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子陽道:“王瓊風,你還記不記得少宗的襁褓中有一個錦囊繡着宗字?所以你纔給他取了少宗二字。另外,這小娃胸口中了一記黑掌,是我用墨力逼入他經脈之中,令他經脈受到腐蝕,故而體質很差。”
王瓊風驚愕無比道:“原來是你乾的!”
陸子陽嘿嘿笑道:“不錯,這兩個人都是我兒子,我把一個送給你,一個留給我自己,是想有一天萬一我的想法是錯的,還有一個備用的兒子可以讓我有所迴旋,但我亦不能讓丁少宗真正的成才,若是那樣,有一天你也悟出了這靈劍的法門,我就比你不過。”
他說起這話時,彷彿根本不是在說自己的親生骨肉,而只是在說兩個簡單的練劍工具罷了,這樣的口氣着實叫人惡寒。
陸子陽徐徐道:“既然今日你我三人都還有口氣在,不如我就說個清楚,省得死了還不明不白。這些年,我修煉靈劍的同時也在偷偷研習乾坤九劍,多年的鑽研讓我越來越發覺這乾坤九劍最後一劍靈劍必是要找一個天資萬中無一的人來修煉才行,可能你們都沒有見過這一劍的劍銘,我也是日思夜想,不得其解,一次偶然間我做了一個夢,在夢中我突然就看到的乾坤九劍最後一劍的劍銘,它叫位列中宮,掌天下萬劍,當劍我兩忘。這劍我兩忘,自然是要御劍的人忘記劍的存在,也忘記自己的存在,試問怎麼做才能真正忘記自己存在,忘記劍的存在,自然是把自己化作靈劍,人劍合一,自然就是劍我兩忘了!”
“多麼高深的修煉法門,可是這樣的話,首要便是要找到一個適合煉成劍靈的人,這樣的人必須靈氣充沛,他的天資必須是萬中無一的,試問這天下間又有誰御劍的天資能比得過我師兄弟三人?但我兄弟三人如何還能生死一心,做不到了!所以,我就想到了一個迂迴的辦法,我生下自己的小孩,我自己來好好教導他,等他長大後他跟我自然是心意相通的,而後我再吞噬他的劍靈來修煉這乾坤九劍,這樣我不就可以練成這天下第一的神劍麼!”
“多麼巧妙的辦法!古往今來,這隻怕只有我陸子陽想得出來!”陸子陽說起他想要如何修煉乾坤九劍時,叫王瓊風和齊雲飛越來越止不住的心寒和憤怒,常言道虎毒不食子,這人竟然連自己的兒子都要殺,當真是畜生不如了!
但這陸子陽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他繼續道:“師弟啊,你把我囚禁在萬劍冢中,要我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爲,要我好好看守這乾坤九劍,但你得知道這劍冢的陣法怎麼能控得住我陸子陽,我自然是想來就來,想走便走。從那以後,每月我都會趁着滿月漲潮之時躍入東海之中,偷渡到東海之濱,找一個女子與她媾和,這女子容貌資質都是萬中無一的人選,就連我陸子陽都差點愛上了她。嘿嘿,想來可笑,這女子原本還十分高傲,心有所屬,是不可能喜歡我的,但世間的事只怕有心人來做,我略施小計,按照她的心上人模樣易了相貌,再用花言巧語矇騙她,不到一年她就對我生出好感,還懷上了我的孩子,這腹中竟然還是對雙胞胎,真是喜煞我也。這二人不用我再說了吧,自然就是我抱回來的齊雲飛和丁少宗。”
陸子陽說起往事,一臉的輕描淡寫,而且他故意說得很慢,一方面要讓王瓊風的毒中的更深一些,一方面自己也在暗暗運氣,不停地恢復功力。陸子陽突然陰狠地笑了一聲,他望着王瓊風幽幽道:“對了,師弟,還有一個秘密你可能不知道。你知道那個女子的長得像誰嗎?”
“……”
“她長得好像阮惜初,真的好像!可惜啊,她一生喜歡的都是另一個男子,爲了她的心上人她不惜獨自下山去找他、去等他,可是這樣癡情的人讓我更嫉恨,她這樣的賤女人根本不配得到他!我用幻靈術化成她心上人的樣子靠近她,而後跟她上牀,我根本就不喜歡她,但我越恨她就要在牀上越蹂躪她,百般折磨她!”
“終於十月懷胎,她生了小孩,居然生了兩個天資縱橫的孩子,哈哈哈!我迫不及待地告訴她真相,撕碎她的美夢!你知不知道,她知道真相後那神情有多麼絕望,哈哈哈哈,那模樣我每每一想起來就能無比痛快!這個賤女人還想殺我,憑她那點修爲能殺得了我麼?我挑斷了她的手筋腳筋,而後把她剝了皮丟進長滿海狼魚的海溝處,師弟,你知道的,這海狼魚最是嗜血兇殘,牙齒密集鋒利的就像一排排的梳子,一口咬下去都是一排排的肉碎呀,她慘叫了整整半個多時辰才化作一堆白骨,哈哈哈,我一想到她那麼像阮惜初,卻被咬得連骨頭都不剩了,真是……悽慘啊!哈哈哈哈!”
