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山坐下來,伸手將臉上的墨鏡摘了下來,露出一張陌生的臉,跟我估計的差不多,臉面上展現的年齡也在三十出頭的樣子。江山臉上泛着親切的笑容,態度出奇地好。
“張小姐,我們好久不見!”汪山果然認得張夜華,主動向她打招呼道。
“汪先生,你好!好久不見!”張夜華的語氣倒有些苦澀的意思。
“羽兄弟,不幫我引薦這位小姐?”
“不用他介紹,我叫卡米爾,很高興見到你,汪先生。”卡米爾嬌笑着,向身邊的汪山伸出了手,汪山也伸出手來,與之輕輕一握。
“羽兄弟,你應該是很少來真味樓吧?”汪山轉頭笑着對我問道。
“來得頗少,也就幾次而已。”
“怪不得,我沒有見到過羽兄弟。”汪山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笑道:“相見即是有緣,這餐就算我請,如何?”
“好啊!你請就你請,我們只管吃!”卡米爾倒是毫不客氣接過話道。
“這怎麼好好意思呢?”
“羽兄弟,你這還不如還是卡米爾小姐豪氣,不用整這麼客氣吧?”
苦笑無語,我只得暗自腹誹,我與你又不認識,搞得這麼熱情,我哪裡知道你有什麼想法?卡米爾這哪裡是豪氣,而是傻氣。我暗暗地防備着,表面卻不便表露什麼,只好客氣道:“那我們就叨擾了。”
“小塵,你就是虛僞,想吃就吃,還搞這麼多花樣。”卡米爾嘲笑道。
如果沒人的話,我真的要指着卡米爾大罵了,此時我只得在心裡暗罵,這卡米爾腦子不好使,不知道人心險惡。
“聽口音,羽兄弟不像是本地人,我說的對麼?”
“我不是本地人,我大學畢業一年,被趕出家來,跑到星漢市找事做,現在張總是我的東家。卡米爾小姐在我危難的時候仗義援手,是我的恩人。”雖然我暗自防備着汪山,可我總感到這個汪山有種親近的感覺,也就沒有隱瞞。
“羽兄弟真風趣!”汪山嘴角含笑,溫和問道:“兩位女士,有沒有喜歡吃菜呢?”
“沒有,第一次來,還是羽塵推薦的。”卡米爾答道。
汪山入座以後,每次都是卡米爾搭話,張夜華倒是陷入沉默,讓我覺得有些奇怪。汪山也沒有特別關注張夜華,這又讓我不解。
“好,那我就推薦幾個特色菜,讓大家嚐嚐。如何?”
“好,我倒想嚐嚐淮揚菜有何特色。”卡米爾期待地道。
汪山微微一笑,對服務員招手,道:“點菜!”服務員拿着點菜單過來了,汪山指着菜單上的菜點了一堆。
“點這麼多,吃不完不是糟蹋了嗎?”卡米爾道。
“一年到頭難得遇到三五好友,浪費點兒就浪費點兒吧!”汪山呵呵一笑,問道:“大家喝點什麼酒?”
“真不好意思,晚些還有點兒重要的事情要辦,委實不適合飲酒。”我苦笑道。
“那就不勉強了,大家喝點兒可口的飲料就好。”
汪山知情識趣,擅於飲食,所點之菜式都是淮揚菜的精品。真味樓把握住了淮揚菜的精髓,樣式精細,味道鮮美。汪山對淮揚菜所知甚細,每道菜上來,隨口點評,但每句話無不深解其中三昧,讓人味口大增。這頓飯吃下來,我們三人感覺吃撐的時候,桌上的菜還剩了不少。
“好久沒有吃的這麼痛快了。”汪山拍了腹部,笑道:“不過,能認識羽兄弟、卡米爾小姐、張小姐,才真正是人生一件快事兒。未能浮一大白,也甚是可惜。”
“汪先生,你客氣了,改天有空,由我請汪先生喝酒。”
“好,一言爲定!不允許叫我汪先生,如果羽兄弟不介意的話,我稍長几歲,叫我汪大哥就好了。”
“那我就有譖了,汪大哥。”
“好,好,好!羽兄弟,我們一見如故。爲兄也沒有什麼禮物,這個竹牌送給你。”汪山邊說邊從手腰間摘下一個竹牌,遞向我,道:“以後羽兄弟如需幫忙的話,拿這個竹牌找**,他一定會全力以助。”
我搭眼朝竹牌上看去,只見竹牌上雕刻着花紋,像是鳥蟲魚龍之類,體形雖小,卻是栩栩如生,一看就知此牌絕非當下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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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牌一看就知非是凡品,這麼貴重的東西,小弟真的承受不起。”我連忙拒絕道。
“這不就是一個小牌子麼,算做一個紀念品,你就收下唄!”卡米爾看着我,一臉狡黠的笑意道。
我心裡再次暗罵卡米爾無腦,如此精雕的竹牌,從表象上就可以看出,已是有了年頭的東西,豈是簡單的紀念品可比?依據汪山所言,此物肯定是一種信物。
“這只是一個小玩藝兒而已,不值什麼錢。這東西價值在於不好仿製而已,據傳製作這竹牌的工藝已然失傳。羽兄弟,你如果不收下,不是辜負了爲兄的一片心意?”
