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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你看,那兒就是蘇府!”綠蘿掀起小半邊車簾,擡手指着街道當中一處門庭高闊大門前立着一對大石獅的府邸,眸光微眯,“高大的門楣,黑底描金的匾額,威武雄壯的石獅子,這松柏巷中最顯眼的庭院,戶部尚書蘇文成蘇老爺的府邸,好生氣派啊。”
“是啊,升官發財,家業興旺,蘇家好生氣派,好生風光啊……”蘇雪右手五指緩緩收攏,將其中寫着蘇家十三年變遷的紙條揉捏成團,脣邊勾起冷笑,“今天咱們就進去看看,看看蘇家的內裡是不是如外表一般風光無度?或者,咱們直接給有着夫妻和睦、兄友弟恭好名聲的蘇家,再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讓蘇家的名聲更盛。”
蘇家雖從未對外宣稱過她蘇雪已死,在他們的眼裡,她怕是十三年前便一落殞命了。她倒想知道,當他們發現她就是他們眼中的死人時,臉上的表情會是怎樣的精彩。她的長相,可是與韓氏頗爲相像呢。
“喂喂,你們什麼人?還不趕緊將馬車趕走。這可是戶部尚書蘇老爺府上,豈由得你們隨意停放馬車?”馬車緩緩停下時,車外傳來男子大聲的斥責聲,“哎,說的就是你們,耳朵聾了是怎的?”
這馬車可是出自大唐第一制酒名家魏家,華美而寬敞,雖刻意摘去了魏家徽記,卻也一看就並非尋常人家能夠用得起的。蘇家諸人最是趨炎附勢踩高捧低,什麼時候門房變得如此愚昧囂張,竟連對方是誰也不問就敢這樣驅趕了?
蘇雪意外地擰了擰眉頭,綠蘿則是一把掀了簾子叉腰回口:“怎麼,戶部尚書蘇老爺家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就容不得人回……來訪了?”
氣極之下,她差點就脫口說出回家來了。
“去去去,哪裡來的野丫頭,不知天高地厚,難不成還想在蘇尚書府前撒野?小心我叫了人來將你綁了,直接送去府衙問罪。”馬車外一個四十左右的短鬚男人不屑地揮了揮手,臉上居然滿是嘲諷與厭惡。華貴的馬車落在他眼裡,竟似跟路邊的破車沒有兩樣。
有問題,一定有問題!不是這門房腦袋被驢踢了,就是其中另有隱情。
蘇雪微眯着眸子深深地打量了那門房兩眼,卻未瞧出端倪來。
“問你娘個頭的罪,你不過一個看守大門的狗奴才而已,竟然也敢如此口出狂言?”綠蘿氣極,一個縱身跳下馬車,虎着臉與他對罵了起來,“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你可知道我們家娘子是誰?”
“我管你家娘子是誰,不過一個破落戶而已,少在我們府前撒野。你們要再不走,我可就當真喊人來驅趕你們了。”門房毫不示弱,說着話的同時,不忘再次輕蔑地往馬車上掃了一眼。
“你,你個老不死的,你可知道,我們家娘子可是……”綠蘿被氣得臉都白了,一急之下,就要說出蘇雪的身份。蘇雪眸光一凝,拂袖而起,一邊彎身鑽出馬車,一邊開口截斷她的話,“這位大叔,我是大老遠特意前來拜見蘇老太太的。凡請大叔進府通稟一聲,就說我是從昌平潭縣蘭陽鎮來的,本家姓蘇。”她站在馬車旁微微一屈膝,淡然而不失禮貌地道。
魏記酒莊的二當家,蘇府二房的嫡長女,無論哪個身份,她不想在這個時候因爲門房的挑釁而說出來。
一陣秋風掠過,捲起地上的幾片落葉,也吹得她粉白色的裙襬和白色的帷紗輕輕拂動。蕭瑟秋景下,她安靜而立,周身散發出一股恬靜淡然的氣息,宛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粉荷,傲然而立,一枝獨秀。
感受到她通身自然散發出來比一般貴女還高雅清幽的氣度,中年門房神情一怔,眸中掠過訝然,先前的強硬態度也不知不覺間有了轉變,開始打量起蘇雪來。
“吱呀”一聲,蘇府的側門打開,一隻暗綠色的繡花鞋伴着一片綠色衣角飄出門外,又迅速縮了回去,內裡傳出一道婉轉若鶯啼的女聲:“姐姐,我的好雪兒姐姐,你怎麼又想着要離開了?這裡纔是你的家,你雖然因着體弱在老家住了多年,可畢竟這裡纔是你出生的地方,這裡纔有祖母和爹爹他們啊。我知道,你離家多年突然回來,難免對家中的一切有些不適,可只要你自己放得開,時日一長,慢慢就習慣了。我好不容易纔將你接回來,要是祖母和爹孃知道你突然走了,定然會將我痛罵一頓,怪我沒有照看好你。你就當是體恤疼愛妹妹一回吧,乖,這就隨妹妹回去啊。”
雪兒姐姐?
