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國的土地面積排名世界第三,而與之相隔一大洋的米國經過測量,公佈的數據是龍國甚至比米國小上那麼一點點,是小上那麼一點點,不是大。
簡繁轉過眼去,看着程遠道,他的臉上是十分嚴肅的表情,她也不自覺地嚴肅了起來。
“那你是指,我們的國土並不止這地圖上看到的咯。所以龍國政府一直堅持自己是世界國土第三大國,只有這一點,圓滑的龍國政府在國際上一直態度強硬。”簡繁知道,龍國這五千年絕對沒有白混,那個多出來的世界,她一清二楚。
“對,我只能說,除了明面上的土地,龍國還有一處隱藏的地方,佔地極廣,幾乎是另一個龍國。”程遠道點頭,他的嚴肅的臉分明是笑了。“簡繁同學,你肯定是知道的,那處地方,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
簡繁挑挑眉,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嘛,還知道修士們不是他們能夠吃下的。“你們之間有合作?”
“對,龍國的特殊部門就是一個大部分由修士組成的部門。修士們能力高強,可再高強的人也離不開柴米油鹽,龍國與他們是交易。他們用能力換財富,我們用金錢買平安。”
聽起來很有道理,只是,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的,真的好嗎?
“我說,校長老頭,你這個說的是不是有點假了。據我瞭解,那些修士們,已經不滿足於現有的這種交易狀態了吧。”簡繁的左手擡起,做了一個點錢的動作,與她清麗的外表沒半點相符。“我猜猜,連暖師大這種時間都解決不了,你們用錢買來的,是一些修真界裡的炮灰吧。”
程遠道依舊笑着,他的臉彷彿永遠不會僵硬,是因爲多了那些年輕人所沒有的皺紋嗎?他慢吞吞地走到辦公桌前,掏出一張照片,從角度來看,連偷拍都顯得勉強。照片上是一箇中年男人,劍眉入鬢,一臉沉穩而溫和,身穿一套煙色的唐裝,和梵深有些像,從容貌到氣質。
簡繁好無奈地接過來,這種人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真是麻煩。
“這位是目前修真界的領頭人——唐建才,是修真界第一家族唐家的家主。自從唐家接手修真界以來,那處界面是越發的不能看了。”程遠道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簡繁從一向面不改色的他的眼裡看到了一絲絲的不滿甚至仇恨。
“校長,你找我來不是要說天湖水怪的事情嗎?你怎麼還沒有扯到正題上,我都聽累了。”簡繁放下照片,放下那張沾了一點血跡的照片。
“我,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去修真界的。”程遠道抹了一把臉,他的手又拍了拍那疊從不離身的報紙。“來吧,我給看水怪的照片。”他的抽屜就像百寶袋一樣,又冒出了一張照片。
如果說剛纔那張唐建才的照片是隔得遠了的話,這一張就是進得過了頭。那黑到發亮的鱗片一定是分外堅硬,每一片都完美地保護了裡頭的,僅僅是鱗片啊,只有巨大的鱗片。
看完這張照片,簡繁沉默了。
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靠得這麼近去拍照,不死也半殘。
“這人,死了麼?”沒死還有的救,死了她只能送他上黃泉路了。
“犧牲了。就在兩天前,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就……”
程遠道那平靜的聲音卻莫名叫簡繁鼻頭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我沒接到他的靈魂。”簡繁說。她確實不知道這事。
程遠道瞭然,“當時那個離得很遠的小修士說,那隻水怪太強,他不是對手。他看到犧牲的軍人的靈魂被怪物吃掉了。那個小修士,是唐家的第三代,叫唐堯。”
他把唐堯的名字咬得很重,怕也是恨透了這人吧。程遠道身上沒有半分靈力,那就是特殊渠道上的軍人,看着自己的戰友身亡,哪能不傷心的。“如果你以後滅了唐家,請不要放過唐堯,哪怕他是個廢物。”
簡繁默然,程遠道怎麼肯定她一定會去修真界玩耍,還那麼牛氣哄哄地去滅人家一個家族。
“程校長,你認識我?”她只有這一個猜測。
“扣扣扣……”敲門的聲音讓程遠道躲過了簡繁的追問。他這一回笑得燦爛,那種有心而發的笑容,使他那猥瑣的面容都變得順眼了起來。“進來。”
只聽門外傳來一聲中氣十足的“是”,一位綠衣女將大步走了進來。她的頭髮只過耳垂,臉上沒有妝容,身姿挺拔,正氣盎然。那一雙桃花眼,倒是她最迷人的地方。她正視前方,雙腿併攏,眼神不漏一絲一毫,全然當簡繁是空氣。
“簡繁同學,我來介紹介紹。這位是蕭毀心上校,是剛剛立功歸來的我們的英雄,也是你接下來的戰友。”程遠道親自站起來迎接,眼珠不住地在簡繁與蕭毀心之間打量。
“不是我說,簡繁同學和蕭上校,着實有些相像吶。”
蕭毀心脊背一僵,站姿已歪。她扭過頭對着程遠道大聲說道,“程首長,你這玩笑開過了。”
簡繁也站了起來,被人嫌棄到這個份上誰管你有沒有苦衷。“我說老頭,不過就是都長了一雙桃花眼,你就這麼猥瑣。你和我們都一樣,都眼睛底下兩窟窿,你怎麼不說,你和我們都有緣嘞。”
她一站起來,便和蕭毀心一般高了。
“蕭上校你好,我是簡繁。第一次見你,我很不愉快。希望我們以後的相處比現在好吧。”她逼着蕭毀心直視她,看清她眼底冒出來的不爽的火焰。
“簡繁,同學,你好。”蕭毀心說同學的時候停頓了一秒,若不是簡繁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簡繁也不會發現這一秒的轉換。
說着,蕭毀心主動朝着簡繁伸出了手。
那隻手與她的臉一點都不相符。擁有了那麼美麗的臉的女人,卻有一雙比男人都要粗糙的手。
簡繁的心裡不知怎麼的,百味陳雜,她的手指輕輕觸碰到了蕭毀心掌心的老繭,幾乎磨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