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想到,三天後,事情還是發現了。
那天快半夜了,我知道,半夜一過,災難就不會發生了。
可是還是發生了,童謠唱起來的時候,我就知道,壞事了。
那童謠是一個男孩子唱的,聲音很大,一個人講着,悲傷。
我和三哥阿來去了青陵的外院,守着外院的人也是慌張了。
他們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不敢進去,但是保證沒有進去。
如果沒有人進去,是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的,也不會有童謠唱起來,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和三哥阿來進去。
走了幾步,三哥說。
“這還沒有過半夜,你不要進去了。”
我一愣,是呀,這沒有過半夜,我走到那個死穴的位置上,那死的就是我,這個一死穴沒有一個人能確定,到底是在什麼位置上。
“那你也不能進去,等着過了半夜十二點再說。”
我們出去,等着,童謠唱得讓我心煩,完全以爲童謠被破了,事實上並不是這樣,一切都變更復雜起來。
半夜一過,我和三哥阿來進去,進了二進的院子,就看到了,在中間一個人躺在那兒,不是大人,是小孩子。
老天,我一下想起來了,七哥家的拖唱人,那孩子長大了,快三歲了吧?
我真的把這件事情忘記了,整個人大汗淋漓的。
“五弟,你沒事吧?”
我搖頭,走過去,果然是七哥家的孩子,看來,這不是守着的事情,守陵的人沒有看住。
“三哥,你叫七哥去吧。”
七哥是另一支的七哥,這個人老實,話少,白天的時候,我沒有進七哥家,因爲他是一個老實人,絕對不會鬧出什麼事情來,而且膽子很小。
真是沒有想到,就是沒有想到這個孩子,當初就知道,這是一個拖唱人,這個孩子就是拖唱人。
七哥和七嫂來的,看到孩子就呆住了,然後大哭。
我讓三哥處理,我回管事房,哈達宜來了。
“阿洛哥,這童謠……”
我說事,哈達宜站起來了。
“這丁可……”
確實是,當初丁可說的話,我是質疑的,可是問了瞎子李後,我就相信了,這是真的,絕對是真的。
童謠停下來,能聽到七哥和七嫂的哭聲。
天亮了,我和哈達宜去七哥那兒,孩子擺在院子裡的板子上,蓋着大人的衣服。
“七哥,事情已經出了,孩子無名無份的,就埋到後面的山上去吧。”
“不行,我要插錄馬風旗,我要孩子進祖墳。”
七嫂瘋了。
孩子沒有過十八歲,都不能進祖墳的,而且也不能插錄馬風旗。
“阿洛,算了,你們忙去吧,我會處理好的。”
“七哥,對不起。”
“唉,你也是整天的把腦袋系在腰上的。”
我們回管事房,童謠又唱起來了。
並沒有什麼情況發現,不過瞎子李說了,二十三天,是昏暗的二十三天,哈達家族的人要在地宮度過這二十三天。
我讓三哥通知上,往地宮運吃的,喝的,其它的人都去地宮。
我不知道,這二十三天會發生什麼,至少現在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一切安排好後,我去村口,給領導打了電話,他不相信,他說帶人馬上來。
庫裡的人開始進地宮了,童謠不時的會唱起來。
領導來了,帶了不少的人。
“這事沒辦法了,其它的人我都讓離開了。”
“我看不是沒有什麼事情嗎?”
“現在沒有,可是會出現的。”
領導問我有解決的辦法嗎?我說,我都不知道會發生怎麼樣的事情,怎麼發生的,爲什麼發生。
領導說,他會安排人在庫裡的,幫着解決問題,我搖頭,告訴他,別白搭人了,誰的命都是命。
領導沒有聽我的,安排了專家,警察,還有一些其它的人。
現在上面哈達家族的人,只有我和哈達宜了。
茶期帶着阿丙和力夫一也下山了,進了地宮。
看來這事是真的大了,茶期都下山了。
“阿宜,你去地宮,讓茶期離開,讓力夫一離開,他們不是哈達家族的人,別攪到裡面去。”
阿宜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他們說,他們和哈達家族是分不開的,所以不離開。
不怕死,那就沒辦法了。
我怎麼也是想不出來,事情怎麼會突然的就發生。
這是一個大局,玩得是真大了,看來是要給守陵人一個恨恨的教訓,讓我們老老實實的守着這青陵,永世不得翻身,永世就是做爲守陵人。
童謠斷續的唱了一天,聲音來自庫裡的四面八方,無法找到聲源。
領導一下就是頂在這兒,我勸他幾次離開,他都搖頭。
陪同而來的領導,什麼市的,縣的,都緊張,可是領導不走,誰敢走?
我坐在石頭牀上,看着庫裡,死靜,除了不時會唱起來的童謠,就沒有其它的聲音了。
這個時候我不想把其它的人扯進來,我不找任何人,看着,這童謠到底會發生怎麼樣的事情。
詭異的童謠最初在庫裡出現,就讓我緊張,現在依然是。
出現這樣大的事情,是不是我們離破了鬼曲童音更近了呢?我是這樣想的。
“阿洛哥,你說我們能逃過去嗎?”
