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乙和林洪忠剛進林家, 範氏和林父聽到聲響就匆匆出來搶過林洪忠手裡的袋子。
可是範氏和林父翻了幾遍, 甚至將裡面的東西全部倒出來翻了,除了糠菜, 裡面什麼都沒有。
“洪忠,蛇呢?”林父語氣很不好, 沒看到蛇, 明天小兒子拿什麼去學堂。
“沒有。”林洪忠沉着臉看林父。
林父被養子身上的氣勢嚇到, 直接不敢說話。
“當家的,沒有蛇,明天拿什麼給洪文去堂啊,還有如果明後兩天沒抓到蛇, 那洪文欠酒樓的那銀錢……”範氏一想起這個, 身子就抖, 哆哆嗦嗦的問林父。
林父聽範氏一說,臉色都變了, 忙小心的問養子, “洪忠啊, 明天能不能抓到蛇?”如果明天養子抓不到蛇,那麼如果被酒樓的人找上門, 他們林家的臉就徹底丟盡了。
“不知道。”
林洪忠沒有說能抓到, 也沒有說不能抓到,反而讓林父和範氏害怕被酒樓找上門的恐懼減輕了不少。
“洪忠啊, 明天你一定要抓到蛇, 最好是三條, 你三弟欠了酒樓一點錢,如果三天後沒錢還,那你三弟以後可就毀了,林家的名聲也要沒了,所以你明天一定要抓到蛇啊。”範氏趕緊對養子叮囑,怕明天養子再抓不到蛇,小兒子被酒樓找上門,如果被從學堂裡抓出來,那小兒子以後的前途可就沒了啊,她跟林父付出了那麼多,就爲了讓小兒子以後能高中狀元,帶着他們享福啊,範氏只想到他們省吃檢用補貼讀書的小兒子林洪文,卻無視了他們補貼的銀錢,都是從元家的錢財裡拿的,賣了元家的宅子和田地,全部拿給小兒子揮霍了,結果花了那麼多銀錢,小兒子連秀才都沒考上。
林父也着急附和,“洪忠啊,你一定要抓到蛇,找到蛇了,也別跟別人說是在哪找到的,防止別人都抓完了,咱們林家就賺不到什麼銀錢了。”林父還沒忘記陳老頭今天抓到了兩隻老鼠,還是在養子說的地方,如果今天是養子抓到了那兩隻老鼠,他們也能拿去鎮上賣幾兩銀子,雖然比不上蛇的價錢,但總比沒有好,現在養子空手而歸,反而是別人抓到了,這讓他們心裡都咽不下這口悶氣,覺得本來就是林家的銀錢,反倒被別人賺了去,這讓他根本不能忍,特別是在小兒子還欠了酒樓銀子的情況下,更是對養子埋怨了,如果養子不輕易告訴別人,那今天也不會空手而歸了。
“對對,洪忠啊,那個陳老頭在你說的山頭上,抓到了兩條老鼠,所說都拿到鎮上賣了,你以後別再說了,省得便宜了別人。”範氏一想起這個就氣,恨不得去陳老頭那裡將賣掉老鼠的銀錢都搶過來。
林洪忠沉着臉看着範氏和林父,“竟然如此,明天都上山吧。”
林父和範氏一噎,完全沒想到養子竟然會提出這個。
“洪忠啊,我跟你娘年紀大了,身子骨都不行了,上山抓蛇的事,還是靠你跟洪才。”林父直接訴苦,讓他去山上找食,跟個流民一樣,以後他的臉往哪擱。
“你們比二弟還殘廢嗎?”林洪忠指着清乙問範氏和林父。
清乙“……”
範氏和林父被養子這樣質問,臉色非常不好看,二兒子臉毀腿瘸了,難道他們只能比二兒子更加殘廢才能不用上山?他們可是一家之主,可是面對林洪忠,範氏和林父完全沒有底氣去指責,怕養子鬧分家,搞到族老們那裡,他們tanmo元家錢財和房屋田地的事曝光了,那他們就沒臉做人了。
“洪忠啊,你二弟也是個大人了,總不能一直在家吃白飯吧,跟你上山,也是爲了幫你抓到蛇啊,林家現在過得那麼不如意,總不能白白讓他在家裡什麼都不幹吧?”範氏完全不把自己的二兒子的瘸腿當回事,她跟林父如果上了山,那以後的臉都不用要了,只能一直找藉口。
“他腿廢了,你們的腿比他還廢嗎?”林洪忠無視了範氏說的話,陰着臉問範氏和林父。
範氏和林父被林洪忠的臉色嚇到了,又聽到養子問的腿是不是比二兒子還廢,頓時嚇得雙腿都有些發涼,二人都有些站不穩起來,害怕他們的腿真的比二兒子還殘廢。
