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青竹就起來給小白準備肉糜。小白已經精神了很多,可以吃一些半生熟的肉糜了。
做好肉糜,青竹就端了個盆到小白的房間,一勺一勺的餵給小白吃。吃到一半,院子外頭有人在敲門。
青竹摸摸小白的頭,放下肉糜出去開門。門口站的是夏正義。
“正義叔,你有什麼事情嗎?”青竹看到夏正義,有些奇怪的問道。
“青竹啊,你快收拾一下,咱們去鎮上。”夏正義看到青竹,開口說道。
“去鎮上?青松不是傷着腿了嗎?謝謝正義叔,我看,我還是另外想辦法吧。”青竹有些低落的垂下頭,說道。
“走吧,咱們去看看再說,青松已經在等咱們了。”夏正義看着青竹說道。
“青松在等我們了?”青竹看着夏正義,奇怪的開口道。
“是啊,先前青松娘來請我的時候,我比你還奇怪,結果青松小子真的要去鎮上,說無論如何都要去試一試,看能不能把青衫換回來,也不知道他是怎麼說服龔氏的。”夏正義點點頭,說道。
“好,請正義叔稍微等等,我把小白餵了就過來。”青竹點點頭,說道。
“嗯,你快點吧,我們就在村口等你。”夏正義看着青竹說道。
“好。”青竹點點頭,轉身回去繼續喂小白吃肉糜。
“小白啊,你吃乖乖的快點兒啊。一會兒我要和夏青松他們一起,去把咱們青衫換回來。真希望我們能成功,這樣也不枉費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青竹一邊喂小白,一邊對着它低聲說道。
嗚嗚……
小白嘴裡嗚嗚兩聲,彷彿是在迴應青竹一般,而且它吞嚥的速度明顯的加快了。
等小白把一盆肉糜吃完了,青竹又去把剩下的一盆舀了過來,放在小白牀頭的凳子上面,又把小白輕輕挪到牀邊上,讓小白的頭微微一偏,就可以吃到盆裡的肉。
然後又拿了一張凳子,放在牀頭,上頭放的,是青竹專門給小白熬的治傷的藥。
做完這些,青竹纔去換了一身衣服,又帶了些銀子在身上,連已經做好的早飯都來不及吃,就匆匆的關了院門走了。
村口停着夏正遠家的牛車,夏青松半躺在牛車上頭,身下墊着一張草蓆,身上還蓋着一張薄薄的毯子,看到青竹就笑:“青竹姐,你來啦。”
看青松這個樣子了,臉上還帶着笑和自己打招呼,青竹縱然是鐵石心腸,也有些軟了:“我還是覺得你以前叫我‘喂’的時候習慣些。”
聽到青竹的話,青松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才說道:“以前小,不懂事,青竹姐別和我計較。”
“我考慮一下。”青竹淡淡的看一眼青松,臉上沒有昨天那麼冷了。
“好了青竹,咱們上車走吧,早點去鎮上纔好。”夏正義看着青竹招呼道。
“嗯,好。”青竹點點頭,坐到牛車的車弦上。
夏正義看青竹上了車,也繞過去坐到了牛車的車轅上頭。駕車的是夏正勇,也坐在車轅上頭。
“青竹丫頭,坐穩了沒?”夏正勇開口問了一句。
“坐穩了。”青竹雙手拽着車弦,點點頭說道。
“坐穩了咱就走吧,駕……”夏正勇一邊說着,一邊輕輕的給了拉車的老水牛。
夏家村雖然是在大山腳下,但是田多土少,和附近的村子一樣,村裡殷實的人家都喜歡喂水牛,夏正遠家自然也不例外。
牛車在山路上走得慢悠悠的,只比用腳走快不了多少,饒是如此,青竹也被顛得七暈八素的,坐在車弦上頭,搖搖欲墜。
“青竹姐,你還是坐下來吧,這牛車這麼寬,你擠不到我的,你坐上頭搖搖晃晃的看得我頭暈,萬一摔下去怎麼辦?”夏青松看着青竹說道。
“摔不下去的。”青竹嘴上說着,心裡其實有些發虛,因爲這山路卻是太崎嶇了,她坐的雖然是靠山壁這邊的弦,但摔下去也是麻煩,萬一讓車輪子給碾了怎麼辦……
“青竹姐,你就別逞強了,還是下來吧。”青松看着青竹,有些擔憂的樣子,只是不知道他這擔憂,有幾分真,幾分假。
“好吧。”青竹看青松似乎挺真誠的,也就不再堅持了,從車弦上下來,坐在了車板上頭。青松還往旁邊讓了讓,給青竹留了一點席子出來。
“青竹姐,你還在擔心嗎?”青松看一眼青竹,小心的開口道。
“我能不擔心嗎?青衫還那麼小,加上有個霍一鳴虎視眈眈的,還不知道他這兩天吃了多少苦頭呢。”青竹皺着眉頭說道。
“青竹姐,你別擔心了,我準能把青衫喚回來。”說着,青松頓了頓,又說:“其實我挺羨慕青衫的。”
“你羨慕青衫做什麼?”青竹看一眼青松,問道。
青松笑笑:“你不知道,我從小就羨慕他。那時候二嬸還在,她總是溫溫柔柔的,對我也好,總是微笑着喊我的名字,有什麼好吃的也會分我一份。一點都不像我娘,我娘她……後來二嬸沒了,你對青衫也好,拼了命的護着他,到後面你生了一場病,沒之前那樣拼命的護他了,可卻什麼都和他有商有量,完全將他當成大人一般對待。”
青松說着搖了搖頭,又道:“其實那時候我總欺負青衫,就是因爲羨慕他,我自己也說不清楚,反正就是羨慕。”
“你娘和你姐,不是也把你像護命根子一樣的護着嗎?”青竹瞟了青松一眼,開口說道。
“不一樣的。”青松搖了搖頭:“我娘把,什麼都縱着我、由着我,不管我在外頭惹了什麼事情,她從來不覺得是我錯。我姐呢,就喜歡管着我,在她的眼裡我什麼都幹不成,就只會闖禍。”
“你小時候本來就只會闖禍。”青竹看着青松,淡淡的說道。
青松的臉紅了紅,有一小會兒的語塞,然後繼續說道:“我知道,其實現在在很多人眼裡,我也什麼都幹不成……所以,我越來越羨慕青衫了。我爹這次做下的事情,看上去是爲了我好,可實際上,我覺得,他這樣做,不說是對青衫,就算是對我,也不公平得很。他不讓我去試試,怎麼知道我闖不出什麼名堂來呢?”
