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阿熙,後面是阿遠,現在我身邊誰都沒有了,誰都沒有了。”
她算不算是生無可戀了呢?
“呵呵呵。”
“要是很難過就去把他搶回來,告訴他所有事。”慕容抓住她的肩膀,逼迫她與他對視。
鳳月一臉的難過,淚水卻沒有流下來:“搶?慕容,我要怎麼搶呢?告訴他,我和他只能活一個麼?”
她推開慕容,轉身往回走:“這般挺好,挺好的。”
慕容不遠不近的跟着她,元帥府裡燈籠高掛,亮堂堂的,鳳月站在門口,懷疑自己來錯地方了:“慕容,此處是元帥府麼?”
“不是元帥府是哪?”一道聲音傳來,卻不是慕容的,而是謝臨淵的?
鳳月伸出手:“兒子?”
“是我。”謝臨淵自角落裡出來,扶住她。
鳳月有點蒙圈:“你怎會在此?”
“聽聞皇上賜了孃親一座元帥府,兒子就過來沾沾光了。”此生從未住過元帥府呢,當然是要來過過癮了。
知道他是來陪她的,鳳月也不拆穿,她對慕容揮揮手:“好了,就送我到這吧。”
慕容今時是兵部尚書,不同往日,自然是不用住在她這的。
“看好她。”慕容吩咐謝臨淵。
說得她好像是小孩一樣,鳳月翻了翻白眼。
謝臨淵把鳳月扶到屋子裡,洗漱水之類的早就準備好了,鳳月把臉埋到臉盆裡,水一泡,她的精神就好了許多。
把頭擡起來時,她順帶把頭上的假髮摘去,銀髮散落,在燈籠的照射下流淌着銀子般的光芒。
“你出去吧。”鳳月擦了把臉。
謝臨淵小心翼翼的開口:“不如我找幾個丫鬟來?”
“不必。”在軍隊裡她都是自己照顧自己的,在這裡難道還需要人來照顧?
見她不肯,謝臨淵也不敢再開口,只能出去。
沐浴完,鳳月的醉意也散得差不多了,她打開靈獸袋,二大爺自裡面鑽出頭:“主人?”
鳳月側臥在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它的毛:“想出去玩嗎?”
“不想,我只要在主人身旁。”二大爺用翅膀蓋住鳳月的身子,試圖給她點溫暖。
鳳月失笑:“乖,我不冷。”
“主人,你這次回來會停留多久?”
會停留多久啊,鳳月看看自己的肚子:“阿二,你知道我的心思。”
這麼多年,她始終吊着一口氣,無非是還有事未完成。
“這般不是挺好麼?”帝熙現在過得好好的,她放過他,他也放過她,不是很好麼?
“傻,不解始終是個危害,而且他遲早會知道的。”她的事自己知道,她現在苟延殘喘的活着,撐不了多久了。
“主人,我沉睡已結束,想時不時的出來玩。”二大爺對鳳月撒嬌。
鳳月揪揪它的羽毛:“想去玩就去吧。”
二大爺自然不是去玩的,它是去打探聚魂神器的下落,之前神力微弱,感受不到,現在修養了這麼多年,早已恢復,這件事就迫在眉睫了。
只是在找到之前,它不打算告
訴鳳月。
“一邊睡去吧。”鳳月閉上眼眸,推了推二大爺。
二大爺並沒離開,趴在她的身旁,待鳳月睡熟以後,它鑽到袋子裡:“出來吧,主人睡着了。”
白袍如仙的男子自神器中出來,只是他的身影是飄渺的,隨着風輕輕擺動,宛若鬼魅。
“我去找聚魂神器了,找到以後,你只能成爲劍靈,從此寄居在神器內,可願意?”二大爺神色異常的嚴肅。
劍靈,劍靈,自此只是個靈,不是人。
他會成爲最鋒利的武器,成爲人人爭搶的對象。
“好。”徐尚遠沒有想太久,劍靈也罷,人也好,能陪在她身邊總是好的,無論以哪一種形式。
“那你在此等候我的消息。”二大爺轉身飛走。
鳳月是被一陣腳步聲吵醒的,很輕微的腳步聲,在門口就停住了,她依然聽到了,眼睛不好,聽力總是特別的好。
“進來吧。”鳳月自牀上坐了起來。
謝臨淵推門進去,鳳月正在繫腰帶,一頭銀髮還來不及蓋上,他幫她把一旁的頭套拿來:“孃親打算繼續這樣下去嗎?”
打算以這種方式一直陪伴着對方?
“馬上過年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鳳月答非所問。
她記得他家不在帝都,家裡還有位老爹,不能不回去吧?
