做。”
“好了好了,道三兄。你先消消氣,這肯定是個誤會。”陳恭澍這會又勸解的說着,隨後他走到了趙理君面前,也像郄鑫民剛纔對徐子默一樣,把趙理君舉着槍的手給重重的扳了下來,並說道:“理君,先把槍放下,有什麼事好好說吧。”
趙理君好像並沒有聽陳恭澍的勸告,他的手完全是被陳恭澍給弄下來的,而他手上的槍也是陳恭澍硬搶過來的。而陳恭澍這時連忙招呼着時君生和徐子默:“你們都把槍放下來吧。”
時君生見趙理君手上的槍被下掉了,自己也放心的把槍收了起來。可是站在趙理君後面的徐子默卻不同,他還是舉着手槍,他沒有一點而把槍收下來的意思。而陳恭澍這時卻斜着眼睛看着徐子默,眼神中略帶些殺氣。然而徐子默還是沒有把槍放下來。
沒過多久後,周偉龍就開口了:“把槍放下,槍口是對着敵人的,而不是對着自己人的。”
周偉龍的這句話說出之後,徐子默才把槍放了下來,插在了腰上的皮夾子上。在徐子默的眼裡,或許周偉龍的命令纔算是命令。
這時的辦公室裡似乎平靜了,但是這樣的場面能平靜下來嗎?不能。沒等多久趙理君就對着周偉龍說道:“周偉龍,別人不知道你,我不知道你嗎……”
陳恭澍連忙制止着趙理君:“理君,有什麼事就好好說吧。”
“好好說?恭澍,枉我把你當成知己來看待。你卻跟周偉龍站在一邊了。”說着趙理君就用手指着周偉龍。
而周偉龍這會也在氣頭上,他沒有像趙理君那樣指着人說話,他只是怒視着趙理君,大聲的對着他說道:“別說那些站那一邊的話,我們都是爲黨國效力的。”
“爲黨國效力?你也知道是爲黨國效力。可是你故意在排擠我也是在爲黨國效力?”
“趙理君,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周偉龍可能真的非常氣憤了,他現在正指着趙理君說道。
趙理君推開了自己跟前的陳恭澍,正想向着周偉龍走去,可是又被陳恭澍給攔住了:“我胡說八道?我的人現在一個個的消失,如果不是你乾的還會是誰。自從我幹了幾次大動作之後,你就對我心存偏見。每次上面有什麼行動吩咐下來你都不會告訴我。好歹以前我也當過情報官,調查股長,偵緝隊長。現在也準備升處長了……周偉龍,是不是怕我搶了你這個復興社上海區區長的位置啊。”
“你……”周偉龍現在氣得已經說不出話了。
陳恭澍這時連忙對趙理君說着:“理君,你真的是誤會道三兄了。你手底下人的消失真的不是道三兄做的。這段時間裡,上海許多情報人員都無緣無故的消失了,不過在他們消失之前,他們身邊總是有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好,就算那個女人不是周偉龍的人。那麼他這樣的排擠我到底是爲了什麼?”
“這……”陳恭澍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對趙理君說了。
“我排擠過你了嗎?我巴結你還來不急呢,我怎麼會排擠你呢?蔣委員長眼前的紅人,我敢嗎?”
趙理君反問道:“你不敢嗎?這幾天你們總是進進出出的,難道上面沒有委派什麼任務?沒有任務的話你們在忙活什麼?還有恭澍怎麼會在這,一個北平站的站長也來了,能沒什麼嗎?”說着,趙理君就望着周偉龍,手卻指着陳恭澍。
陳恭澍隨後拉了一下趙理君的衣角,輕聲的對他說着:“這件事不能讓太多人知道,這是戴處長的命令。”
“戴處長的命令?我不信。我現在就去發電報給戴處長,看看他到底怎麼說。”
“理君……理君……”
趙理君說完後就直接走了出去,門口處的郄鑫民他們並沒有阻攔,而且還讓開了一條道讓趙理君走出去。可是趙理君根本就沒有聽陳恭澍的叫喚聲,急匆匆的消失在了他們的眼中。這時的周偉龍好像如釋重負一樣,坐在了自己的楠木靠背椅上,雙手放在椅子旁邊的扶手上。
此時的辦公室內可以說是真的是安靜下來了。陳恭澍站着看着周偉龍,而其他人都跟着陳恭澍一樣看着周偉龍,好像是在等着周偉龍下命令一樣。周偉龍好像也覺得眼前的這些人好像都是在等着自己說話。
這時周偉龍一隻手撐着自己的腦袋,聲音比較柔和的說道:“你們都出去吧,我有些累了。”
陳恭澍低了下頭,似乎在想點什麼事情。沒過多久,他轉過身就出去了。而時君生看見陳恭澍走了以後,自己便對周偉龍說了一句:“那我們先出去了。”隨後也走出了辦公室。
站在門口邊上的郄鑫民望了周偉龍的表情後,關上門也跟着時君生他們走了。而就在此時,連成祁似乎很想知道他們在外面時,辦公室內周偉龍、陳恭澍還有時君生他們的談話。這時他不停的在追問着時君生。他怎麼那麼想知道他們之間的談話呢?他們之間的談話有那麼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