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山下停頓了約摸半個時辰,才又終於緩緩向前駛動了起來,明繡是滿臉的滿足與歡樂,隆盛帝也同樣如此,皇后看着身旁仰頭看着旁邊馬車上頭的雞鴨傻笑的丈夫,嘴角不住的抽抽,鄭老道和葉明俊這對同樣離家幾年的人,這才真切的有了一種即將馬上就快到家的感覺,不由更是對激動了起來,兩人也不坐馬車,反倒如脫繮的野馬般,一會兒跑到前頭,一會兒又停下來等着明繡等人的馬車追上去。
前兩日時,明繡就已經傳了消息說要回來,周臨淵那邊也許和守山的士兵們打過招呼,因此看到這麼一行馬車時,巡邏的士兵不但是沒有阻攔,反倒是極恭敬的行了禮,只是看到坐在前頭的是最頂上葉家的姑娘時,就沒有再盤查,將衆人放了進去
。隆盛帝聽皇后說起過明繡的孃家,心裡也猜測過這是什麼樣的地方兒,只是沒來過之前,印象先入爲主,只當這是鄉下地方,就是再好也有限,皇后雖然去過一次回來就讚不絕口,可隆盛帝心裡也只當她是新鮮好玩而已,並沒放在心上。
只是之前來時看到滿山遍野漂亮的景緻,以及鄉下人的熱情好客,在在都和隆盛帝心裡所想的不一樣,村子百姓們並不如他所想像的那般,反倒是純真快樂得輕易就讓人和他們打成一片,隆盛帝之前絕對沒想過,自己還有一天能和自己的臣民這麼親近的說話和正大光明收人家送來的,以及自己認爲是賄賂的東西!
雖然百姓們是不像京城上流貴族那般彬彬有禮,可是這樣的真摯與簡單中卻是由裡到外都透着令人舒服的熱情。如今馬車向山裡駛動,也並不像隆盛帝所想像的那般窮鄉僻壤。山下村民們的房屋大部分有錢之後都改建過,仿着明繡山上建築的樣子,雖然不知道那水泥的配方究竟是如何弄的,不敢將房子造得高了,不過卻也是弄了一層樓與第二層的頂樓陽臺,雖然也是與以前一般,並不是小樓房,只是擯棄了瓦片,樓頂上又種了不少的植物。看起來倒都精緻了不少,遠遠望去這一小片建築。再加上滿山遍野的鮮花,倒真看不出這地方是個鄉下了,不但不髒亂,而且還整潔美麗。
進了這山裡頭之後,隆盛帝又看着乾淨平整的地面,以及道路兩旁修剪有致的花草,在在都覺得驚奇異常,從馬車上看過去。兩旁森林中樹木繁茂。許多都已經是長了許多年的古樹,枝葉層層疊疊好似撐起一把巨大的綠傘般,將頭頂的炎熱擋住。帶來陣陣清涼,林中不知名鳥兒清脆的叫着,橘黃色的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灑落下來,帶起點點光影與蔭涼,每走十米左右,道路兩旁就設了一個小亭子,上頭有供人坐着的長椅與木欄,外頭掛着燈籠,還沒到掌燈時分,可是隆盛帝卻能想像得到,等到夜晚時,這些燈籠都給點頭了,可以將這森林點亮,將這一條道路照得燈火通明的樣子。
馬車靜靜的行走了約摸一刻鐘的功夫,路上遇着了十來撥巡邏的人,每隊人大約有三五十人左右,顯見這山裡防衛治安都是十分的嚴,隆盛帝聽着耳旁鳥兒清脆的叫聲,以及樹林中帶起的一股淡淡的涼意,夾雜着青草花香與樹木的芬芳,森林中乾淨的空氣寧靜的氛圍,安全的環境,讓人到了這兒,好似整顆心都已經被洗滌過一般,當皇帝時的煩惱,到了這兒,好似都消除了一大半,此時,隆盛帝好像是有些明白皇后爲什麼會喜歡這地方,而鎮南王那老小子,爲什麼會在這兒住得,連京裡的家也不願回
之前鎮南王周謹淳雖然說是主動上交兵權,可是隆盛帝卻能看得出來,他是有些不甘心的,雖然爲了大局不得不如此,可是讓一個戎馬半生,已經習慣了馬背上生活,征戰經年的人放下手裡的刀劍卸下盔甲養老,他心裡肯定是不情願的,只是如今才過幾年功夫,鎮南王整個人卻如同變了一個人般,少了以前的冷咧,倒是多了絲平和,眉眼間的輕鬆與自在,隆盛帝現在想起來也有些吃味。
