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事實到底不像齊妙想得這麼簡單。筆~@癡~!中@!
這事兒雖然是建康帝揭穿的,他若想懲治誰也必須得走個過場,以便獎懲都有個依據;至於皇帝的一言堂那只是百姓以爲,卻做不得真。
更何況依着薛梅的性子,又怎麼會毫不辯解便坐以待斃?
等白大年將從關雎宮中搜出的畫冊呈交給建康帝后,被建康帝推翻在地、一直顫抖不停的薛梅終於意識到她這次翻了車,她立刻哀哭起來,口口聲聲都說她是被人陷害了。
“臣妾膝下連個孩子都沒有,臣妾這般算計太子和二殿下三殿下有什麼好處?臣妾能爲自己謀來什麼?請萬歲爺明察啊!”
過去薛梅常用這個說法做藉口,屢試屢靈;那她今日又何必再找別的緣由,還不如老生常談。
“白公公搜出的真畫像與花名冊雖然來自臣妾宮中,臣妾可從沒見過!”
“想來臣妾一直看的都是假的,這纔將秀女都認錯了呀!”
“必是哪個仇視臣妾的小人先給臣妾一本假畫冊,又買通了關雎宮哪個宮女內侍,將真物藏在臣妾宮中!”
“萬歲爺要爲臣妾做主呀!”
薛梅哀哀的啼哭着,好一副梨花帶雨誰見誰憐的嬌弱模樣兒,若有那不熟悉她的人在場,定會以爲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只是如今的建康帝早已不想忍她,別說她一個藉口已經用爛了無數次,就算她當真是被陷害了,建康帝也不想幫她洗清了。
更別提她看都沒看白大年拿來的畫冊,她怎麼就知道……這畫冊反而是真的?
這豈不更說明她知道這畫冊本就是她總翻看的那本!
建康帝便將目光投向掌刑司大太監白大年。筆%癡#中¥文 bi@這個白大年辦事他放心,他雖然只是命令搜宮,想必這人也捉了幾個人證來……
聽得兩個小宮女都說她****翻看這些畫冊,薛梅一反哀哭的模樣,雙眼立時瞪得血紅,指着那兩個宮女便怒罵起來。
“你們兩個小賤蹄子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模樣兒,本宮何時用過你們這樣的人貼身服侍!本宮的寢殿裡也是你們這些小賤蹄子能進的不成?”
“還不快給本宮從實招來,是哪個賤人指使你們來給本宮落井下石的!本宮非扒了她的皮、撕爛她的嘴不可!”
“萬歲爺當時就震驚了,因爲薛梅進宮十年整,萬歲爺從不曾見過她這潑婦模樣兒。”富媽媽一邊學說,一邊撇嘴搖頭。
可薛梅都這麼撒潑了,離着那座樓閣不遠處的園子裡也就聽到了吵鬧聲,建康帝再叫人堵上薛梅的嘴已經來不及。
周煥便替建康帝傳了口諭,簪花宴先暫停,明日早上再開始。
等得嬪妃、秀女和入宮相陪的女孩兒都各自散了,襄華郡主的父親忠親王也得信兒匆匆進了宮。
“忠親王被氣炸了。”富媽媽笑道。
過去的宗人府一直是富華郡主的父親禮親王全盤管着,針插不進水潑不進,直到今年正月才因爲禮親王妃有恙、禮親王實在是忙不過來,才暫時將選秀一事交給忠親王打理。
“忠親王本想借此機會好好表現一番,之後好求萬歲爺開恩再賞他個別的差事幹,以免整天做這閒散宗室都要發黴了,誰知道就攤上這麼一個爛攤子?”富媽媽道。
因此上薛梅可別想叫忠親王替她說上半句好話。
忠親王見了聖駕,便將手上的一個賬冊交給了周煥,又由周煥呈遞給了建康帝。
建康帝很想說朕不是要查王弟的賬,翻開賬冊一瞧,原來卻不是記的與選秀有關的銀錢出入,而是秀女的花名冊與畫像都送至了哪裡,又是誰領走的,各宮各殿領東西時也都簽了名用了印。
而這賬冊上記得清清楚楚,畫像與花名冊共出了五套,建康帝的勤政殿留了一套,另外四套便送進了四位一品妃宮中。
再換句話說,薛梅若想將那假畫冊賴到宗人府的畫師身上,那是門兒都沒有;因爲畫冊被送走的時候,都是忠親王一點點親自核查過的。
“臣弟不知關雎宮口中那所謂造了假的畫像出自誰手,臣弟只知道關雎宮也是領了真畫像的。”
忠親王雖是回稟着建康帝,目光卻一直憤憤的盯着薛梅,只恨不得用一雙眼在她身上剜出幾個洞來。
薛梅此時也就真的癱倒在了地上,跪都跪不穩了;卻不知太子與二皇子三皇子既然早就憋着一門兒心思要弄死她,此時又怎麼會作壁上觀?
就見得以太子爲首的三位皇子插燭般撲通撲通跪了下來,先是齊聲請父皇息怒,這才你一言我一語的安慰起建康帝來。
“薛氏雖然不懷好心,想必也只想將我們兄弟的姻緣搞得一團糟,再做那漁翁得利之事。”
“薛氏不過一介婦人,必也沒想到她這般作爲還會牽連父皇英名,兒臣還請父皇莫與這短見婦人一般見識,再氣壞了龍體。”太子鄭碩插得一手好刀。
“薛氏想指鹿爲馬,將臨海侯嫡長女指給兒臣,還只是個區區側妃,兒臣自知難以消受,好在此事並未成真,父皇可不要生氣了。”二皇子鄭顥繼續補刀。
“父皇實在英明!兒子這兒還都糊塗着呢,父皇就能及時看破薛氏的詭計!還請父皇受兒子們一拜!”
三皇子鄭劼說話極爲簡潔不講究,卻偏是他這番話逗笑了建康帝。
事已至此,建康帝已經不想再聽薛梅任何解釋,薛梅又早被堵了嘴,也不愁她再哭鬧。
他先是安慰了忠親王一番,又與幾個皇子調笑了幾句,說是明日叫你們忠親王叔陪着朕幫你們選妃,你們是不是也就放心了,便叫白大年帶人將薛氏押回去,三日內務必搬出關雎宮。
“那兩個小宮女也不知是誰的人。”聽富媽媽學說告一段落後,齊妙難免笑嘆起來。
據她所知,薛梅的內殿可從不用心腹之外的人,薛梅當時的怒罵想必也是真的,那兩個宮女根本見不到她時時翻弄那些真假畫冊。
富媽媽在關雎宮也有內線,可那內線……另一個身份只比關雎宮的大姑姑憐星差上一點,必然不會是這兩個打雜的小宮女。
“小姐何必管她們是誰的人?”富媽媽笑道。
薛梅已經失了聖寵,哪怕誰也不是誰的人,被她壓迫久了,聰明的誰不想撲上去趁機反抗甚至踩一腳?
“只可惜萬歲爺已經下了嚴令,今日之事不許傳出去,想必奉平伯府還不知道貴妃落馬的信兒。”富媽媽嘆息道。
否則就依着奉平伯夫人那個最最受不得急火攻心的毛病,還不得聽說後就又厥過去,甚至再也救不回來了?那纔是大快人心之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