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繡捏了一顆送進嘴裡,葡萄皮越曬越有些厚重,有種乾澀又苦的味道,她忙不迭的吐了出來,突然想起了,好像應該是用一種綠色的小葡萄才能做葡萄乾,不由的淚流滿面。
這些天做了白工就不說了,還活活受了這麼多罪,怒火都快把房頂給掀了。只是好在這段時間以來,那些鳥雀們也許瞧着這裡沒有便宜可佔,也沒有再過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但是自己辦了這樣的蠢事,連說都不敢說,只得將地上蓋子裡頭的葡萄全部給倒在一塊掃進裝垃圾的桶裡頭,灰溜溜的提着下了樓。
葉明俊瞧着她臉蛋一天天的消了腫,但是明顯給曬黑了一圈心裡還是有些心疼。見她最近不再上樓去,心裡有些疑惑。周臨淵則是對她不再這麼執着也是暗暗有些開心,因此見她不提那些曬乾的葡萄,大家也假裝沒這回事兒一般,識趣的不去提起。
時間慢慢的冷了起來,快到過年的時節了,圈裡原本和小兔子放在一起的小牛犢也越長越大,眼瞧着這小小的牲口棚已經沒有它們的容身之所了,明繡趕緊又打掃出原本準備留着當豬圈的地方,將它們趕了進去。
家裡養的家畜已經漸漸長得大了,兩隻小牛更是完全變了個樣兒一般,長得彪悍健壯,只是不知道怎麼的就不產奶出來。
照理說已經養了快半年時間,一般的牛都應該可以產仔擠奶了,可是這兩隻母牛肚子愣是沒動靜。
院子裡頭的玫瑰已經慢慢的舒展開枝葉來,有些甚至已經開出了花苞,隱約能聞着玫瑰那股獨特沁人心脾的味道,就算已經是快要秋冬時節,森林裡很多大樹都已經在落葉,可是明繡家裡卻是一派植物長得都好的景象。
那些圍着石桌兩旁種下的桂樹已經到了開花時節,雖然樹枝還很幼小,可是開花卻是不落於後,半人高的枝葉上頭開着十分繁茂的花朵,不用走得近了也能聞到那股幽香,令人精神一振。
鄭老道最近已經不用再專門搬根椅子出來,而是習慣了歪在石椅上頭盯着周臨淵練武,明繡不懂打打殺殺的武功,只是也能看得出來這近半年來周臨淵的變化。
那個調皮嘻笑的少年和石桌邊那個堅毅冷淡的少年好似判若兩人般,可是兩個形象卻又奇異的重疊到了一起,想着自己做給他的衣裳他一件都沒穿過,明繡不由努了努嘴,以爲他是穿着長衫不方便打鬥,後來又抽空照着前世時的印象做了件方便活動的深色勁裝給他。
明繡撐着手臂也趴在石桌前看他手腳靈活的左右跳動,姿勢優雅而又流暢,連她這個不懂武功的人也能看出個好來,旁邊鄭老道更是捧着茶杯,臉上露出歡喜的笑容。
要是沒有這個形象猥瑣的糟老頭子,在這繁花朵朵香氣縈繞的環境裡,還能看到一個美少年猶如跳舞般練武的情景該是多麼的賞心悅目,難怪鄭老道平素就愛捧着茶杯坐在這旁邊,一坐就是一整天,啥事兒也不做。可是旁邊的鄭老道卻是不住的開口打斷他的動作,如是不理想還要扔了花扔如暗器般扔了過去。
明繡忍了半晌,見他身旁原本開得正好的桂花枝給折得都快禿了頂,扔得滿地都是時,終於忍不住眉毛一豎,拍了桌子站起身來:
“鄭爺爺,你能不能讓他練,別再打斷他了!”
她突如其來的出聲將兩人都是嚇了一跳,鄭老道不住的賠着笑臉哄她,周臨淵心裡卻是一道暖流劃過,看她的眼神更加柔和了一些,粉嫩的嘴脣動了動,正準備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卻見她又開始教訓了。
“你打斷就打斷,能不能別摘我的桂花樹了,你看你周圍都扔了多少了。”
敢情這纔是她生氣的主要原因?周臨淵揚了揚濃密好看的眉角,漆黑的大眼睛危險的眯了眯,乾脆不理她,自顧自的又練了起來。
鄭老道見她板着臉,周圍扔了許多桂花殘枝,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不由的嘿嘿乾笑了兩聲,又哄了她幾句。
想着自己怎麼說也是一個師傅,誰知道在徒弟面前全無面子,除了葉明俊平素還算尊師重道,這周小子和明繡二人更是誰也不吃他這一套。
周臨淵還好,平時練武時可以藉機收拾他,可是這個小丫頭他卻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好似有被虐狂一般,看着小女生臉上露出各種鮮明的表情也是心裡愉快得很,好似以前年輕時候習了什麼上乘武功一般。
鄭老道伸了隻手在石桌上頭,又示意明繡將手腕也伸出來,自己則小心的替她把了把脈,這纔有些慈祥的說道:
“繡兒,最近有在練我教你的法訣嗎?。”
明繡點了點頭,悠關她的生死性命,她比誰都來得要緊張,就算是做葡萄酒那段最忙的時間,也沒將這每天必修的口訣給納下,見鄭老道笑眯眯的表情,她也忘了之前還在生氣,連忙問道:
“怎麼了?”