“洪……洪忠,我跟你娘身體不適合上山,你跟洪才明天好好上山抓蛇,我跟你娘先回屋裡去了。”林父很是害怕,差點以爲養子要斷他們的腿,嚇得跟範氏躲回了屋裡。
林父和範氏回到屋子,好一會才緩過來。
“當家的,明天沒有蛇,洪文要拿蛇去學堂的事怎麼辦啊?”範氏還是擔心這個。
林父臉色也很不好看,“沒有蛇,只能讓洪文先拖幾天了。”林父是不敢去問養子了,只能祈禱明天養子和二兒子能抓到蛇,不然別說拿蛇去學堂出風頭了,就是欠酒樓的銀錢都拿不出,到時真要被酒樓找上門,那林家纔是真的完了。
。
還在院子裡的清乙看着林洪忠,有些意外林洪忠的變化。
林洪忠卻不看清乙,徑自去挑了水,然後搬了一桶水進清乙的房間就出去了。
“真尊,林洪忠剛剛好嚇人啊,沒想到人不用動怒也那麼可怕。”雪童還有些怕怕的,現在看林洪忠也有些不敢靠近。
“膽小鬼。”剎童不以爲意,越是凶神惡煞才越男人。
清乙回到自己的屋子,關上門,清洗完後才又打開門,試着將桶搬出去,剛覺得自己力氣大了,能將滿桶水搬起來了,手上的桶又被人接了過去。
清乙看着那個高大的身影嘆了口氣,他不弱的,怎麼會一直被人以爲弱呢。
。
天色暗了之後,去了村裡富戶家裡套交情的林洪文一回到林家,就在院子裡翻找放蛇的麻袋,結果翻遍了都沒找到後,以爲被自己爹孃藏起來了,就去敲主屋的門。
範氏和林父見小兒子回來了,趕緊拉小兒子進去。
“兒子啊,今天你大哥沒抓到蛇,你先等幾天再拿蛇過去學堂吧。”範氏關了門,就直接讓小兒子先別拿蛇去學堂了。
林洪文一聽,立即不滿起來,“娘,大哥怎麼就沒抓到蛇呢?我都跟先生和那些富家書生說好了,明天一定拿過去的,你們快想想辦法啊。”林洪文早早就一直說家裡不缺葷腥,還每天都能吃到新鮮的蛇肉,在那些富家子弟的吹捧下,直接說了明天一定帶過去給他們看,現在讓他去跟別人說家裡沒有了,他怎麼能丟這個臉,便讓林父和範氏想辦法。
“兒子啊,爹孃是沒辦法了,只能等明天抓到蛇了再說了。”林父和範氏也沒有辦法了,就是他們現在有銀錢,也買不到蛇啊,現在乾旱,蛇鼠都被富裕商戶和衙門收了,他們去哪找條蛇給小兒子帶去學堂啊,只能勸小兒子等了。
林洪文臉色很不好看,“爹孃,我明天先不去學堂了,你們讓村裡富戶的書生幫我跟先生說下,說我身體有yang,要休息一天。”林洪文不願去學堂丟臉,想在家等大哥明天抓到蛇了,直接拿去學堂。
林父和範氏想了下,也只有這樣了,大晚上的,範氏還被林父趕去找了村裡的富戶書生帶話,回來的時候臉色也都很不好看。
。
第二天天還沒亮,清乙就被門外的“砰砰”聲吵醒。
範氏在門外拼命的叫喊,“洪才啊,快點起來去上山,天都大亮了。”範氏將門拍得砰砰響。
清乙掙扎起身,開門後範氏差點就摔在地上。
“你這沒良心的東西,那麼晚才起牀,還害我差點摔了,今天的早飯就不要吃了。”範氏氣憤的大罵,直接威脅不讓清乙吃飯了。
“那好,我餓着肚子,就不去山上了。”清乙砰的一聲直接關上門。
“林洪才,你給我出來,你要不去山上,你今天就給我滾出家門,林家沒有你這個兒子。”範氏被二兒子落了面子,直接破口大罵讓二兒子滾出家門。
清乙照樣躺在牀上沒當回事。
範氏在門外敲了半天,差點拿東西砸門了,又心疼門壞了要修的銀錢,硬生生的忍下下去了,轉身去敲柴房的門。
“洪忠啊,起來了,去山上了。”範氏對養子卻不敢大聲說話了。
可是等了好一會,範氏叫了幾次,都不見養子開門,範氏有些急了,拍門聲也響了起來,“洪忠啊,快起來去山上了,天亮了,快點起來去山上了。”
範氏一直在門外叫了半天,裡面一個迴應都沒有,門也沒開,被養子和二兒子這樣對待,範氏氣得臉堵了有些扭曲起來。
這兩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等小兒子高中了狀元,一定讓這二人都滾出林家,一點小兒子的光都不讓他們沾。