蘇雪眉頭一跳,攥緊了雙手,院內的人彷彿感受到了她的情緒,聲音頓了頓,才又響起,其中添了幾許興奮歡喜:“雪兒姐姐,你是不是待在院內覺得悶了?你自小離家,怕是早已忘了京都是什麼樣的吧?待會兒妹妹就帶你去街上好好轉轉看看,盡情地品嚐一番京都有名的風味小吃。我告訴你啊,現在的京都可熱鬧了,東街有個捏麪人的手藝人,他捏的那個泥人啊,嘖嘖,當真是栩栩如生,讓人望而震驚……”
打開的院門被從內關上,鶯啼般的女聲漸漸被風吹散,應該是裡面的人逐漸走遠。蘇雪擡眸看着聲音離去的方向,眸底一片冰冷。
“哎呀,二娘子,哦不,現在應該稱三娘子,真真是個敬愛姐姐的好妹妹。本就不是一母姐妹,又隔了這麼多年沒見,親自將二娘子接入府中也就罷了,這纔剛入府,就又是周全體貼的安排照顧,又是親自陪着出府遊玩,待之竟比親姐妹還親,當真難得。”中年門房垂首看着側門的方向,感嘆搖頭。
“你口中的二娘子,可是蘇尚書被休棄的前妻韓氏所出?如今,她又回來了?”蘇雪斂去眸底的冷寒,緩聲開口。
“可不是?我們家三娘子前些日子親自去接回來的,昨晚上纔到家呢。”中年門房隨意地點了點頭,旋即反應過來,轉頭狠狠地瞪了蘇雪一眼,再次驅趕,“什麼前妻後妻的,瞎說什麼?走走走,哪裡來的破落戶,我們家娘子才從蘭陽鎮歸來,從不曾交代過老家有誰會來,你們竟然敢在這裡冒充我們老爺的本家?真是吃了豹子膽了,還不趕緊走。”
說完,他直接轉身回到蘇府大門處,拿了根打狗的粗木棒又趕出來。綠蘿見狀,捋了袖子便要迎上前去,被蘇雪一把拉住:“此事需得重新計議,先回去吧。”
蘇府側門旁,一白衣少女擡步走到門外,擡眸凝望着遠去的馬車,脣邊勾起得意的笑容。
賤人,有家不能回的滋味怎樣?被人取而代之的滋味又怎樣?
下一瞬,她臉上的笑意又突然斂去,眸光變得銳利而冷寒,似要將馬車的木板都戳穿,薄脣輕啓間,聲音亦是一片冰冷:“讓你找了這麼多天,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那這人是從哪兒來的,天上落下來的,又或是地底下冒出來的?”
“小的該死!”立在一旁的青年男子突地單膝跪地,垂頭請罪,“小的按娘子的吩咐,在所有進城的路上都安排了人手監視,卻,並沒有發現這人的蹤跡。”
他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馬車離去的方向,心裡喃喃:到底是什麼人?讓一向聰慧有時還料事如神的娘子也如此忌憚?竟然向老太爺暗暗借了他們一路追查?
“鄒四鄒五他們呢?”白衣女子再次問道,“可有按我的吩咐將楊芙蓉的馬車引往別處?”
“娘子放心,他們已經讓人傳回話來,他們在楊芙蓉的馬車上做了手腳,讓她才走出楊府不遠便打道回府了,這會兒正在家中陪伴楊夫人,並無意再出門。”青年男子忙恭敬應答。
“好,你帶人悄悄隨在那輛馬車後面,將她的行蹤居所給我摸清了。若再出什麼差池,鄒府你也不用回了。”白衣女子聲音越發凜然,臉上卻神情不見任何波動。青年男子眉頭跳了跳,卻是垂首應是,轉身快步離開。
再次轉眸看着還未走出巷口的馬車,白衣女子目光陰鷙。
她提前趕到蘭陽鎮好一番搜尋,竟然沒有尋到那賤人的一絲蹤跡,又設置了重重阻礙,竟然還是讓她悄無聲息地回到了京都。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呢?還有那輛馬車,沒有傍上楊芙蓉,她是從哪裡弄來的?這麼多年,她又隱匿在了哪裡?
這些事情,竟然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不過,不管怎樣,那賤人今日還是按時出現在了這裡。這足以說明,無論怎樣變幻,命運的軌跡終究還是要走到原點上。這一回,她定要處處趕在那賤人前面下手,讓她永無翻身之地。
放心,她不會一下就弄死那賤人,她要讓她好好嚐嚐有家不能回的滋味,讓她嚐嚐慢慢被人折磨羞辱的滋味。將當初她加諸在她們母女身上的苦楚與羞辱,一點一滴地歸還到她的身上。不,要十倍百倍的償還,否則,不足以渲泄她心中的濃濃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