我點頭,哈達家族的人守陵三百五十多年了,經歷的太多了,這不算什麼,能過去。
我說這樣說,也許這二十三天就是哈達家族滅亡的二十三天,或者說是木家滅亡的二十三天。
茶期上來了,坐在石頭牀上。
“我聽說石頭牀很不錯,冬天是熱的,夏天是涼的,我這是第一次坐在這上面,確實是不錯,眼前就是庫裡,能看到所有的地方。”
我沒搭話,我們木家人都死了,哈達家族人應該是高興的吧?
木家敗落守陵,多多少少的也扯到了哈達家族的人,因爲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我們姓木。
茶期告訴我,讓我挺住了,這一招過去,什麼事都沒有了。
“你還是離開庫裡,回赫圖阿拉城吧。”
“我茶期在庫裡呆了一百多年了,我是不會離開的,我也從來沒有離開過。”
“你一百四十多歲了,回去頤養天年,很不錯的。”
茶期拍了拍我,走了,他確實是老了,走路的姿勢告訴我,他不是前兩年的茶期了,也許是經歷得太多了,我當管事之後,事情不斷,先前的三百多年,斷然沒有這麼多的事情,就家史上記載,也沒有這麼多的事情,因爲那個時候,守陵人是安心守陵的,而到我這兒,就想着脫守,這樣做有意義嗎?
現在我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天黑下來,領導讓我去管事房,二十多人還在那兒。
“你們都回去吧,這事我們能處理。”
領導搖頭,告訴我,這事不能讓我們哈達家族的人自己頂着。
童謠已經停了兩個小時了,一直沒有再唱起來,我就知道不會是好事。
童謠再唱起來,那調子不是原來的
調子,細聽能聽出來,裡面夾着另一種調子。
瞎子李告訴我,這是一次機會。
我細聽,那調子是什麼調子,我都要記住了,記在腦袋裡。
有人出現了不適,那是領導帶來的專家。
有人開始吐了,不是一個人,幾個人,這是童謠的原因,吐的人說,感覺內臟被翻出來一樣。
讓這些人離開,領導坐在那兒。
“其實,一點意義也沒有,因爲你們什麼都做不了,我們也是同樣,要等着,等着事情的出現。”
領導最終決定,離開,到庫裡的村口守着,有事去找他們。
半夜了,童謠停下來,童謠對哈達家族還沒有什麼影響,這是在清理外面的人。
地宮裡,不是哈達家族的人,感覺到了不舒服,力夫一,還有嫁到庫裡的人,我讓三哥把這些人送到了別墅去。
童謠再次響起來的時候,是下半夜兩點,又是不同的調子,夾在裡面,不細聽,聽不出來。
這和鬼曲童音有什麼關係呢?
二十三天,昏暗的二十三天。
童謠是平穩的進行着,實則暗藏殺機。
一夜過去了,我和哈達宜進地宮,讓她睡一會兒,我坐在廳裡,茶期也坐在一邊。
“阿洛,有什麼發現沒有?”
我說了,童謠的調子是不同的,是夾在裡面的,出現了兩個調子。
茶期讓我哼出來,我哼了,他聽着。
“別急,一步一步的來。”
我在沙發上睡着了,醒來的時候,茶期的衣服披在我的身上,他坐在一邊看着我,如同老父親一樣。
我搖頭,起來,出去,哈達宜已經在外面轉了。
“有什麼情況沒有?”
哈達宜搖頭,如今的庫裡空空的,跟死村一樣。
我和哈達宜進了青陵,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有什麼發現。
“阿宜,你說我們進八層,把皇帝的屍體給毀了,是不是就解決了?”
哈達宜告訴我,進去一次,第二次是更難進去了,他說我瘋了,這種想法,三歲的孩子都不會有。
我是有點發瘋,有點亂。
一個人有恨,確找不到地方報仇,這個最難受了。
他大爺的。
童謠再次唱起來,又是一個調,夾在裡面,不清不楚的。
去石夯墳那兒,幾百年石夯墳,確實是看着觸目驚心的,這個皇帝也是太殘忍了。
童謠突然就反轉了,倒着唱,一句一句的,哈達宜看了我一眼。
“看來這是玩出了花樣來了,這些術人,真是極盡能事,就是爲了得到地位,那是不可能的,術人一直就是被認爲,不能擺到明面上的人,是在暗中生活的人,當然,也有例外的,過去的袁天罡,李淳風,那可是皇帝的紅人,他們又不同於術人,識天相,懂地理,也算是一個有文化的人,而術人其實,也並不是壞人,只有宮裡的鬥爭,讓他們屈服於那些人,沒辦法。”
哈達宜說的是事實。
茶期什麼時候出來的不知道,力夫一陪着,站在一邊。
“阿洛,出現了數字,青陵的外陵,去看看吧。”
我們去青陵的外陵,在進道上,那青磚,竟然有數字出現,原來並沒有注意到,有些青磚變成了淡色的,形成了數字。
我看着,這些數字肯定是和童謠的關了,這是要提示着我們什麼,看來青陵之術,緣於數字了,把數字玩得精透。
我看着,數字分開的,並不多。
茶期突然說了一句話,我一下就站住了,整個人一動不動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