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六五、情義糾葛難分辨
飄香雪抱住秋晚霽,擡頭望向水竹,急切地道:“她中毒了。”
水竹這才慌忙上前,一望之下,發現秋晚霽面如紅霞,呼吸急促,竟然是中了情毒的模樣,心中一驚,有些慌亂地望向飄香雪。
飄香雪心中的慌亂,不亞於水竹,但卻強自鎮定道:“我們必須立即帶她回去,找人幫她解毒。”
“可是,這種毒……”水竹說到這兒,已是暈染雙頰,害羞得說不下去了。
飄香雪自是明白她話中之意,俊面也不由得微微一紅,解釋道:“也可以有別的解法的。”
水竹半信半疑地看了他一眼,不再多問,只道:“那我們快些回去吧。”
飄香雪略微猶豫了一下,還是一把將秋晚霽抱起,秋晚霽嚶嚀一聲,貪戀地往他的懷裡鑽了鑽,飄香雪雖心知她此時已是神志不清,但卻還是忍不住面紅耳赤,有些心虛地望了水竹一眼。
見水竹一臉淡然,根本都沒有看他們,這才稍稍放下心來,抱着秋晚霽向前飛奔而去。水竹在心底幽幽地嘆了口氣,便緊緊地跟了上去。
兩人均施展絕頂輕功,一路急行,不敢有片刻的停留,終於趕在秋晚霽的情毒徹底發作之前,回到了丐幫。
離無言與水絲柔還沒有回來,但是花玉琿卻已經回來了。
飄香雪一見花玉琿,便猶如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來不及將秋晚霽放心,便急切地請求道:“她中毒了,你能不能救救她?”
花玉琿只掃了秋晚霽一眼,便已知她中的是什麼毒了,本想拒絕,但是看了一眼飄香雪身旁的水竹,見她水眸盈盈地望着自己,眸光中盛滿了憂慮和恐慌,心中一軟,拒絕的話再也說不出來了,只能無聲地點了點頭。
飄香雪見他點頭,連忙將秋晚霽放到坐榻之上,然後站到一旁,準備爲他把關。
花玉琿看了看他,冷淡地道:“你們都到門外守着吧。”一轉眼,看到水竹充滿感激的目光,頓時心中一熱,語氣也柔軟了許多,“你們在外面幫我守着就行。”說完,又深深地瞥了一眼水竹,這才緩緩走向秋晚霽。
飄香雪與水竹相視對望了一眼,便一同轉身退出了房門。
足足消耗了三個多時辰,終於聽到花玉琿充滿疲倦的聲音傳來:“進來吧。”
飄香雪與水竹如得特赦一般,立即推開門,走了進去。只見秋晚霽已經躺在坐榻上睡着了,而花玉琿則是衣衫盡溼,面色蒼白,整個人看上去都十分的頹然。
兩人知道他這是消耗內力過度所致,心中除了感激之外,都有些歉然。
“謝謝你。”飄香雪由衷地表達着自己的謝意。
不料,花玉琿聽了,卻冷冷道:“我救她,要你謝什麼?”
飄香雪一怔,竟是對不上話來。
“你們都很累了,去休息吧,我來照顧她就好。”水竹輕柔的話語,將這尷尬的僵局打破。花玉琿立即應諾道:“好。”
飄香雪本想說些什麼,卻硬生生地忍住,只是沖水竹點了點頭,便與花玉琿一同出去了,水竹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又是一聲輕嘆。她本不是善於猜忌的人,但是飄香雪對秋晚霽的“緊張”,卻不能讓她完全釋懷。
“愛情都是自私的,我的心只有你,再也容不下別人。”飄香雪的話言猶在耳,水竹的水眸中蒙上一層淚霧,心中哀嘆道:“怕只怕,連你自己都不知道,你的心已經不小心地遺落在了別人的身上。”
一滴清淚順着腮邊滑落,水竹驚覺地揮手抹去,強自收斂心神,開始小心地照顧着兀自昏睡的秋晚霽。
飄香雪踏出房門,準備去找古天悲,告訴他秋晚霽的事,不料走了沒多遠,便被花玉琿叫住。
飄香雪只得停下腳步,轉身望向花玉琿,發現他的臉上帶着明顯的嗔怒。
“我問你一件事,你必須據實回答。”花玉琿語帶薄怒地道。
“什麼事?”飄香雪漠然道。
花玉琿對他的淡漠很不滿意,語氣更加不善地質問道:“你對秋晚霽,到底是怎樣的?”
飄香雪被他問得一怔,繼而明白他是誤會了,而他的怒氣多半是因爲水竹,心中不由莫名地生起一絲不滿,語氣也變得有些冷:“這與你有什麼關係?”
這回輪到花玉琿被問得一怔,但很快他就反應過來,生氣地道:“這麼說,你真的喜歡上她了?”
