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從包裡掏出一枚***推進槍膛,轉身朝着半空射去,隨即我便心生悔意,若是***碰到牆壁反彈回來,豈不是弄巧成拙,誤傷自己人了?
幸而是我多慮了,當***在十幾米的低空中炸開時,我憂意全無,然後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四周環視了一圈,不禁心中歎服陣法的高明,我們周圍雖明若白晝,但是仍舊不見四壁的影蹤。不過我還是從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發現了些許眉目。
我們幾個初次進入時,爲了避免碰觸兩側的機關,專挑着正中間來走,而此時那幾行凌亂的白色腳印清楚的出現在了我視線裡。
我欣喜道:“找到中間的虛位了!”
聽我說完其他人似乎沒什麼反應,我疑惑着朝他三人專注的目光望去,不由心中一凜,原來那隻遍體通紅的火狐正一動不動地躲在衆人身後盯着我們幾個。
“先不管它,我們去虛位!”沈麟果斷說出。
爲了避免重蹈覆轍,我們不敢直視火狐的眼睛,微側着頭快步走到了中央位置。沈麟站在虛位拿着神火掃視了一圈後,眉頭皺得更緊,“不可能的,怎麼四周狀況毫無變化?難道是我猜測錯了?”
我不懂沈麟所提到的陣法,但是看着遠處那個陰森的火狐,心裡總覺得不對勁。落凡小聲提醒道:“會不會是那個火狐在作怪?”
沈麟眼中閃過殺機,寒聲道:“該是錯不了了。”接着他手腕一抖,一根銀針倏地劃破迷霧射了過去,接着一聲悶叫,那火狐四肢抽搐幾下,完蛋大吉。沈麟的手法笑面虎如出一轍,果然沈麟黯然道:“飛針是虎叔曾教我,我只學得八成。”爲了不勾起落凡傷心事,沈麟點到而止,並沒過分的贅述。
隨後我們周側的境況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先是四壁流光溢彩的玉石宮牆一點點出現我們眼裡,接着最不可思議的一幕便然是衆人身前居然憑空出現了一個長寬丈許的方形水池,水池底部的泉眼正汩汩不斷的向外涌着清泉,激起的銀鈴般清脆泉音不斷縈繞在我們耳畔。
突然的視覺跟聽覺刺激使得我們三個頓時亂了分寸,一是分辨不清這究竟是現實還是幻境,只會呆呆得立在原地。
唯一產生別樣變化的便是沈麟。他甫見此情景時,身體猛地一震,然後眼睛死死盯着水池,臉上流露出複雜難辨的神色,彷彿是見到了什麼可怕的東西。
“原來這竟是真的。”沈麟喃喃自語,似乎偌大的宮殿裡只剩下了他一人。聽他的口氣,看來之前我猜測的他對我們有所隱瞞是確定無疑了。我再隱忍不住,厲聲道:“沈麟,你到底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們?都到了生死關頭,你還有什麼難言之隱?”小伍子下落不明,地靈珠無跡可尋,時間所剩無多,衆人生死未卜,此時此刻我再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低吼出來。
大牛跟落凡見我竟向沈麟發火,錯愕的看向我。沈麟也是始料未及,稍微愣了一下,卻輕描淡寫道:“今趟取珠不同往次,需要速戰速決,即便告知你們也是徒增負擔。我給你們指一條明路,一個小時後,消失的石階會重新出現,你們自便逃命去就好了。”
這次該輪到我愕然了,我真的沒想到沈麟會說出這般不近人情的話來,心裡不由生出一種寒意,冷聲回道:“很好!”
落凡在旁側拉拉我的衣袖,輕聲道:“慶子,你冷靜點!”從她的眼神中我竟看出了些許失望之色,心裡不由一動,隨即便涌上無盡的悔意,若非落凡提醒,我險些上了沈麟的當。
沒待我有所表示,沈麟便佯裝憤然道:“事已至此,不必多說,你們現在就走,不必再理會我。”說完不顧我們異樣的眼神,轉身跳進了齊腰深的水池裡,奮力向水池中央漏出的一塊高地走去。
我們愕然相視,雖不知道沈麟在搞什麼鬼,但從他剛纔絕決的神色便心感不妙。他之所以對我們惡言相加,其實是不想我們再跟他一起犯險,接下來的事他打算一個人去做。單憑此點,此事的兇險便可見一斑。
沈麟不顧渾身溼透,費力爬上了高臺,然後神情複雜的看了我們一眼,似乎想說什麼話,可接下來出現的一幕實讓我們三個震顫心魄。就在沈麟隱隱欲語時,他的身體竟開始變得透明,最後消失的無影無蹤,似科幻電影重現一般。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事情的發展確是這般真切,容不得我們懷疑。
我心裡的遺憾之感遠超出沈麟莫名消失而激盪起的震撼,因爲我竟連一句‘小心’都沒機會說出口。我腦中不斷回映着沈麟消失前欲言又止的畫面,心裡涌出無名的懼意,真擔心這次是我們三個見到沈麟的最後一面。
念及此處,我再控制不住自己,不顧一切的跳入水池裡,向着沈麟消失的高臺奔去。水池裡的山泉很冷,寒得似乎能夠冰透骨頭。大牛跟落凡見我此舉措手不及,只得在池旁不停高呼的我的名字。我全然顧不了這些,心中只有沈麟的安危,這多次共同出生入死所蓄積的感情是任何語言都無法言盡的。
大牛怎能眼睜睜看我犯傻,亦是跳進刺骨的寒泉,打算拉我上岸。我終是比大牛快了一步,在他趕來之前已經置身高臺之上了。可失望的是我卻沒沈麟那般運氣,不論在上面怎麼動,都不能使自己似沈麟那樣消失。
大牛已到了我的身側,見我失魂落魄的模樣安慰道:“世事天註定,麟哥既然敢隻身犯險,他定有辦法能全身而退。你要是再冷靜不下來,說不定麟哥還沒回來,我們就要讓你折騰死了。”
大牛的話說得我身體一震,自己的急躁脾氣早晚會惹出事端來。看着仍泡在冷水中的大牛,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唯有苦笑回道:“先上岸再說吧,等會你丫凍出毛病來,我又該遭埋怨了。”
大牛勸慰我的話雖有些道理,但是沈麟若真有全身而退的計策根本沒必要對我們三個使出激將法,他或許根本就毫無對付之計,只是硬着頭皮保全我們幾個。也許這次只能看沈麟的造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