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換一脫起碼要二十分鐘,有那個時間她做點什麼不好?
“那就這件。”見鳳月一臉不開心,徐尚遠趕緊鬆口。
一件衣服而已,他沒必要生氣,可惜鳳月沒想到,徐尚遠這一關輕易的過了,帝熙那一關倒是麻煩了。
“徐世子的未婚妻好生狂放,只是這身材幹扁,還是不要丟人了吧。”帝熙邪魅的臉龐上泛着暗黑的色彩,渾身散發着凜冽的氣息。
這女人還真的是大膽,穿成這樣,沒看到所有人的眼睛都往她身上瞥嗎?
“我這有套衣服,徐世子讓人幫你未婚妻換上吧。”
帝熙的話音剛落,鳳月的手上就多了件衣服。
鳳月有種把衣服扔到他臉上的衝動,最後她還是忍了下來,這位大爺是她的金主,她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不知王爺可否行個方便?”爲鳳月找個地方。
帝熙指指身後,那是後院,鳳月知道的,客人只能踏足前廳,後院沒人敢去,要去也行,不怕被人砍成肉碎就儘管去好了。
“我們走吧。”徐尚遠拖着鳳月往後面走去。
白束看看遠走的兩人,再看看帝熙,眼神有點詭異。
“想說什麼就說吧。”他最討厭的就是裝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了,想說什麼痛痛快快的說不可以嗎?
“只是覺得爺竟然讓徐世子去後面有點不可思議。”讓自己的情敵和自己喜歡的女人相處,這真的不像是帝熙做出來的事。
“你錯了,我沒有情敵。”鳳月始終是他的,他又何來的情敵呢。
爺真不愧是爺,何時都這麼自信。
影一二三四五遠遠的跟着,耿永筠跟在五人的後面,徐尚遠把鳳月塞進一間屋子以後就等在了外面。
“新來的?”他發現了特別高大的耿永筠。
影一二三四五已經不算矮了,他比那五人還要高出一個頭,想讓人不發現都難。
“四小姐搶來的。”影一氣定神閒的回答。
這倒是像鳳月的作風,徐尚遠打量着耿永筠:“之前伺候誰?”
“二小姐。”接收到四方警告眼神的耿永筠捏着嗓子回答。
鳳莉走了,她的丫鬟自然得放到別處去,鳳月把看不順眼的帶過來折磨也情有可原,畢竟鳳莉身邊的人以前沒少欺負她。
徐尚遠還想再問點什麼的時候,門從裡面打開,換好衣服的鳳月出現在他面前。
“阿遠看上了我的丫鬟?喜歡的話送給你。”鳳月很是大方的說道。
影一二三四五齊齊掩嘴笑,唯有耿永筠和徐尚遠一副見鬼的樣子。
“月兒還是自己留着吧。”那個樣子的丫鬟,他真的消受不起。
帝熙也知道今日是自己的生辰,鳳月穿黑色不妥當,就給她找了件青色的衣裙,青色比綠色少了幾分生氣,多了點淡雅。
看着那高高豎起的領子,徐尚遠滿意的點點頭,這件就順眼多了。
當兩人手挽着手出現在宴席中時,無例外的接受了諸多目光的洗禮。
“阿遠,我要到那邊去了。”鳳月放開徐尚遠的手,別人都是男女分開的,她要是太過出格不太好。
“嗯,有事叫我。”徐尚遠放開她。
鳳月剛坐下不久就有人說老爺傳喚她,老爺?哪位老爺?鳳月心裡不解,還是站了起來。
那人一直帶着她穿過人羣,來到大廳,穿過大廳裡的一道門才停了下來。
看到上面坐着的人時,鳳月本就嚴肅的神色多了幾分尊敬,叫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帝熙的爺爺:帝老家主。
“見過家主。”鳳月恭敬的行禮,這位可不是普通人,就算她活了三輩子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來對付他。
“不用多禮,鳳四小姐請坐。”不同於她以往遇到的刁難,對方顯得很客氣,可越是這樣鳳月心裡越是不安。
這是不是暴風雨前的平靜?
“鳳四小姐的事我多多少少也聽說了,真的是巾幗不讓鬚眉,徐家小子娶到你還真是他的福氣。”帝老家主邊撥茶蓋邊說道。
鳳月這下是明瞭他的意思了,原來是讓她和帝熙保持距離,既然跟了徐尚遠,那就不要再和帝熙玩曖昧。
“這還沒嫁呢,誰知道有沒有變數?”鳳月淡淡的說道,臉上絲毫不見驚慌。
帝輝神色不變,渾濁的眼睛裡卻閃過一絲精光,他承認,鳳月是很好的人選,可惜她那張臉太過妖邪,容易招惹是非。
就憑這一個缺點就能抵消她所有的優點。
上次的事情絕對不能再發生。
“想成爲帝府的女主人,首先得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鳳四小姐會哪樣啊?”
