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你不會死,而且,讓男子看一眼腳也不會懷孕,所以你也沒有懷孕。”青竹強忍着嘆氣的衝動,看着劉芸兒輕聲說道。
“不可能!”劉芸兒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分,跟着連忙把聲音壓低了,接着說道:“我要是沒懷孕,怎麼會到現在都沒來月事?”
青竹搖了搖頭,看着劉芸兒說道:“你自己先前也說過,是一年多以前的事情了,十月懷胎這句話你應該是聽過的,不可能一年多了還沒有生下來,對吧?而且你的肚子也沒有長大過吧?”
“倒也是。”劉芸兒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跟着又說:“那我爲什麼到現在都沒有來月事?”
“誰說你沒有來月事?”青竹指着劉芸兒鼻子裡塞的,已經被染紅的棉球說道:“這就是你的月事。”
“怎麼會……我這是鼻子流血。”劉芸兒難以置信的看着青竹說道。
“你這叫行倒經,是肝經鬱火所致,並非沒有來。”青竹看着劉芸兒說道。
“怎麼可能!”劉芸兒猛的站起來看着青竹。
青竹一臉自信的說道:“我所說的,句句屬實,這都是醫理。”
看着青竹的神色自如,眼中也全是自信,劉芸兒的氣勢慢慢就弱了下去,隨即又慢慢的坐了下來,看着青竹說道:“那你說,我爲什麼會這樣子?”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說的一年多以前的那天早上,應該是冬天或者初春吧?反正天氣應該很涼,尤其是早上,應該是很凍人的。”青竹看着劉芸兒說道。
“是,那時候還在正月,出口氣都能看着白霧。”劉芸兒點點頭,回道。
“而且那時候,正是你來月事的時候,對吧?”青竹看着劉芸兒又問。
“是的,那是月事第二天,我記得很清楚。”劉芸兒回道。
“這就是了,天氣本來就冷,你在被冷水打溼了衣裙,自然裡面也浸溼了,說不定,連鞋子上也潑了水。逢月事之時受了寒,月事自然會有些不調,第二月月事沒來,你就開始着急上火,這肝火鬱結,三、四個月之後經血倒逆,從那時候起你的月事就被這鼻血所代替了。”青竹點點頭,看着劉芸兒說道。
“當真是這樣?”劉芸兒半信半疑的看着青竹問道。
“半句不假。”青竹認真的點頭說道。
“我的娘啊……”劉芸兒看着青竹認真的樣子,忽然一陣淚涌上心頭,嚎啕大哭起來。
“怎麼了,怎麼了……”聽到劉芸兒的哭聲,老闆娘心急火燎的從前面跑了進來,看着爬在桌子上嚎啕大哭的劉芸兒,手足無措的看向青竹。
“讓她哭吧,哭完了也就好了,我再開個方子,給她調理一段時間,過些日子就會慢慢好起來的。”青竹這話,既是對老闆娘說的,又是對劉芸兒說的。
“謝天謝地……”老闆娘感嘆一聲,看着青竹,千恩萬謝的說道:“多謝女神醫,真是多謝女神醫了。”
“我的娘啊……”青竹還沒說話,劉芸兒就又叫了一聲。
“哎,娘在,娘在這裡,我的兒,娘在這裡,沒事了,你聽見女神醫說的了,你很快就沒事的了。”老闆娘往前走兩步,摸着劉芸兒有些枯黃的頭髮說道。
“娘啊,你爲什麼要給我說,弟弟是被爹爹從腳底板塞到你肚子裡的啊?你把女兒害得好苦啊……”劉芸兒一把抱住老闆娘,一邊哭,一邊喊道。
“女神醫?”老闆娘被劉芸兒的話弄得有些摸不着頭腦,轉頭過頭去,一臉詢問的看着青竹。
青竹微微一嘆,說道:“你好好的和芸兒姑娘聊聊吧,還是實話告訴她,你是怎麼懷上她和她弟弟的吧。”
“哦,好,好……謝謝女神醫。”老闆娘連忙點頭,一邊道謝,一邊摟着自家閨女輕輕拍打着她的後背。
“我去前面開方,你們好好聊聊,藥方我會交給你家小公子的。”青竹說着,轉身往前面的店鋪走去,將空間留給這一對母女。
“夏軍醫,你沒事兒吧?我姐她,沒打你吧?”青竹剛剛走回前面的鋪子,店裡的少年就鬼頭鬼腦的湊了過來,上下打量青竹一番,小聲問道。
“你就那麼希望我被你姐姐打?”青竹失笑看着這少年問道。
“我可沒有,我要是希望你被我姐打,我就不會給你那個斗笠了,那可是防我姐的利器,可惜你沒用……”少年一邊說,一邊嘆一口氣,又好奇的看着青竹:“我姐她真沒打你?”