陸子陽每說出的一句話都是既殘忍變態又滅絕人倫,王瓊風和齊雲飛都心中惡寒又驚懼!誰能想到這人竟然險惡如此,二人恨只恨爲什麼沒有早點覺察到這人的變態內心。
尤其是王瓊風聽到這女子就像阮惜初時,整個人都開始顫抖,他哆嗦道:“你說那女的很像惜初……”
陸子陽冷笑道:“我只覺得她很像,但卻不知道她是不是,師兄喜歡的女人我怎麼敢去搶?不過,我記得很清楚,這女的左胸有一點桃紅色的痣,她說她一生只愛魏青虹!她這個賤人,有什麼資格愛魏師弟!”
王瓊風整個人猝然倒地,他哀極轉怒咆哮道:“陸子陽!你這個禽獸!”
只是王瓊風一怒,毒火迅速攻心,整個人明顯不支,又噴出一口鮮血,陸子陽突然手中一揚,墨魘擴散而出,已將王瓊風層層困住,而齊雲飛震驚之餘亦是被墨魘一罩,整個人動都無法動彈。
陸子陽哈哈笑道:“聽了這麼久的故事也該結束了!不過就這麼讓你死了,可不是太可惜了?我受了這麼多苦,蟄伏了這麼久,豈能這就輕易就放過了你?王瓊風,你殺了魏師弟,我要讓你痛徹心扉,哀痛和劇毒雙重攻心,讓你變成一個徹底的廢物和瘋子!”
“我看你自己已經瘋了!”王瓊風怒吼道,但他越是震怒,體內的怒、哀、痛、恨、毒就越加快速地攻心,整個人痛到了極致反倒感覺不到任何疼痛和悲傷,只是一瞬間,王瓊風就突然哈哈哈地狂笑起來,狀如瘋子。
他活生生得被玄天明逼成了瘋子!
齊雲飛渾身不能動彈,唯有神智還有幾分清醒,他怒斥道:“你真是好卑鄙!你一早便想好了要殺我練劍,那與其他人又有什麼關係,你又何必攪動這麼多門派,殺了這麼多人!我是你生的你養的,你想要取我的劍靈來取便罷,何必這麼殘忍!”
陸子陽冷笑道:“兒子,你的天資是萬中無一,連我都自愧不如,但是你的爲人卻是蠢笨如豬!我陸子陽只是劍冢守劍長老,只是一個御劍宗內失敗的劍客罷了,我若是被人知道自己偷偷修煉了乾坤九劍,那是欺師,是違背祖訓,必然要被廢掉武功逐出師門的,我爲什麼要這麼做?我不能讓全天下都知道我陸子陽是叛徒!相反,我要讓人覺得我是一個善人,一個受害者!一個所有人都絕望時纔出現的救星!這正邪兩道都要在我的掌控之中,而魏師弟也會順利復活的!”
陸子陽苦心經營,不論正邪兩道都被他攪得亂如泥潭,而他便正好漁翁得利。他眼神中倏地一變,寒光閃閃道:“但在這之前,先把你的劍靈給我!”
陸子陽猛地伸出利爪一般的五指去抓齊雲飛的天靈蓋,眼看這五指就要擊破頭顱,突然空中錚地一聲,一道白光從天而降,光芒層層閃耀而出,直接將陸子陽逼退一丈,而濃黑色的墨魘也紛紛退後,竟然不能再靠近一寸。
一名白衣飄飄的女子傲立在瓊風閣上,正是百無心。
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怒喝道:“陸子陽,你的罪孽罄竹都難書,千刀萬剮都不足以謝罪!”
陸子陽見是百無心,登即舒了一口氣,道:“小妮子,你不去參加道壇決,來這做什麼?想男人都想到這個地步了?!”
百無心臉色微微一紅,喝叱道:“我的事勿需你管!不過幸好我下定決心趕了過來,不然雲飛必要被你所害!”
陸子陽冷笑一聲道:“真是好癡情的女子,看來老夫殺了你之後,必要把你二人的屍骨好生埋葬在一處,在陰間也給你們配個好姻緣,也不枉二人這般情深。”
百無心怒叱道:“陸子陽,今日我就要殺你除害!”
她一捏指訣,玉陽雀登即破空而出,這玉陽雀藉着海上烈日之光芒,變得更加碩大璀璨,雙翅一扇,無數烈羽猶如日光箭一般疾射過來。
層層光芒,如同白色蓮花綻放,絢爛又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