她雖然時常練着口訣,可是也沒再用過異能,不知道那效果如何,但是卻能感覺到自己身體變得好了許多,至少不再如之前那般瘦弱無力的樣子,變得健康了很多。
鄭老道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讚賞的表情,又如摸小狗那般,拍了拍她光潔滑膩的額頭,對她的乖巧聽話很是滿意。
他教她的這套心法雖然聽着普普通通,可是裡頭大有學文,是能將身體調養到最好狀態,祛除雜質的最佳秘法,常練這個法訣練武時會事辦功倍,就算不習武的人練了延年益壽也是好的,而他平素趁着給明繡把脈的時候也會藉機把內力輸進她體內轉一圈,幫助她達到好的效果,以免她只是單純的練着口訣,卻是不解其義,得不到絲毫用處。
葉明俊推開房門回家的時候就見到他們二人如祖孫般窩在一處,周臨淵則是一如既往的在一旁練着練,他哈了口手搓了下手,將手裡剛扯回來的青草丟給兩隻黃牛,伸手摸了摸它們的大腦袋,也忍不住洗了手之後縮着身子坐到他們旁邊,捧起鄭老道還帶有溫熱的茶杯在手上。
明繡見他雖然走了這麼久的路,可是臉色還有些蒼白,雖然已經翻了最厚的衣衫出來穿上,可是天氣已經漸漸的涼了下來,不管布料多麼厚實,還是有些冷。
可是這時候又沒有棉花,冬日也只不過是儘量多穿些衣物而已,可是穿得厚了行動十分不便,因此周臨淵練武時只是穿了薄薄的一身,他整天運動着,和葉明俊靜靜的坐在課堂不同,因此明繡倒是忘了這一岔,她眼珠子一轉,想到牲口棚裡之前養的許多鴨子來。
這些鴨子養了近半年時間,平素吃得又好,因此長得又肥又大,最近飯菜正是沒什麼花樣,不如殺上兩隻,正好可以給大家打打牙祭,又可以用鴨子毛做些羽絨服出來,輕便而又暖和。
想到這兒,她臉上的笑容有些猙獰了起來,鄭老道在旁邊感受到她的變化,不由的打了個冷顫,將內力在她體力遊轉了一圈之後連忙抽回了手來,見她還在發呆,小嘴旁邊露出兩個深深的梨渦,不由得拍了拍她小手叫道:
“繡兒,你怎麼了?”
“我沒怎麼啊?”明繡疑惑的轉頭看他,見鄭老道臉上肌肉有些扭曲,也不明白他莫名其妙的話到底什麼意思,想着晚上可以吃肥美的鴨子,不由的又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來,一邊拉了鄭老道的手說道:
“鄭爺爺,你快拿刀子。”
鄭老道被她嚇了一跳,沒弄明白她怎麼就鬧到要動刀子的地步去了,有些不敢接她話茬,只得試探的問道:
“拿刀子幹什麼?”
“殺鴨子啊!”
明繡剛說完這話,鄭老道不由得大喜,他早就饞牲口棚裡頭的雞鴨們許久了,只是他以爲明繡要留着鴨子下蛋,因此眼睜睜的瞧着卻不能吃,那滋味甭提有多難受了,現在見她自己主動提出要殺鴨子,不由的歡喜了起來。
讓周臨淵自個兒練着別偷懶,自己則進廚房拿了刀子和碗出來,他剛一鑽進棚裡頭,便傳來雞鴨不停撲騰的響聲,沒多久就從裡頭抓了只噶噶叫個不停的鴨子出來,手腳利落的一下子“咔嚓”擰斷了脖子扔在地上,又拿了小刀出來將血放盡,看得出來這套動作他常做,毫不拖泥帶水,以前不知道蒙了別人多少鴨子吃。
明繡聽見那聲令人膽寒的“咔嚓”聲,不由的縮了縮脖子,見旁邊哥哥也是一臉蒼白的樣子,不由吐了吐舌頭。
等到將鴨血放盡後,鄭老道原本想要她燒些開水來燙一燙,誰知明繡直接過來拿着幹鴨子就撥起毛來,他臉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不過知道她做事一向自有分寸,絕不會是爲了胡鬧好玩而已,因此也幫着撥起鴨毛來。
明繡拿了個袋子將這些散落到地上的鴨毛撿了起來,又從一旁的菜園子裡頭挖了些蘿蔔出來出來,雖然這時候燒火煮飯時間還嫌早了些,可是冬日本來天黑的時間就快,再過一陣子要煮飯都得點上蠟燭了。
鄭老道聞着廚房裡頭傳來的燒鴨子味道,嘴裡不住的吞着口水,連督促徒弟練武也忘了,只伸着腦袋不住往廚房方向望,就等着明繡叫開飯時的聲音。
明繡初時只道牛不下崽產奶只是時間問題,等到自己養的兔子已經產下小兔子時才發現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從一開始以來就買了兩隻母牛,沒有公牛哪裡有的牛奶?因此葉明俊又急忙的趕着兩隻牛花了些錢配了種,快過年的時候,兩隻黃牛的肚子都鼓了起來。
已經快要到過年的時節,明繡也開始忙碌了起來,今年只顧着養家餬口,也沒來得及養個豬仔,因此拜託張屠戶買了一隻整豬回家,又到鎮上給置辦了些年貨。
家裡漸漸也有了一絲緊張興奮的味道,連周臨淵臉上也常常露出期盼的笑容來,葉明俊的學堂已經休了學,平時在家裡趁着這段時間跟着鄭老道學些防身健體的武藝,其餘時間都用在溫書和幫妹妹做家事上頭了。
這些日子的鴨子也不是白吃的,積攢的鴨毛已經有很大一口袋,可是欄子裡頭原本一大羣鴨子卻日漸稀少,每次她一進棚裡喂牲口的時候,這些僅存的雞鴨們都是一陣驚天動地的大叫,令得她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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