“孃親去哪呢?”她身邊空無一人的,要是他也走了,她真的是孤孤單單了。
“我還有點事要辦。”鳳月洗了把臉。
耿永筠查到樑智的消息了,她要去把他給剷除掉。
“好久不見孃親,孃親這是又打算趕我走麼?”謝臨淵故作不滿。
“隨你吧。”鳳月也不過多的勉強,反正她過年是不會在這的。
孤零零的,過不過年倒是無所謂了。
帝熙體恤百官,過年時就不用上朝了,因此鳳月不用跟他告假,直接和耿永筠離開。
“大過年的,我居然要和你一起過。”耿永筠嫌棄。
和誰不好,居然和這魔女,他整個人都感覺不太好了。
“不會虧待你的。”鳳月掀了掀脣。
耿永筠打量着她:“你這樣倒挺像個正常人的。”
鳳月剛要說什麼,眼眸一眯,往草叢裡躲去,順帶把耿永筠揪了過來。
“你……”
耿永筠剛說了一個字就被鳳月捂住嘴。
耿永筠朝前看去,帝熙和方哲正面對面而站,不見樑智的身影,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天空碧藍,竹子青翠,組成一幅油墨畫,兩人的身姿卻讓周圍的風景硬生生的變成了陪襯。
他們怎會在這?耿永筠碰碰鳳月。
我怎麼知道?鳳月用口型說道。
耿永筠悄悄的把她拉得遠一點,確定兩人聽不到以後才低聲說道:“你看不見怎麼知道有人?”
他這話讓鳳月黑了臉,誰看不到?她只是看不清,不是看不到,兩者的意義是不一樣的好不好?
“是是,那你怎麼知道是帝熙?”耿永筠更好奇了,莫非她和他還能心有靈犀不成?
“感覺而已。”覺得前面的人
就是他,也只能是他。
感覺真準,耿永筠嘴角抽搐了下。
“鬥了這麼久,是該有個結果了。”帝熙把玩着手中的寶劍。
方哲時不時的搞出些事來,發動百姓暴亂,讓他防不勝防的,派人去追查他的下落也總是毫無頭緒,直到他最近出現,他得知以後馬上趕了過來。
“不是已經有結果了麼?”方哲對他笑得莫名。
詭異的笑容看得人毛骨悚然的,帝熙卻覺得莫名其妙:“此話何意?”
“不何意,只是此後我不會煩你。”方哲的身影漸漸淡去,帝熙追過去,只追到一片虛空。
居然讓他給跑了,帝熙懊惱。
鳳月自草叢裡走出來,順帶把耿永筠踹到裡面去。
耿永筠摔在草地裡,摸了摸鼻子瞪了她一眼,勢利的女人,用不着的時候就把他晾到一邊去。
“什麼人?”帝熙轉過頭,見到是鳳月,臉上的神色一鬆,復又疑惑:“愛卿怎會在這?”
不會是跟蹤他吧?
“追着個仇家過來。”鳳月也不隱瞞。
帝熙來了興趣:“仇家?怎樣的仇家?”
“情敵。”鳳月言簡意賅。
帝熙臉上的興趣更濃了:“情敵?莫非你真的有意中人?”
“我有心上人莫非很稀奇?”她都長這麼大了,喜歡個人不奇怪吧?
帝熙大手攬住她的肩膀:“來,跟我說說你喜歡的是哪家的姑娘?我給你賜婚?”
感覺着肩膀處的溫暖,鳳月彎了脣角:“他不是姑娘,也算是姑娘。”
帝熙那張雌雄莫辨的臉,把他當成姑娘不爲過。
帝熙有點驚悚,也有點難以接受,他上下打量着她:“你莫不是喜歡男子?”
說着,他放在她肩膀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放開。
“嗯,不過我喜歡慕容那類型的。”言下之意就是不喜歡他這種的,他大可放心好了。
她這話讓帝熙有點不爽,他抖了下,莫不是他也喜歡男人?
帝熙打量着鳳月,身材瘦小,在女子中不算矮,可在男子中實在不算得高,只到他的肩膀處,寬大的衣袍空蕩蕩的,隨風飛舞,給人一種他隨時都會被風吹走的錯覺。
這樣的人實在不像個男子,要不是那一身若有似無的煞氣,他都要把他當成女人了。
想起他和慕容時不時的拉拉扯扯,大庭廣衆之下毫不忌諱的親密動作,帝熙試探着問:“你和慕容?”
“我是想的,可惜他不願意。”鳳月嘆了口氣。
遠在帝都城的慕容打了個噴嚏,奇怪,誰又在背後說他的壞話了?
鳳月心裡有點愧疚,她又拿慕容來當擋箭牌了,其實她也不願意的,誰讓她和他是最熟的呢。
好朋友之間幫幫忙不算啥吧?
好好的一少年,怎會是斷袖呢?帝熙覺得不能讓鳳月沉淪下去,他一定要幫她,他決定賞賜些美人給她。
鳳月悉數的分給底下的人,連慕容也得了兩個,謝臨淵三個。
“元帥,陛下讓奴家伺候您。”一美人的玉臂纏上鳳月的腰肢,頭擱在她的肩膀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