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幣？
我搖着頭說：“什麼事，我出去旅遊剛回來，還真沒不知道！”
“小沐你還不知道？”一個老頭壓低聲音，有點小得意地說：“這事可都上電視了，聽說嚇得不少人都心臟病發了。”
又一個老人說：“幸好我們這把老骨頭不用做生意，小沐啊，你店裡要是有人去可得看仔細了，現在的人啊，真是生冷不忌！”
“到底什麼事？”我更加莫名其妙起來。
先前的老太太打了那老頭一下說：“其實也不是什麼特別恐怖的事，就是最近電視報了，好多人都收到冥幣了，有時候是白天有時候是晚上，你說冥幣那東西怎麼還能看錯了，尤其是白天？可那些收到冥幣的人都沒有回憶起來是什麼時候收的，不過也是，他們要是當場看出來還能收那種晦氣東西？”
“所以才奇怪嗎，有的人是後來清帳的時候才發現的，嚇得當場就心臟病發給送醫院去了，你說這事怪不怪？”又一個老太太說。
收到冥幣？我不由得想起老王頭店裡的那些冥幣，看起來跟一百塊錢差不多模樣，要是粗心大意的還真有可能看錯，可那東西我雖然沒有摸過，手感應該差很多吧？怎麼能收錯？就算有人粗心大意收錯了，可那麼多人收錯了就值得琢磨了。
“小沐，你說這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先前那個李老太推了我一把，“我說有，這幫傢伙說沒有，你說，有沒有？”
我笑了兩聲說：“這，我可不知道，我畢竟沒見過……”其實我心裡說的是我真沒少見鬼，但還是不要嚇唬這幫爺爺奶奶的脆弱心臟了。
李老太對我的回答很失望：“這麼多冥幣出現，如果不是鬼，怎麼可能做到？”
就有人反對了說：“鬼怎麼可能大白天出來，你別忘了很多人大白天收到的冥幣？”
“不是鬼他們怎麼能看不出來？”
……
一幫老人跟小孩一樣吵了起來，我在旁邊看的有趣，你看他們，生活的很是平淡甚至是清苦，卻也沒有那麼多的慾望，快快樂樂的，這樣的人生不好嗎？
一個聲音突然底下來說：“看，看，二溜子來了，這個沒良心的小兔崽子。”老人們一下子都停了話，扭頭看去，我也扭頭看過去，見從遠處晃晃悠悠地走過來一個年輕人，黑色皮衣，牛仔褲，頭髮留到肩膀，嘴邊一圈小鬍子，一雙眼睛給沒有筋死的，眼光漂浮不定，閃爍個不停，看上去就不像個好人。
不過我認識這二溜子，他姓劉，我不知道他真名是什麼，就知道這些老人都管他叫二溜子。這傢伙是典型的不學無術、遊手好閒，初中都沒畢業就在街上溜着，全靠他爸老劉一年到頭賺點辛苦錢，老劉也被這個兒子拖累的整天疲勞過度，就在不久前，得了重病，又沒錢去看，老劉一直瞞着，這二溜子還天天跟老劉要錢，直到老劉撒手人寰了。
“可惜啦，老劉是個好人！”有老人嘆道，一幫老人都嘆了口氣。
“這死兔崽子，他爸才死了多久就整天跟兔子似的到處蹦躂！”李老太狠狠地啐了一口。
“不過不知道他最近怎麼就發財了，沒看整天打扮的光鮮亮麗的？整天買這個買那個的，也不知道哪來的錢。”一個老頭補充道。
其它老頭老太又紛紛惋惜老劉命苦。
說話間二溜子已經走到跟前了，一股濃得能薰死蒼蠅的香水味鋪天蓋地地撲過來，有些氣管差一些的老頭老太已經劇烈地咳嗽起來，二溜子卻好像一點都沒有意識到，故意停下腳步，把頭髮一甩，流裡流氣地說：“怎麼的了，大爺叔叔，你們湊這裡說話就不想我爸？啊，哈哈。”
老劉跟這幫老頭都玩得挺好的，可老劉都死了，讓這個兒子給累死了，他們想老劉是什麼意思，二溜子這不是嫌他們命長嗎？
一幫老頭可氣壞了。
“死兔崽子，沒人教的玩意兒，別在這礙我們眼，滾！”有潑辣的老太太張嘴就罵。
“大爺我現在有錢了，你們算什麼東西，大爺我懶得理你們！”他洋洋自得地轉身，走向老王頭的花圈店。
我也站了起來，猶豫着要不要跟上去。
剛剛我看的清楚，這二溜子雖然笑容滿面，得意洋洋，可他的印堂發黑，臉龐也籠罩着一層黑漆漆的東西，好像煙霧又好像沙塵，就跟老王頭的那個樣子差不多。只是他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關係，怎麼會有一樣的黑霧？
我想這事是不是太湊巧了，臉上的黑霧、冥幣事件、二溜子臉上的黑霧，怎麼都被我聽到了，是因爲這件事本來就是從我身邊開始的還是說，真有這麼湊巧？
可不管怎麼說，老王頭我肯定是要救的，至於二溜子這種不孝子，嚇唬嚇唬看看能不能榨出點有用的消息來。
我站在店外正想走進去，那二溜子已經吹着口哨出來了，兩手之間空空如也，看樣子什麼也沒買，臉上還是一副欠揍的模樣。
我叫住了他。
“有事？”他斜着眼睛，一臉不耐煩。他應該知道我是燈籠店的，經常從這裡走。
“二溜子是吧？”我一不小心把外號給問出來了。
“我削你啊！”二溜子雙眼圓瞪，呲牙咧嘴做出一副惡狗的模樣。
“對不起，對不起，”我憋不住笑，卻還是信口胡謅道：“兄弟啊，我看你印堂發黑，烏雲蓋頂，雙眼無神，口乾舌燥，外加凶氣纏身，元神渙散，恐怕不出三日，必有血光之災！”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TM改行算命了！老子我不知道現在有多鴻運當頭，財運亨通，你TM死了老子也死不了！”二溜子氣壞了，鼻子裡呼呼出氣，好像毛驢在打響鼻。
“今晚必有噩夢纏身，你若不信……”
我話還沒說完，二溜子轉身就走，可能是思量了一下他那小個頭打不過我，只能耳不聽爲淨。我在身後反覆強調“今晚，今晚”，今晚，噩夢嚇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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