看着已經變了些模樣,可是依稀還能瞧得出當年影子的山林,不止是葉明俊有些感懷,鄭老道更是覺得懷念又有些失落,原本興奮的心情此時已經收斂了大半,腳步停了下來,身子如落葉般輕飄飄的停在了明繡的馬車邊,輕鬆的跟在她身旁,臉上帶着懷念之色:
“這兒當初我可記得是一條被你們兄妹清理出來的小道的。”當年的小道,如今因爲修建房屋的原因,早就已經把山林構造稍稍改動了下,明繡想起自己纔來古代時不久,這山林雜亂無章,連條路也沒有的樣子,如今這兒已經被修成了一棟小別墅,早已經被人買了下來,只是因爲房子的主人在朝爲官,並不能常常久住的原因,因此大部份時間這些屋子都是空着,裡頭只留了些打掃照顧的下人。
當初買房的官員們本來一開始是心不甘情不願,只覺得自己吃了大虧,可到了後來時,這兒的房子漸漸開始漲價,一些腰纏萬貫的商人們有心想要買上一棟房子離這些權貴們近一些,因此漸漸將這裡房子的價格炒得十分高,商人們能想到的事情,這些達官貴人自然也能想得到,從一開始覺得這房子是湯手山芋的被算計的大臣宗親們,到了後來時,是誰也不願意將這房子轉手讓人了,因此造成了這兒一帶明繡建的房子,有價無市的情況。
明繡想到當初的種種,又是有些感懷又是有些感嘆,聽鄭老道問話,臉上還帶了怏怏之色,眼睛裡顯然有些失落,不由說道:“鄭爺爺,那條小路早就已經沒了。您多年沒回來,這地方都變了樣。不過,那條小河可是還保存着,咱們哪天去瞅瞅?”
“那河還在?”果然,一聽明繡這麼說,原本有些失落的鄭老道臉色立馬由陰轉晴,如同一個小孩子般,有些驚喜的笑了起來,讓明繡心裡暗笑,這老頭子年紀一大把了。可是性格卻如同小孩子一般,哄哄就好了。只是他這樣的赤子心性,卻是讓人讚歎,尤其是與這兩年經歷過不少陰暗事的她來說,更顯得難能可貴,明繡心裡滿足又軟軟的,很是喜歡鄭老道高興歡喜的樣子,嘴角含着笑點了點頭:
“是啊,當初我們都要留着這條河的
。畢竟那河裡頭的泥鰍貝殼等。偶爾去摸一些,也可以改善一下伙食。”明繡話音還沒說完,鄭老道就不住的點頭。抓着鬍子笑得眼睛都快眯了起來,當年他和周臨淵分別到了葉家時,要這兩隻葉家小的養着,那時明繡只是賣些茶葉,生活並不如何精緻,因此吃過一回這河裡摸上來的東西之後,周臨淵和鄭老道都不由上了癮,時常嘴饞時就開始去那小河邊摸索,如今想起來既是好玩兒又是令人懷念。
鄭老道原本開始看到熟悉的景物如今已經大變了樣,頗有一種物是人非的感覺,現在聽明繡說着那條小河還在,不由來了興致,恨不能立馬衝過去瞧瞧,聽明繡說還要再隔上兩天,哪裡忍耐得住,連忙伸手:“明天就去,明天就去,老頭子好久沒吃繡兒炒的田螺肉,有些想念了,咱們明兒就去河邊!”
反正明兒去和隔兩天去也並沒什麼區別,明繡也不逆了鄭老道的意,不想看他失落的樣子,因此點了點頭,轉過頭時看到皇后也是滿臉驚喜的神情:“明兒要去河邊?那當真是不錯,就前兩年時去過一回,那田螺肉味道倒是當真不錯了!”第一次跟着明繡回來時,皇后也跟着去河邊看過一次,去年回來時被馮家人追殺,雖然想起那時捉田螺泥鰍等好玩兒的地方,不過終究沒那個心情,如今一切都過去,皇后聽鄭老道提起這事兒,不由有些驚喜,也跟着來了興致。
“什麼河邊?”隆盛帝看着大家都好似一副心懷了然的樣子,不由有些不樂意了,大家都知道,就他一個人滿頭的霧水,有一種衆人結成集體,將他排擠在外頭的感覺,看到兒子眼睛裡也露出亮光,躍躍欲試之意,好似這兩年周臨淵越發成熟穩重,極少看到這副模樣,連皇后都知道,他這皇帝陛下卻不知道,多沒面子,看沒人跟他解釋,不由開口問道:
“看你們說起來好像滿有意思的,這田螺是什麼?”