“當然是真的,比真金還真,你失望嗎?”青竹白一眼少年,沒好氣的說道。
“我失望什麼,我開心還來不及呢。”少年說着,衝着青竹一笑,露出幾顆潔白的牙齒。
“你啊,快去給我找紙筆來吧。”青竹好笑的搖搖頭,看着少年說道。
“要紙筆啊,你等着,我這就找去。”少年說着,衝到櫃檯裡面,把筆墨紙硯都捧了出來,放在櫃檯上,又衝着青竹說道:“夏醫官,我給你磨墨吧。”
“好,你磨墨。”青竹點點頭,應道。
“好勒!”少年像是得了什麼好差事一般,大聲的應了一聲,然後飛快的倒了一點茶水在硯臺裡面,拿起墨似模似樣的磨了起來。
“好了,夏醫官,墨磨好了。”沒一會兒,少年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衝着青竹一笑,討功一般的說道。
“這墨磨得倒是不錯。”青竹提起毛筆,在墨汁裡面沾了沾,看着少年誇了一句。
“那當然,也不看着墨是誰磨的。”少年得意的笑道。
青竹搖搖頭,這樣十二三歲的少年人,都是這麼臭屁的嗎?
倒經多有兩種情況,一是肝經鬱火,二是肺腎陰虛,劉芸兒是明顯的肝火之證,當清肝調經。青竹心中早就有了藥方。
逍遙散脫胎於四逆散和當歸芍藥散,疏肝效果一流,乃是中醫名方。不過此時尚未出現此方,但青竹來至於後世又是中醫世家,這等方劑,自然爛熟於心。
柴胡五錢,當歸五錢,白芍五錢,白朮五錢,茯苓五錢,生薑五錢,熟地三錢,牡丹皮五錢,梔子五錢,炙甘草二錢。
根據劉芸兒的病情,青竹在原方的基礎上,加了熟地養血調經,又加了梔子和丹皮以清熱泄火。
“好了,這藥方你拿去,記得給你娘說,三碗水熬成一碗,飯前服用,每日三次,連服一月,若是你阿姐還未大好,則可以再加服一至兩個月,反正最多三月,我保證你阿姐好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不過,前提是她要將我要她告訴你阿姐的事情給她說清楚。”
青竹開好方子之後,小心的吹乾墨跡,遞給一直在旁邊看着自己的少年說道。
“成,我記住了。”少年笑着接過藥方,又笑嘻嘻的看着青竹問道:“對了,夏醫官,你要我娘給我姐說什麼啊?”
“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八卦,這有什麼好打聽的。”青竹白一眼少年,開口說道。
“好吧,那我不打聽這個,我打聽一下另外的事情,中不?”少年笑看着青竹,神秘兮兮的說道。
“你想打聽什麼事情?”青竹看着少年有些好笑的問道。
“你先說中不中吧。”少年嬉皮笑臉的看着青竹,說道。
“那得看你要打聽什麼事情,若是我知道切能說的,那自然是中的。如果是我不知道或者不能說的事情,隨你怎麼說,都是不中的。”青竹看着少年說道。
“小事,我保證絕對是小事。”少年看着青竹,只差沒有發誓了。
“不行,你不說是什麼事情,我不能答應你。”青竹搖搖頭,看着少年說道。
“好吧,那我告訴你,不過不管行不行,你都不能告訴我娘。”少年泄氣的看着青竹說道。
“行,這個我可以答應你,不管你一會兒說的是什麼,我都不告訴你娘。”青竹想都沒想,就點點頭,答應了。
人誰沒個秘密,尤其是少年人,秘密可多着呢,否則怎麼會有《少年維特之煩惱》這書呢。
當然,那是後世的書,現在沒有。
“太好了。”少年一拍掌,小心翼翼的往後院方向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看着青竹問道:“我想問問夏醫官,寧王軍還徵兵嗎?”
“你想入伍參軍?”青竹看着少年,吃驚的開口道。
是不是每一個少年心中都有一個熱血夢,否則的話,爲什麼青衫如此,這眼前的少年也是如此?
“噓,小點聲,別讓我娘聽見……”少年看着青竹,急急的低聲說道。
“好吧,我小點聲。”青竹壓低了聲音,看着少年問道:“你怎麼會想着入伍參軍?還要加入寧王軍?”
“你不知道,以前青州城的守軍隔三差五的就來騷擾咱們這些店鋪,吃拿卡要……沒完沒了的。誰知道,他們卻被寧王軍不會吹灰之力就打敗了,而且啊,寧王軍對咱們青州城還秋毫無犯,不管是駐紮在城外的大軍也好,還是在城中維持秩序的士兵也好,可是半點都不曾騷擾過咱們。”少年看着青竹,一本正經的說道。
“你難道沒聽過一句話,叫着好鐵不打釘,好男不當兵?”青竹奇怪的看着少年問道。
“那不一樣,這話說的是不當朝廷的兵,可寧王軍是王師,是義師,不一樣的!”少年滿心向往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