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難的俊臉更加冷了,他連冷哼都沒有了,不過簡繁伸手,他馬上就過去抱住了簡繁。他知道簡繁腿軟,也知道簡繁犯懶,他老老實實地把簡繁抱起來,和抱着個小姑娘一樣。
“秦歌秦歌,我們走了。”簡繁在容難懷裡抖着自己的腿,“我們先回紙醉金迷,我去取一些小東西。然後馬上去你們說的熱帶雨林。”
容難身爲地君,以前做陰陽使的時候還挺忙碌,每天晚上基本都要回地府看看,但是現在竟然比之前都要空閒了。
容難不說,簡繁也不問。既然他現在在她身邊,就表示就算忙碌,他也可以保持不忙的狀態。那麼還問什麼呢。
秦歌還冷汗直冒地捂着自己的手臂。人總是這樣,明知道那裡痛,卻還是想要拿另外一隻手去擋一擋,以爲這樣就會不痛了些。
蕭毀心一直站在門口,也沒管那已經照到門口的大太陽會曬傷她,她保持着沉默。她可以對容難大喊大叫,但是在簡繁面前,她做不到。或者說,這是一種習慣,戒不掉。
在容難懷裡的簡繁瞟了蕭毀心一眼,她收回目光,不再管蕭毀心。該盡到的責任,她做了。母親做成這樣,真是蕭毀心的失敗,也是簡繁的不幸。
也許在秦歌和離笑看來,容難這種非人類打破了他們的價值觀。簡繁進修真界也是走進來的,但是容難出修真界是飛過去的。他們兩人被牛頭馬面一人一個地帶着,也體驗了一把孫悟空一個跟頭十萬八千里的神通。
上一秒他們還在日不落城,下一秒眼前的景象就是天子湖了。
“有興趣進去坐坐麼?”簡繁站在那條漆黑的巷子面前問。
“不必了,我在這裡歇一歇,小繁你趕緊回去取你要的東西吧。”雖然他們動作很快,但是一想到失蹤的斐廖兮,再快的速度也覺得慢了。
簡繁點了點頭,自家熟悉的青銅大門打開,她衝進自己的房間,把桌上的一堆法器都掃進了書包,還有兩件道袍。
“繁繁,你拿道袍做什麼,我不是每天都有給你準備衣服嗎?更何況,如果斐廖兮是被抓去了妖界,你一身道袍進去晃……”畫面太美啊。
容難靠在門邊,門上的稻草人瞬間就被他扒下一根稻草。胖乎乎的稻草人縮着身子,生怕自己在男主人面前散架。
“阿難,你準備的衣服是好,但是我們需要戰鬥裝備啊。最現成的就是我的道袍,水火不侵,撕不破,真是居家旅行、殺人放火的必備服裝啊。”簡繁也不客氣地把這幾件衣袍誇上了天。阿難準備的衣服都價值連城,然而簡繁同志的小心肝也撲通撲通地跳啊。
錢這種東西,誰都不會嫌多的。錢這種東西,到了手上再花出去簡直就是要人命了。
“隨便你。”簡繁可能不知道,她的道袍還有一個功能,那就是能隨時變化。容難是不會告訴這個摳門的小丫頭的。她要是知道了,只怕這道袍就不離身了,那他還準備什麼,天天和她一起穿道袍好了。
“爺,我想你們不必去熱帶雨林了,斐廖兮真的是被帶去了妖界。而抓住他的,是妖界的聖女。這件事,還是去和妖王或者聖女接洽比較快。”馬面手上的平板刷出了最新的消息。他立馬就給兩位最高領導人報告。“另外,我們沒有聖女的畫像,爺和夫人,你們可能要多費一番功夫了。”
“那,我們帶着離笑和秦歌去妖界?他們兩個會不會一進妖界就被吞了?話說秦歌和斐廖兮怎麼一下子這麼有緣?”簡繁一邊繼續掃蕩房間裡的存貨,一邊和容難說話。
“夫人,是二號。秦歌那次和斐廖兮一起行動的記錄,批示者是二號。”牛頭護在秦歌身邊,在這裡除了簡繁和容難,唯一會喘氣的就是馬面了。
二號還沒有絕了把秦歌拉進特殊部隊的念頭,這一次集訓就是訊號,沒想到就出了大事,還好他們還有簡繁這一張王牌,至少能去救人。