飄香雪面色冰冷,沒有回答,轉身便要離開。
花玉琿更認爲他是因爲心虛纔會如此,上前一把拉住他的手臂,聲色俱厲地斥責道:“你這麼做,對得起水竹嗎?”
“放手。”飄香雪聽他果然是爲了水竹,而向自己興師問罪的,心中的不滿竟轉化成薄怒,冷冷叱道。
花玉琿聞言,心中更加坐實了飄香雪移情別戀的想法,頓時怒火將他所有的理智吞噬,他拼命地向飄香雪擊出一掌,但由於剛纔用真力爲秋晚霽祛毒,耗損了他大半的功力,所以一掌發出,腳步竟一個踉蹌,差點跌倒。心中一陣氣血翻騰,竟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
飄香雪見他如此,心中的怒氣已削減了大半,連忙上前攙扶,卻被花玉琿一掌揮開。
“如果你不能給她唯一的愛,就儘早放手,你若是因此傷害了她,我絕不會放過你。”花玉琿捂住胸口,語氣冰寒徹骨地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飄香雪愣怔當地,心中五味陳雜,說不出是什麼樣的感覺。他想要去找水竹,但是才邁出兩步,卻硬生生地退了回來,轉身毅然地向古天悲的房間走去。
離無言和水絲柔是在第二天的中午回來的,兩人看上去神情都有些狼狽。
“怎麼樣?”飄香雪望着兩人,關切地問。
“總之,好險。”離無言嘆息道,一副餘悸猶存的模樣。而水絲柔只是用美眸瞄了瞄飄香雪,並沒有開口。
離無言已經開始講述起來:“我們到了五當,連一個鬼影子都沒看到,我們又把武當的上上下下搜了個遍,可是卻什麼線索也沒有找到,就在我們萬分失望的時候,竟然看到你和水姑娘向我們走來。”
飄香雪與水竹互望一眼,心中有些明瞭,卻是誰也沒有說出來。
“我們立即高興地上前與‘你們’打招呼,”離無言沒有看到兩人的互動,依然忘我地講着自己的經歷,“誰知我們還沒來得及開口,兩柄寒光閃閃的長劍已經向我們刺過來,幸好我們躲避的快,纔沒有被刺傷。”
離無言說到這兒,停下來,用手拍了拍胸口,才猶有餘悸地繼續說道:“我連忙驚問是怎麼一回事,可是那個飄香雪卻冷冷地對我說‘等你見了閻王,他自會告訴你’,說完,便毫不留情地攻向我們。”
雖然明知道他們最終無事,但是在場所有的人,還是忍不住爲他們捏了一把汗。
“後來,幸好有一個紅衣女子趕來,救下了我們,不然我們可能真的就會上閻王那裡報到了。”離無言說到這兒,神情十分沮喪,臉上有一種極強的挫敗感。
“放心,閻王不會收你的?”古天悲擡手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挪揄道。
“爲什麼?”離無言還停留在驚懼中,沒能回過神來,茫然地問。
古天悲忍住笑,一本正經地道:“當然是怕,被你煩死啊。”
“什麼?”離無言兀自沒有回過神來,一臉迷惘地嘟嚷了一句,古天悲已是再也忍耐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離無言這才明白過來,自己被他耍了,氣惱地一拳打過去,古天悲佯裝被他打中,手捂胸口,大呼“好痛”。
離無言怒氣未息地瞪了他一眼,揮拳便要再打。古天悲嚇得連忙躲到了飄香雪的身後,離無言這才悻悻地住了手。
“那個紅衣女子的樣貌,你可不可以描述一下?”飄香雪若有所思地問道,似乎並沒有注意他們兩人的打鬧。
離無言見他詢問,沉思了片刻,正要回答,卻見門口紅影一閃,一個嬌俏的聲音隨之響起:“不用描述了,因爲那個人就是我。”
衆人立即循聲望去,只見門口處走進一位一身火紅,英姿颯爽的少女,全身除了那張臉,沒有一絲女人的氣息。
“夜凝紫,果然是你。”飄香雪聲音平靜地道。
“你知道是我?”夜凝紫瞪大眼睛,面露喜色地問道。
飄香雪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解釋道:“我只是猜測而已。”
夜凝紫卻是一臉的欣喜之色,快步走近飄香雪,爽朗一笑道:“很好,那麼就讓我送你一件禮物可好?”
不等飄香雪回答,她已經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盒,遞給飄香雪道:“這是我在武當掌門的臥房找到的,送給你了。”
飄香雪哪裡還會再拒絕,立即將那錦盒接過,所有人的眼睛全都被吸引到這小小的錦盒之上,緊張地等待着。
錦盒被打開了,裡面頓時發出一道耀眼的金光,刺得人睜不開眼,飄香雪卻已清晰地看到,錦盒中靜靜地躺着一顆光滑如鏡,通體金色的圓球,除了顏色之外,大小、形狀均與自己懷中的銀球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