範氏見養子和二兒子真的不開門上山了,氣得回了屋叫林父,如果今天養子沒抓到蛇,小兒子就一直不肯去學堂,後天還要被酒樓催債,他們林家可就真的完了,這可是有污書生名聲的事,範氏可不願這些事發生,可是她又叫不出來養子和二兒子,只能讓林父起來叫了。
此時的天色已經開始亮了,林父聽到範氏說養子和二兒子還沒起來,臉色非常不好的去敲門,可是不敢先敲養子的門,就先將二兒子的門敲得砰砰響。
“林洪才,你快點給我起來,快點去上山。”林父在外面大喊大叫半天,才聽到二兒子的聲音。
“有人不讓我吃飯,我餓着肚子,就不去山上了,你們自己去吧。”清乙打了個哈欠說道。
林父一聽,直接就猜到是範氏說的,可是二兒子現在就是個吃白食的,現在還不想上山去,簡直就不拿他們當回事了,直接朝裡面大罵,“你這個混帳東西,還不快起來,今天不上山,什麼東西都別想吃。”林父很是後悔前天跟範氏煮了白米飯吃,一下子煮了太多,將小兒子要吃的糧都煮了大半,現在家裡都快無糧了,要不是還要靠養子和二兒子上山抓蛇,他和範氏連湯水都不想讓二兒子和養子吃了。
“竟然都沒吃的,那剛好不用去山上了。”清乙直接回道。
範氏和林父一聽,直接氣得不行,林父更是差點拿棍子將門砸了,被範氏攔住了,“當家的,砸壞了又要花銀錢找工匠來修了。”範氏是真捨不得,而且林家在貪墨了元家的錢財之後,將家裡重新花銀錢弄了門面,看着就是富戶家的房子了,如果破了個門,以後其他富戶來了做客看到,那可就丟人了。
林父氣得不行,推開範氏就去敲養子的門,可是同樣的,敲了半天,喊了半天,都沒人開門。
直到天大亮了,柴房的門纔打開。
範氏和林父在外等了那麼久,見養子出來了,心裡就是有着氣也不敢表現出來,怕養子不去山上抓蛇了,他們小兒子不止帶不了蛇去學堂,還要被酒樓追債。
“洪忠啊,時候不早了,早點去山上吧。”範氏有些着急,現在雖然還是早上,但是天都亮了那麼久了,再慢下去,馬上要中午了,如果養子還不去山上抓蛇,那今天很快就過去了,明天就一天,養子還不知道能不能抓到三條蛇去賣,如果抓不到,他們小兒子可就毀了,到時說不定只能賣林家的田地抵了,範氏是更不願意的,還想要留着田地以後賣了讓小兒子去科考,怎麼能現在就因爲欠酒樓的錢賣掉。
林洪忠看了下清乙的屋子,沉着臉說道:“二弟不去的話,我也不去了,前天那條蛇是二弟找到的,沒有他,去了也沒用。”
範氏和林父一聽,臉色頓時很不好了,現在二兒子一直不出來,他們剛剛還各種罵,現在讓他們拉下臉去叫二兒子出來,夫妻二人都不願意,最後還是範氏被林父威脅去叫了。
“洪才啊,快點起來了,吃了早飯去山上,你三弟以後高中了,我跟你爹肯定讓他給你謀個好差事的。”範氏一直說着好聽的話,基本都是圍繞他們的讀書人小兒子以後高中了,會讓家裡人都跟着享福的話,話裡話外,都是想讓二兒子趕緊上山找蛇,找到蛇了纔好賣銀錢幫讀書人小兒子還酒樓的債。
清乙在範氏叫了好一會後纔起來開門。
範氏一看到二兒子出來了,剛又想罵二兒子的話被林父制止了,只能裝着笑讓二兒子趕緊去吃飯,吃了飯跟養子一起去山上抓蛇。
早飯還是隻是湯水,而且還是比前些天更加清,連糠菜都快看不到了,清乙只喝了兩碗就不喝了。
林洪忠見清乙不吃了,便起身去拿隨身的麻袋,清乙跟在後面,等林洪忠準備好了,二人才出了林家。
。
範氏和林父見養子和二兒子終於上山了,馬上唾罵起來。
“當家的,你看他們兩是什麼態度,完全不把我們放眼裡了。”範氏覺得養子和二兒子越來越無法無天了,對他們一點完全都沒有一點恭敬,讓二人去山上抓蛇,還要喊了那麼久纔出來,簡直不把他們當回事了。
林父臉色也很不好看,“先忍段時間,等他們抓了蛇回來,給洪文還了債,賣蛇得的銀錢多了,我們在鎮上買了房子,跟洪文搬出去,他們就住那屋子跟柴房,還每天給我們送蛇賣銀錢,以後還是給我們白乾的。”