“哎,這個死老頭,陽奉陰違學的不錯啊。”簡繁抱怨着,卻還是加快了腳步。“好吧,不管二號怎麼想的,我們好歹去救救斐廖兮那個傻小子吧,至少叫我姨啊。你說是吧,姨夫。”
——
妖界和凡界其實沒什麼兩樣,只是因爲有妖,而人類對妖的定義又有那麼一點兒誤會,妖界在他們的想象中就淪落成爲了和烏煙瘴氣的魔界、刀山火海的十八層地獄一樣的角色。
簡繁仰頭看着妖界比凡界還要燦爛的大太陽,把自己頭頂的荷葉挪了一小個角度,把自己的腳趾頭都縮到了荷葉撐起的陰影之中。
這感覺,就好像他們幾個是白白胖胖剛剛做好的大饅頭,正準備上鍋蒸了。地面溫度簡直高到不可思議。
“小繁……”秦歌頭頂着一層豬皮,整個人就彷彿做了一次整形,變成了一個完美的豬妖。雖然豬皮也不知道怎麼扒的,還挺透氣,但是這心裡怪怪的啊。秦歌只是想問簡繁他們要去哪裡。
一邊的離笑也好不到哪裡去,她是修士,身上的正氣比秦歌更加濃郁,所以爲了不讓她暴露,簡繁可是好好給她選了個造型。她身上裹着的是狗的毛,重點是這是一隻二哈,又熱又呆。
他們兩個湊在一起,簡繁取名爲“豬狗不如”,那可不是,他們兩是人啊,又不是豬狗,在妖界,人是真的不如豬狗這些正經的妖的啊。
“噓,別說話。我知道,再過一分鐘,就會有一支隊伍路過我們這邊,領頭的是個紅衣服的女子,你們注意控制自己的呼吸,順便認一認,是不是綁了斐廖兮的那個黑山老妖。”簡繁忽然站住,說了一通先知的話,然後走路靠邊,把面紗蒙上自己和容難的臉頰。
“小繁,你怎麼知道?”秦歌一臉驚訝,簡繁是越來越神棍了。
“廢話,我看到了好嗎,小豬哥。我沒想到你不僅繼承了豬的樣子,還擁有了它的智商。”簡繁揚了揚脖子,前方一百米開外果然有一隊人馬,氣勢洶洶地朝着這邊趕了過來。
離笑:其實我也看到了,但是秦歌這個傻子,我不想和身爲一隻豬的他站在一起。
秦歌:我對不起天,我對不起地,我只對得起我身上的這身豬皮。
那堆人馬很快就到了他們的面前,果然和簡繁預料的一樣,一分鐘,不多也不少。
“喂,我說的就是你們,走開,別擋在路中間!不知道我們小姐是要去王城的麼!”在馬前站着的女婢衝着已經退到路邊上的簡繁他們喊道,頗有狐假虎威的意思。一隻螞蟻精,竟然這麼囂張。
哎,他們真是麻煩集合體啊。
簡繁看着大路邊上的樹叢,還行,看着那一片片結實的葉片,應該能撐住他們的體重。她和容難對視一眼,算了算了,找人爲主,還是別動手了。他們一人抓住一個,下落踩到了那些樹葉上,依舊優哉遊哉地朝着前方走去。
“大膽,你們竟然沒把我們小姐放在眼裡!”見簡繁他們走了,那個女婢又開始發難,完全沒有眼力勁兒。能在樹叢上行走自如的,豈能是一般的妖!
“好了,小伊,你不要太爲難他們。帶着豬和狗一起走,畢竟不方便不是。”那位小姐騎在馬上,一身紅衣性感火辣,但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刻薄高傲。就差直接說簡繁和容難也是豬狗不如的東西了。
“看清楚了,是她嗎?”簡繁問着手上提着的離笑,沒辦法,容難動作比她快,只剩下離笑了。
“不是,那一位沒有那麼弱。”離笑也隨時注意着那個女子,可是這一身的氣度明顯就帶着小家子氣,沒有那一天出現的兩位女子大氣。
秦歌注意的就不是這一點,他提出疑問,“這些人好像在趕路,是妖界有什麼大事發生了嗎?我們順着那些人多的地方找,會不會就能夠快速地找到斐廖兮?”