“你倒是比你爹明白。”青竹點點頭,就事論事的繼續說道:“你這麼大個頭,人又不傻,又從小上山爬樹下河摸魚,身體也結實得很。這樣的人去軍營,可比許多人強多了。只要改了你那一身懶毛病,沒準真能有所出息。”
“青竹姐,你能不這樣嗎?哪怕是說句好話,都要帶上損我的意思,好歹我也算是你堂弟。”青松有些無奈的看着青竹說道。
“我只有青衫一個親人,沒有因爲你爹的原因對你惡語相向就已經是很不錯的了,知足吧。”青竹看着青松,半真半假的說道。
“唉……青竹姐你對我的成見太深了,看上去我這輩子是改變不了你對我的看法了。”青松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假裝失落的對青竹說道。
“我的看法應該沒那麼重要吧?”青竹白一眼青松,說道。
“說得也是。”青松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接着說道:“不過我覺得夏小大夫的看法挺重要的。”
“還有啊,青竹姐,我給你說個事情。”說話間青松抽出一張紙來,正是青竹之前寫給她的方子,在青竹面前晃了晃,說道:“你說我要是真去了軍營,能不能憑着這個方子立下點功勞?不用從苦哈哈的大頭兵做起?”
“想法不錯,你一早就有這樣的打算?”青竹斜着眼睛看着青松問道。
“沒啊。”青松搖搖頭,說道:“昨兒個你走了之後,正遠叔特意進來叮囑了我和我娘,如果可以的話,最好不要把方子流傳出去,我就上心了啊。”
“不過青竹姐,我覺得你這方子挺管用的,我到現在爲止,才吃了三次,就覺得這腿上沒那麼疼了,腫也消了些,不對,是外用的那個藥的原因吧?要不青竹姐,你就大發慈悲,把外用的方子也給我唄。”青松舔着臉說道。
“到時候再說吧,如果你真能把青衫換回來的話,把那個方子給你也成,反正就是一個消腫止痛的外用方,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說實話,我真是小瞧了你,你倒是挺善於鑽營的啊,這麼說,你這腿不是你和你爹的苦肉計啊?”青竹看着青松說道。
“瞧你說的,什麼苦肉計啊,感情你一直不信我啊?”
青松把臉一側,斜斜的看一眼青竹,然後把臉一板,收起臉上的嬉笑,一本正經的說道:“不瞞你說,我確實是讓我們家老頭子揍我一頓來着。可我本來就是想着讓老頭子打幾下子,出出氣、順順心,畢竟他再怎麼不對,再怎麼不管我,那也是我爹,對吧?”
“要沒有逢年過節他拿回來的銀子,我和我姐那裡能長這麼好?你說對吧?做人嘛,總得講點良心。”
“可誰知道,他下手居然這麼狠……”
“這麼聽上去,你好像挺有良心的。”青竹上下打量青松一番,點點頭說道。
“本來就挺有良心的,近朱者赤嘛,好歹我們家和你們家那院牆只隔了一條几尺寬的路嘛。”青松說道。
“說你胖,你倒是喘上了。”青竹白一眼青松,接着說道:“良心不良心的,以後再說吧,快到鎮上了,希望真能把青衫換回來,不過你這個樣子?能在軍營裡頭待着?”
“只要軍營裡頭的醫官們對我手上的方子感興趣,我在軍營裡頭,也照樣能好好的養傷。”青松點點頭,接着看了看左右,湊近青竹,神秘兮兮的:“對了,青竹姐,你這是秘方吧?我聽正遠叔說你手頭的好多都是秘方呢。”
“算是吧。”青竹點了點頭,這個時代還沒有這方子,所以算得上是秘方吧?
“那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夏青松臉色大定,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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