“明兒去,您不就知道了?”周臨淵聽隆盛帝發問,眼睛微微一閃,接着就以他特有的冷淡方式回答。
果不其然,隆盛帝一聽他這話,再看到他這副冷淡的表情,雖然沒有不耐煩,不過連解釋都懶得解釋,顯然這比不耐煩更加能撩撥人的怒火,隆盛帝一大早的,就中了這臭小子的計,不但清早時吹得冒鼻涕泡,中午時被蚊子咬得滿身都是包,下午時被曬得頭昏腦漲,險些身上被太陽熬出油來,要不是躲得快,如今甭說坐在馬車上,估計早已經癱在車子裡頭,哼哼唧唧了,現在又看到他這麼冷冷淡淡的樣子,不由有些惱羞成怒:
“臭小子,我問的是繡兒,又沒問你,誰要你來回答?”
“那河邊就是河邊,抓田螺就是玩兒,反正沒您的事兒,就我們幾個去,您問了也是白問,知道了又有什麼用?”周臨淵聽隆盛帝這麼一說,眉頭輕輕挑了挑,眼睛裡露出一絲小視之色,將隆盛帝心裡那絲不服氣挑了起來
!皇帝陛下顏面重要,又被自己的兒子小瞧,聽他說起抓什麼田螺,還暗嘲自己不敢去抓,只能眼睜睜的瞧着,這簡直是赤裸裸的打臉,瞧不起人啊!隆盛帝不服氣了,什麼事情兒子能做的,他卻不能做,因此揚了頭,倔着表情:
“胡說八道!只要去河邊抓田螺,我爲什麼不能去?你們既然能抓得,我自然也能抓得,別小瞧你老子!”
皇后嘴角不住的抽抽,眉頭跳了跳,只覺得自己丈夫好似出宮之後。一旦遇着兒子,好似突然間智商直線下降。宮裡頭那個英明果斷冷靜異常的隆盛帝哪兒去了?如今他這模樣,簡直和一個鬧脾氣不肯認輸的小孩子沒什麼區別!皇后扯了隆盛帝好幾下袖子,想勸他冷靜一些,誰知皇帝陛下卻是一轉頭:
“別拉我衣裳,我就不信了,這臭小子能做的事情,他爹我還不行?不就是在河邊玩下水麼,有什麼難的?”皇后看着明顯已經聽不進自己的話的皇帝陛下,眼角抽搐了好幾下。看他得意洋洋的樣子,旁邊周臨淵又輕描淡寫的火上澆油:
“父親說得是。之前倒是兒子放肆了!”這句話更是堵死了隆盛帝的後路,看着丈夫臉上得意洋洋的樣子,皇后沉默了半晌,幻想起一向高高在上的隆盛帝滿身泥水泡在河裡的模樣,嘴角不住的抽了抽,旁邊隆盛帝還是志得意滿的樣子,皇后心裡無奈的嘆了口氣,她已經盡力了。是這位主子自個兒不領情的。只是皇帝陛下,這可不是您想像中那樣,只是坐着船在河上飄一會兒。自有人下田裡摸了東西給您洗乾淨收拾妥當了送到面前來!一想到明兒的情景,皇后一陣糾結,乾脆別開了頭去。
這樣一路爭吵,明繡心裡忍着笑,看得出來周臨淵是有意無意的在引着隆盛帝入圈套,而原本一向冷靜理智到極致的隆盛帝卻也是有心配合故意上當,也許是出了宮的原因,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有心想放下架子,好好真真渡過這來之不易的公休假,對於周臨淵偶爾的放肆,他也極大度的容忍了,明繡不相信他瞧不出來周臨淵如今是在給他下絆子,不過既然能答應得這麼爽快,想到雖然下河有些不雅,不過都是些自己人,也沒人去計較那衣着妝容有失,因此這點小事,也無傷大雅,更何況明繡自己也想看這位一向嚴謹的公公,滿身狼狽時是什麼樣子,看周臨淵開口了之後,這纔沒再多說什麼
。
很快的,越過了好幾個小別墅之後,葉家最上頭佔地非常廣的一片面積的院子,就已經近在眼前。天色已經漸漸黑了下來,道路兩旁的小亭子裡宮燈已經有人點上了,微風輕輕吹拂,那燈籠也輕輕搖晃着,燈火跟着晃動,不過隔幾步路就有燈火,因此將這條寬闊的道路照得通明,只是兩旁樹叢裡已經是一片黑暗,耳旁響起蛐蛐青蛙的鳴叫聲,以及馬兒的腳蹄聲,和馬車輪子滾動的聲音。
陳大娘等人早就已經在門口等了好幾個時辰,連晚飯也沒顧得上吃,此時聽到馬車輪子滾動的聲音,一大羣人忙不迭的就跑了下來,果然看到前頭的一排馬車陣容,都激動得有些狠了,遠遠的就開始揮手:
“繡兒,阿淵。”一邊說着,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來,明繡眼睛裡盛滿了笑意,精緻的臉蛋暈紅,在燈光下泛着一層溫柔的珍珠色光澤,看到跑過來的幾人,爲首的正是陳漢武和李長生等人,不由歡喜的打了聲招呼:“陳大哥,勞你們久候了,今兒有事兒耽擱了一些,回來得晚了些,你們在這兒等了多久了?”