“好像有點道理,那我們掉頭去追。”簡繁剎住腳步,耳邊呼呼的風聲立刻停了下來。那一隊人馬已經走得很遠的。
“追她們做什麼,沒事給自己找罪受啊。”容難似乎想到了什麼,他的嘴角都露出了一抹諷刺的笑意,還有強烈的幸災樂禍,“啊,我讓牛頭馬面回去的時候,馬面上報的最後一條消息就是,妖王即將開始選妃大典,這些妖怪怕是想要盛裝打扮去見妖王吧。”
虧驁還和他挑釁,眼裡的意思就是驁要搶簡繁,結果驁自己竟然在簡繁進入妖界的時候開始了選妃,這不是自掘墳墓麼?不費吹灰之力就又解決了一個情敵,容難表示自己很開心啊。
“剛剛那個女婢說,她們要去王城。阿難,秦歌,離笑,我們也去王城吧。妖王雖然和聖女不和,但是他們兩個似乎都住在王城。”簡繁一拍腦袋,機智地說。
容難:繁繁,你就這麼眼巴巴地送上門去了?我這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嗎?
——
妖界的入口沒有修真界有那麼多花樣,入口就是入口,出口就是出口,反正都是一個。
簡繁他們剛剛進入妖界沒有多久,王城和這唯一的口子也不遠。容難手裡有一份電子地圖,展開了指給簡繁看了看,他們的速度,走上三天就到了。而第四天,就是熱乎乎的選妃大典。
“小姐,那幫豬狗不如的東西竟然跟着你,哦,他們不會被小姐你的花容月貌所震驚,就此愛上你了吧,可是我們小姐是要去選王妃的,他們註定要失望了。”叫小伊的小女婢,指着不遠處坐着的簡繁四人,自以爲小聲地和那位紅衣女子說。
那位小姐捂住自己的臉,明明就是有擋了一臉的面紗,卻還是捂得那麼嚴實。“哎,小伊,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就是我與生俱來的魅力,我真的沒辦法,爲什麼這些男人,甚至女人都會那麼瘋狂地愛上我。”
“小姐,你就是太美了。那些帶着面紗的男女,一定是自慚形穢了。”小伊沒有原則地誇獎道,她家小姐也帶着面紗,是不是也對自己的面容感到不自信了呢。
坐在不遠處的位置上無聊地戳着青菜的簡繁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泛出淚花來了。這一路上無聊極了,唯一的樂趣就是聽着紅衣女子和她的女婢一邊喜愛自己,一邊貶低別人。
這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厚臉皮的人呢?明明去王城的路只有這一條,她們竟然把自己都貶低成變態了。
“小繁,你可就放過青菜吧。妖界的菜味道都怪怪的,只有青菜還能嘗一口。你把它戳爛了,我可就只能吃白米飯了。”秦歌苦着一張臉,向來習慣於吃苦不吭一聲的秦大隊長面對着桌上兩分熟的肉排,都忍不住了。
“這不剛好變成豬食了麼。”不懂民間疾苦的簡繁望着秦歌,眼神十分茫然,她已經不知道走神走到哪裡去了。沒準這神都已經飄到王城去了。
秦歌:我還是吃白米飯吧。我不是豬。
蒙着面紗走回來的容難手裡端着一碗香氣四溢的湯,放在簡繁的面前,離笑和秦歌都嚥了一口口水。
“好香啊,小姐。”小伊嗅了嗅空氣裡的香氣,第一次對着容難他們正眼相待。“小姐,他們一定是在糾結誰來給你送湯?”
容難一副淡然的樣子,而秦歌和離笑盯着簡繁面前的一碗湯,簡繁正舉着勺子,想着撈湯裡的什麼菜菜吃,目前看來確實是沒誰動這碗湯。
“小姐,我去幫你端過來吧。”小伊摩拳擦掌,信心滿滿地就要動手。
“哎,等一下。”紅衣女子也嚥了一口口水,“記得給他們留一點,都拿過來了不好。”
姐姐,你是從哪個精神病院出來的?明顯那碗湯就是那個清貴的男子做給那個發呆的女子的。一邊目睹了所有的觀衆們的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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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哎,今天連網都連不上了,我們學校這個破校園網啊,我又哭暈在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