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上官籣楓發現樑華瑾很不對勁,“又在吃醋?”
“不是。”
“不是?”眉間再次皺起,因爲她發現他的神情很認真,沒有半點調侃的意味。
“湯姆很奇怪。”
“湯姆?”
“就是布萊克。”他似乎有點詫異,但仍然很耐心地解釋道。
“不是問你誰是湯姆。我是在納悶,你怎麼突然叫他名字了?”難道他們的關係突然變好了?不可能啊,四小時前,她還看到兩個人面面相覷,只要視線撞上,就難免“激戰”一番。
“沒什麼。”
他答得輕描淡寫,只能促使她心中的好奇之火更旺,但她也清楚,現在不是談其它事的時候。壓抑的天空隨時可能甘露傾盆,他們必須在那之前結束墓地裡的調查,否則來不及掌握的證據會被因着雨水的沖刷消失。
見她又在空氣裡描繪起來,樑華瑾道:“籣楓,你究竟在畫什麼啊?”
“一副結構圖。你幫我看看這條路,其它樹上有沒有掛着線。”
他依言去查看那些枯木,心裡明白,她是不希望說出來之後才發現是錯誤的。
“不止樹枝,下面的樹幹也是重點,特別是轉彎地方的,還有那些地上腳印奇怪的。”
說話間,上官籣楓已朝他走來,時不時地回望一下墓地方向,微微眯眼思考。
“有了!”
剛剛叫出這兩個字,他腦中閃過一道靈光,猛地擡頭瞪向墓地,“昨晚是刮北風吧?”
上官籣楓被嚇了一跳,緊抿的嘴角略略彎起,欣慰和興奮浮現在臉上,眼裡卻又有藏不住的失望悲傷,緩緩開口道:“看樣子,你也知道了。”
點點頭,他嘴角彎起狡黠的弧度,聲音輕快了些許,“要不要對答案?”
“好吧。”
“你好像有什麼捨不得?”
“也不是,不過我……竹內櫻子好像很喜歡布萊克。”
“你想成全他們?”
上官籣楓一怔,呆滯地點點頭,“也許她有什麼苦衷吧。”
“籣楓,感情這種事強求不來的。而且繆芯晗、畢程成和藍斯生死未卜,她就算有天大的苦衷,也不該這麼做。”
震耳欲聾的雷聲突如其來,上官籣楓張嘴說了什麼,樑華瑾完全聽不到。擡眼看去,黑壓壓的雲層中儲滿了水,似乎下一刻就要傾盆而下。不由分說地,他將上官籣楓橫抱而起,拔腿跑向別墅方向。
窗外的景物被落雪稀釋,上官籣楓裹着毯子坐在牀上,望着灰暗的天花板發呆,溼漉漉的頭髮不斷滴着水,枕巾已然溼了一片。
敲門聲入耳,她沉悶地開口,“進。”
門應聲而開,赤【和諧】裸着上身的樑華瑾探入,身子斜倚在門扉上,“暖和些了嗎?”
“這雨,大概要下一陣子吧。”轉頭看向窗外,她嘴角彎起自嘲的弧度,“好像老天就是想把我們困在這裡呢。”
看着她頹唐的樣子,樑華瑾不知說什麼好,嘆了口氣,想走出去,卻被她喚住,“你去哪?”
“我想找找看,還有沒有其它可以用來蓋的東西。”
“過來坐。”
他疑惑地轉過頭,見上官籣楓拉開被子,忙上前壓住她的手,“你幹嘛!”
“別以爲我不知道,我們昨天把帶來的毯子都拿走了,這裡根本沒有其它被子。你進來時兩手空空就是最好的證明!”
樑華瑾皺眉看着她,“我不敢保證……”
後面的話被她的脣堵住,微微的詫異過後主導權很快被他奪了過來,溫柔地吮吸起她的味道。
兩幅脣分開後,上官籣楓直視着他,臉頰紅撲撲地調整着呼吸,“如果出事,那也是我自找的。”
“引誘”二字無論如何難以啓齒,她只得忽略主語,在眼神中注滿信賴。
直視着她的眼,樑華瑾眉間微蹙,半餉,擡手蹭着鼻尖訕訕地笑,就在她認爲他要開口調侃時,整個人連同毯子被他抱在懷裡。
雙手環在她腰間,使其背部貼在自己胸前,樑華瑾低頭湊到她耳邊,“別後悔。”
“不會。”動了動身子,上官籣楓調整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靠在他胸前,闔上眼養神。
屋裡靜悄悄的,只餘兩人的呼吸聲。上官籣楓努力用自己的體溫將背後的寒冷驅趕,靜靜坐在他懷裡感受着那顆心臟的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