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火爐的工匠看青竹來了,倒是很熱情,拉着青竹就去看他們做出來的爐子。
那是一個大肚子的,很像涮羊肉火鍋一樣的東西,有進油口,控油口,燃燒爐,最上面是一個長長的,薄銅片做的,煙囪一樣下粗上細的東西,可以把熱氣聚集起來直接,從上面噴出。
領頭的工匠點了火,火焰在空心的燃燒爐裡面跳躍閃動,熱氣噴涌而出,將頂上擋着熱氣的布幡吹得咧咧作響。
那工匠又調動了一下閥門,火勢漸漸小下來,不過布幡依舊被吹得鼓鼓的,只是沒有之前那麼厲害了,看得青竹連連點頭。
將青竹滿意,領頭的工匠一半自得,一半謙遜的說道:“這爐子總共八十斤,加上燃燒的火油,也不過百來斤。因爲燃燒爐是土陶的,就算連續猛燒半天,也不會出將下面墊着的,浸了火油的木板點着。不過,再久的話,就不行了。請夏醫官見諒,時間緊,我們能也只能做到這一步了。”
“這已經很不錯了,完全超出了我的語氣,辛苦你們了。”青竹含笑看着那領頭的工匠說道。
“夏醫官這話說得,我們本來就是吃這碗飯的,有什麼辛苦不辛苦的。”領頭的工匠笑着,一邊說,一邊領了青竹去其他地方看。
看了一圈,也沒有別的問題,對於這個青竹其實也不是很懂,最早的時候就是提了自己的要求和設想,讓工匠們自己去搗鼓的,沒想到他們真的在短短的時間內,搗鼓到了這個地步。
“真是,辛苦你們了,回去之後,我會同郡主如實稟報的。另外,你們再多測試一下,如果還是沒有問題的話,明日一早,就送一隻到紅妝營來吧。”將這地方轉完之後,青竹對領頭的工匠說道。
“如此,就多謝夏醫官了。請夏醫官放心,明日一早,我們就會將這火爐送來,不會誤了郡主的事情的。”領頭的給工匠也笑着說道。
“好,那我就先回去了。”青竹點頭,看着領頭的工匠說道。
“夏醫官慢走。”領頭的工匠躬着身子,一路引了青竹出去,等青竹上了馬,遠走了,這才直起身子,哼着小曲回去了。
回到紅妝營,青竹問了,門口的守衛說安樂郡主還沒回來,她本想着要不要等一等安樂郡主的,可又怕安樂郡主看到自己,會尷尬,所以乾脆回去了自己的營帳,開始準備起明天的事情來。
第二天一早,青竹剛剛洗漱完畢,還沒有用早餐,安樂郡主的親衛就過來請青竹了,說是郡主請她過去用早餐。
青竹知道,安樂郡主這是自己想通了,也就囑咐了蓮兒一聲,自己跟着親衛去了安樂郡主的帳中。
“你怎麼纔來,我都餓了,藤筐和火爐他們一早就送了過來,咱們吃完飯,就可以去着人組裝了。”彷彿昨天的事情沒有發生過一般,看着青竹過來,安樂郡主同往常一樣,招呼她道。
安樂郡主不提昨天的事情,青竹自然也不會提,只說:“我今天是起得晚了一些。大概是天氣涼了,被窩裡頭睡着太舒服,所以不想起來吧。”
“你現在就開始賴牀,等冬天真來了的時候,看你怎麼辦?這地方,可比咱們寧州冷多了。”安樂郡主看着青竹笑道。
“可不是,往年在寧州的時候,我也覺得冬天太冷,可出來之後一比較,才知道寧州真的不要太暖和。”青竹在親衛端過來的銅盆裡頭洗了手,坐到安樂郡主旁邊,準備開始用早餐。
“嗯,現在還好,等到西北那邊,北吹過來的時候,那才叫厲害呢。不僅冷,風到臉上,還刀子一般的刮人。”安樂郡主端起粥碗,準備喝粥。
雖然說食不言,寢不語,可青竹和安樂郡主兩人,到都不講究這個,一向都是邊吃邊聊的。
“說道西北風,我倒是想起個事情來,咱們這東西到時候只能順着風飄,到時候,咱們怕是得先繞到西北門那邊去,咱們是不是應該提前研究一下路線?”青竹聽着安樂郡主的話,拿勺子的手頓了頓,看着安樂郡主說道。
“這個沒事兒,上京城雖然三面環山,可城外頭,還是有一大片緩衝的地段的,咱們人不多,從大軍後頭繞行過去,西北門,也不會有什麼大動靜。”安樂郡主將嘴裡的粥嚥下去之後,看一眼青竹說道。
“那就好。”青竹點點頭,說道:“我只聽說上京城三面環山,怕到時候過不去,還想着要不要事先就繞行呢。”
“咱們這會兒,在益州和上京城之間,若是要繞行的話,那就得從德州穿過去,多了好幾天的路程,放心吧,到了上京也繞得過去。只要咱們不衝到前面去,隨便咱們在後面怎麼搗鼓,父王都不會太過干涉的。”安樂郡主搖搖頭,說道。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青竹點頭,開始喝氣粥來。
粥的配方是青竹寫給寧王特賜給安樂郡主的廚娘的,五穀雜糧粥。用大米、黑米、糯米、麥仁、薏米一起熬成,還加了紅棗和桂圓,味道又香又糯。
在這帶着寒意的深秋初冬的早晨,喝上一碗,最是暖心暖胃。
“還是你這兒的粥好喝。”喝完一碗,青竹笑意盈盈的看着安樂郡主說道。
“好喝你就多喝一些,早說了讓你同我一起用膳,你卻總是不聽,每一次我若不叫人來請你,你就不肯過來。”安樂郡主說着,又讓人添了一碗粥。
“我又不是你,總不能太過特殊吧。”青竹搖了搖頭,也將碗遞給安樂郡主的親衛,示意她再幫自己添一碗粥。
實際上以前的時候,青竹都是自己動手的,不過每一次親衛都是誠惶誠恐的,弄得她都有些緊張了。後來乾脆就學了安樂郡主的樣子,也坐享其成起來。
“我也不想特殊的。”安樂郡主喝下一口粥,嚥了之後,看着青竹說道:“不過父王說得好,要想下面的人用命,最要緊的,並不是和她們同甘共苦,而是賞罰分明,該她們的,就是她們的,一分不少。這一點,我自認做得還算不錯的。”
“說得也是。”青竹贊同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