看到陳漢武等人臉上擔憂放心的高興神色,明繡心裡一陣溫暖,平日回來時,到家最遲約摸就傍晚時分,還從來沒像如今這麼晚過,陳大娘等人得知自己要回來時,每回都是在門口等着,只早不會晚,如今瞧來,他們等在門口最少有好幾個時辰了,這麼幾個時辰,能在他們一回來時就發現,估計是寸步不離,連晚飯都沒吃了,明繡心裡暖暖的,生出一種回了家的溫暖感覺,看到接在陳漢武等人身後跑下來的陳大娘等人時,抱了陳大娘一下:
“李爺爺,大娘。”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們也猜着你們路上有什麼事兒耽擱了,你李爺爺還正準備說讓漢武等幾個拿了火把出去瞧瞧,就怕有個什麼事兒。”陳大娘擦了擦眼角,臉上真正鬆了一口氣,顯然是上回明繡等人回來時,半路遇着強盜的事情令家裡的人如今還心有餘悸,今日明繡回來得遲了,李木匠一直心裡難安,深怕明繡等人路上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麼危險的事兒,放心不下。
他是瞭解明繡的性子的,既然提前就帶了信回來說今日要回來,那是一準兒要回來的,絕不可能讓大家空準備一場,就算是有什麼事情來不了了,以明繡懂事貼心的性子,也會提前讓人回來打聲招呼,如今這麼晚了還沒瞧着人,李木匠心裡正擔得不行,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深恐明繡出了什麼岔子,畢竟去年她回來時,只是和皇后一塊兒,兩個婦道人家,要真出了什麼事兒,心裡肯定會慌亂的,正準備收拾了東西沿路去找時,沒想到明繡等人就已經到了
。
這麼一來,衆人都是鬆了口氣,陳漢武抹了把額頭的汗水,站在這山頂吹了這麼久的夜風,可是心裡擔憂明繡等人出了什麼事兒,又着急之下,身上的衣裳都被汗水浸溼了,如今看到明繡等人平安回來,身後的護衛們也沒帶什麼傷,這纔算是真正放了心,連忙就走到了馬車旁邊,牽起了馬兒的繮繩往前走:
“你們沒事兒就好,之前可嚇死我們了。”簡單樸素的話,可是擔心關切卻是一覽無疑,明繡眼睛裡笑意更深,還沒開口說話,旁邊突然響起陳大娘的歡呼來:
“這是俊兒啊?”果然,這話吸引了李木匠等人的注意力,連陳漢武也轉身瞧了過去,陳大娘已經抹起了眼淚珠子,拉着葉明俊的手不肯放開:“都三年多沒回來了,也不知道在外頭吃得好不好,如今瞧着都有些瘦了……”陳大娘這麼一哭,李長生等人就將葉明俊團團圍住,旁邊鄭老道也沒多久就被人認出來,接着是一陣歡喜與感嘆,明繡站在一旁,頭靠着周臨淵,突然覺得這樣的熱鬧情景真是久違了,在京裡住了幾年,現在看到這樣的溫馨場景,兩相對比之下,更是顯得自個兒家裡,比起精緻豪華的太子,更是要令她心裡喜歡了許多。
因回來時路上耽擱了些時間,陳大娘等人準備好的晚飯早就已經冷了,哭了一陣之後,李木匠等人拉着鄭老道等前呼後擁的走了進去,隆盛帝小臉漆黑,想到自己堂堂帝王之尊,可是今日回來誰都被歡迎了,就他總是三番四次被冷落,並且還不好意思說出自己吃味兒來,就連小小的周瑞寧也被陳大娘從馬車裡頭抱了出來,抱出來時陳大娘就已經接過了一路跟着同來的春華手裡早就已經遞來的鬥蓬給他搭上,怕小孩子在睡覺突然醒來吹了涼風着涼,看着周瑞寧眯着一雙大眼睛,還有些睏倦的樣子,陳大娘喜歡得不行,摟在懷裡好一番親熱,聽着周瑞寧稚聲稚氣的喚着:“陳嬤嬤。”時,更是覺得心都快化成了一片,緊緊將他抱在懷裡,進了大門時都沒捨得將周瑞寧放下去。
陳漢武等被陳大娘趕着幫忙收拾在廚房裡打下手幫忙,之前在山下時村民們送的雞鴨等此時派上了用場,都被李長生拉了下去,明繡先是鄭重的跟衆人介紹了隆盛帝是自己的公公,李木匠等這纔看到臉色肅然的隆盛帝,想着這些年明繡嫁到周家,不管是之前還是之前爲了明繡,衆人都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的,氣氛又熱鬧了起來,隆盛帝這才成功的打入了小圈子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