林父在養子沒有抓到蛇之前,是想着等乾旱沒了,讓養子和二兒子去鎮上幹工補貼家裡,現在見賣條蛇就那麼多銀子,根本看不上到鎮上幹工的銀錢了,就想讓養子和二兒子天天上山抓蛇,等他們存夠錢了去鎮上買宅子,讓二兒子和養子留在這裡,天天上山抓蛇送去鎮上給他們,他們再賣掉,還是讓養子和二兒子給他們白乾工,還不用看養子的臉色,還能在鎮上享福,因此林父覺得這些天就忍忍,以後到了鎮上,那就是天天享福了。
範氏聽了林父的話,臉色纔好了些,去叫小兒子起來吃飯。
林洪文被範氏叫起來後,看到早上要吃的白米飯裡面竟然摻了水,很是不滿的對範氏發火:“娘,今天的白米飯爲才能摻水了?這能吃嗎?”林洪文自從林家天天給你吃白米飯之後,就沒吃過摻水的米飯了,現在看到,便相當嫌棄。
“兒子啊,只在家裡摻點水,去了學堂還是不摻水的。”範氏也不想讓小兒子吃摻水的白米飯,可是家裡的糧快沒了,如果小兒子再只吃白米飯下去,糧根本撐不了幾天了。
“可是這怎麼吃得飽?不吃飽我就讀不下書,讀不下書,我怎麼高中?”林洪文馬上搬出這個威脅範氏,他知道爹孃最希望的就是他高中狀元,可是爹孃現在做的,連白米飯都不給他吃了,還想讓他高中狀元,帶着他們享福,這簡直是癡心妄想,如果不是因爲出生在窮戶,而是出生在大官家裡,他早就真正的錦衣玉食了,連狀元都不用考,直接就有官位當。
“兒子,你先忍幾天,等你大哥抓到蛇去賣了,還了債就能給你買糧了。”範氏苦着臉勸小兒子,心裡想的是他們虧待了小兒子,讓小兒子連白米飯都要摻水吃了,如果不是養子和二兒子沒有抓到蛇,他們的小兒子也不會連白米飯都要省着吃,在家裡還要吃摻水的。
林父也幫着勸:“洪文啊,現在家裡的情況你也清楚,咱們還欠着酒樓二十多兩銀子,現在都只能省着點,等你大哥抓了蛇回來賣了,將銀子還上了,爹孃再給你買糧。”
林洪文一聽到他還欠着酒樓銀錢就來氣,“大哥和二哥怎麼連蛇都抓不到,如果還不上,我以後怎麼在學堂做人?”他現在不肯去學堂,也是因爲拿不出蛇了還沒有銀子在身,如果後天還沒有銀子還,被酒樓的人從學堂裡抓出去,他什麼臉面都沒有了,寧願在家裡躲着,有爹孃頂着,酒樓的人來了也是逼爹孃,爹孃肯定也會護着他,至少會想辦法幫他把銀錢還了,不讓他在學堂丟人。
範氏和林父也是愁苦着臉,他們都指望着養子和二兒子抓到蛇,根本不敢想如果抓不到蛇賣銀錢,他們要怎麼辦。
“當家的,如果洪忠他們還是沒抓到蛇,那咱小兒子可就毀了!”範氏想想,直接haohao大哭起來,小兒子壞了名聲,那他們這些年的指望可就都沒了,她還想去狀元府享福呢。
林父臉色也是相當不好看,“再等兩天,等洪忠他們抓到蛇了再說。”林父還是指望着養子和二兒子能抓到蛇。
。
清乙和林洪忠剛走到山腳下,後面便有人匆匆追來。
“洪忠啊,老頭有話跟你說下。”陳老頭從後面追來,有些警惕的看了下清乙,拉着林洪忠走遠了些,才崩着老臉猶豫不決。
“陳老,有事就說。”林洪忠讓陳老有話直說,視線卻一直放在在後面的清乙身上。
陳老頭終是不再猶豫,很是謹慎的說:“這次乾旱,跟十多年前的那次很像,我猜測,過不了多久,就是瘟疫了……”陳老頭昨天去了林洪忠說的山頭,沒多久就抓到了兩隻老鼠,雖然後面沒再抓到了,但是他也很滿足了,拿了一隻到鎮上賣了銀錢,一隻跟老伴弄了葷腥吃,將去林洪忠說的山上抓了老鼠的事跟老伴說了下,老伴就讓他跟林洪忠說下,到底信不信,也是由他自己。
林洪忠聞言,神色馬上變得銳利起來,“你確定嗎?”
“我也不敢確定,就是太像了,昨天抓到老鼠後,家裡婆娘讓我跟你說下,我也只跟你一個人說過。”陳老頭沒有直接肯定,但是這次的乾旱,跟十多年前的那次,真的太像了。
林洪忠臉色已經變得凝重起來,跟陳老頭道了謝,走向清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