靠,故意刁難是麼?
“一樣不會。”那些東西要專門請人教,長年累月的去學纔會的,她哪裡會?上輩子的身子也算是才女了,但是讀的也多是兵書,女紅會一點,但還沒到精通的地步。
“帝府裡就算是庶出之女都有一樣能拿得出手的才藝,四小姐竟然沒有,那麼……”帝輝甚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會被人嘲笑是嗎?鳳月心中冷嗤,雙眼毫不畏懼的直視帝輝:“請問下琴棋書畫能當飯吃嗎?還是家主覺得帝府以後會沒落所以要學點才藝,以後好去賣藝?”
“帝府乃四大世家之首,握了錢,權,各方虎視眈眈,表面上惟命是從,想要成爲帝府的女主人,第一應該得抗住壓力,第二要頂得住誘惑,第三得有一顆強大的心,這樣才能和夫君同進退,帶領帝府再創輝煌。”
會點詩詞歌賦能有什麼用?無非是調節下生活,陶冶下情操,但是處於漩渦之中,事情多得讓人煩躁,哪還有時間去彈琴,去作詩。
“月兒說得甚好,我娶妻就要娶月兒這樣的。”帝熙靡麗的嗓音在門口響起。
他懶洋洋的靠在門邊,不知來了多久,又聽了多少。
“爺爺,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要找她。”帝熙走到鳳月身前把她攬在懷裡,氣勢凌人:“如果誰傷害了她,我就傷害誰。”
“你,你這個逆子。”帝熙
的話讓帝輝淡定全無,大聲的呵斥道。
“我本來就這樣,爺爺莫非第一天知道?該說的已經說了,月兒,我們走。”帝熙牽着鳳月往門外走。
“以後要見帝府的人,必須得讓我陪在你身邊,不然受欺負了怎麼辦?”帝熙捏着鳳月的手心說道。
帝熙鮮少會說這麼溫情的話,每次聽到,鳳月都有點感動,這個人呵,是真的對她好呢。
“阿熙會讓我受欺負嗎?”鳳月頭微微的揚起。
帝熙捏捏她的臉蛋:“自然不會。”
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傳到帝輝的耳中,帝輝臉色僵硬,身子氣得微微發抖。這個鳳月,一定得除了,留在世上只會耽誤帝熙,成爲他的軟肋。
鳳月後背一陣發涼,她的腳步頓了一下,心裡頭升起不好的預感。
“怎麼啦?”帝熙關切的看着她,不會是爺爺對她做了什麼吧?他的手指放到她的脈搏上。
沒有中毒。
“沒事。”鳳月對他寬慰一笑。
“對了,你這樣帶着我離開不怕你爺爺教訓你嗎?”那畢竟是他的長輩,他要尊敬的人。
“有什麼好怕的?”帝府裡現在一切都由他說了算,其他人又算的了什麼?
他的爺爺,他現在才把他當孫子,已經晚了。
“月兒應該知道我不是嫡子吧。”帝熙帶着她站在了後院的涼亭裡。
她自然是知道的,特意打探過,想不知道都難。
“我娘是個妾,她以前是青樓的頭牌,生我之前只是個侍妾,後來母憑子貴,爹就讓她升爲妾,可惜福還沒享就死了。”想起往事,帝熙冷硬的眸色裡多了絲柔軟,還有點難過。
“你當初救我,就是因爲這個?”鳳月嘆了口氣,悠悠的問道。
“是。”他在她的身上聞到了同類的氣息,也看到了自己以前的身影,這纔會救她。
不等鳳月答話,帝熙自顧自的說道:“孃親死後,爹漸漸的把我忘了,我的日子越來越難過,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無人問津,我自己奮發圖強,把我想要的一點一點的奪過來。”
帝熙的語氣淡淡的,並沒過多的情緒,鳳月卻深知其中的艱苦,一個庶子,從無人問津到受人敬仰,這其中付出的艱辛不親身經歷過根本不會明。
恰巧,她走過,所以她知道,一朝功成萬骨灰,她和他的腳下鋪滿了白骨,他和她就踩在白骨上,俯視世間。
“他們想掌控我,可惜我不是他們的傀儡。”他手裡的所有都是他拼來的,誰都別想染指,同樣,他是他自己的主人,誰都別想掌控。
“阿熙小心點。”別在陰溝裡翻船。
“放心吧,他們不會對我怎樣的。”他現在還封了王,他們還指望他光耀門楣呢,怎麼可能會對他動手?
“倒是你,要小心一點。”爺爺盯上她了,她以後的日子不好過。
鳳月蹙眉:“是啊,因爲你,我又多了個敵人。”
她真的是天生是禍水的體質,再低調都會招惹一身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