“汪大哥,那就收下了。”我也不是矯情的人,不管這東西有多貴重,不都是一份人情而已,如果有需要,我還一份也沒有什麼了不起。
張夜華見我接了汪山的竹牌,美眸中露出不能置信的神色,嬌軀微微發顫。我感到張夜華的異樣,私下伸手拉住她的小手,輕輕地握了幾下,示意她不要激動。
“羽兄弟,你在張小姐的公司做什麼?”汪山顯然看到我對張夜華的小動作,臉上不悅的神色一閃而逝,恢復笑意道。
“業務員。我性格懶散,剛好適合這個工作。”。
“羽兄弟有沒有打算換個工作呢?”
“汪大哥,這事兒我真的還沒有考慮過。”我哈哈一笑,接着道:“我在張總的公司工作蠻開心的,而且張總對我很好。”
“那樣也好,工作嘛,重要的是開心。”汪山微微一笑,變戲法一樣,從身上拿出一張卡片遞給我,道:“這是我的卡片,記得聯絡我。”
我接過卡片一看,上面僅一個電話號碼,再無其餘的任何信息,簡直和樑在意給我的卡片是一樣的情形。拿着卡片,我更明白了竹片的不凡,可以通過電話聯繫,汪山卻堅持給我一個竹牌,如果說竹牌不是另有用處,打死我,我都不會信。
“汪大哥,這是我的卡片。”我將泊沃集團業務員的卡片拿出一張,遞給汪山,這張卡片上有我的電話信息。
“好,我收下了。”汪山拿着卡片,站起身來,笑道:“羽兄弟、卡米爾小姐、張小姐,我還有事,先告辭了,改天有空再聯繫。”
看到汪山要走,我和兩女都站了起來。
“汪大哥,常聯繫,慢走。”
“汪先生,慢走。”
“汪先生,謝謝你的晚餐。”卡米爾客氣地揮手與汪山道別。
“卡米爾小姐,客氣了。張小姐,好好對羽兄弟。”
汪山的話,讓張夜華臉色一變,美目看了我一眼,就低下頭了,抿嘴不語。看見張夜華的樣子,我嘻嘻一笑,伸手拉住了張夜華的柔夷。這樣一來,張夜華神色一喜,卡米爾神色卻是一暗。
“人都走了,不要再秀恩愛了。”卡米爾不滿地嘟囔道。
我笑着鬆開了張夜華的手,道:“卡米爾,怎麼?你這是吃醋了嗎?”
“我吃你個大頭鬼。”卡米爾俏臉一紅,啐了一口道。
看着汪山下樓而去,我心裡充滿了疑惑。汪山這個人太神秘了,來的突然走的瀟灑,弄得張夜華失落,卡米爾驚奇。看着手中的竹牌,我心裡一片茫然,想不通汪山贈牌此舉的背後意圖,但我相信汪山此舉並不簡單。
我知道張夜華肯定知道汪山一些事情,但目前實非詢問的良機,我只得將疑惑藏在心裡,待有時機,再詢問張夜華。
離與晚上行動還有些時間,我開着張夜華的車,沿着江邊走了一會兒,將車停在了一個空曠的地方,三人走到江邊大堤上,在路燈下,感受江邊夜景。
“羽塵,你說汪山是不是那個呀?對你那麼好,是不是看上你啦?”
“胡說什麼呢,卡米爾。”張夜華不悅地反駁道。
“怎麼,我說錯了嗎?你汪山的那個殷勤勁兒,說沒有點兒什麼,誰信啦!”
“事情有因纔有果,雖然我今天才遇到這個汪山,可我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我不知道汪山爲什麼對我這麼好,我相信解開迷底的時候,其實理由會特別簡單。”
“理由簡單?來讓我看看你有什麼特別!”卡米爾伸出雙手,搭在我的肩頭,形成與我面對面之勢。
近距離正視卡米爾,我才發現,卡米爾真的很美,是那種野性與知性合混合體的美,特別的與衆不同,也許是因爲她有着歐洲血統的緣故。
我故意凝聚目光,深深地望入卡米爾的美眸內。卡米爾目光勉強與我對視幾秒,就不敵敗下陣來。接着卡米爾的俏臉升起一絲血紅,嬌豔無比,神情也顯得有些慌亂,嬌嗔道:“看什麼看,不允許看!”
卡米爾自己一邊說,一邊收回雙手扶在堤欄上,將俏臉轉向一邊,目光望向江水,不再看我。
“小塵,我覺得你要提防一下汪山,我……”
“我會的。”我看張夜華擔憂的樣子,含笑道:“你不用擔心,我會小心處理好與汪山的關係。”
“唉,人活在世上,太多困難了……”張夜華突然發出一個莫名其妙的輕嘆,低聲道。
“誰活在這個世上,不是有難處呢?”不知道爲什麼,卡米爾也接着嘆了口氣,接過話頭道。
“你們倆怎麼了,怎麼突然多愁傷感起來了?”
“那,羽少,下一步行動,我們該如何開展,請指示!”卡米爾接過話題,一臉壞笑地看着我道。
“指示啥?被你們的傷感,弄得我都忘了要幹啥了。”
“誰傷感啦?”
“瞎說,纔沒有傷感呢?”
卡米爾和張夜華,神同步地反對與聲討我。我連忙伸指做了一個“噓”動作,兩人靜了下來。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施鬆的電話,問他準備的情況。
施鬆回覆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與我匯合。接着施鬆報了地址,我開車載着兩女,找了過去。到了指定的地方,施鬆已經在那裡等我了。見到到了,施鬆迎了上來,把我拉到他的車旁,從車裡取出兩件工廠裡的工裝給我。
兩件工裝一件我自己穿在了身上,由於卡米爾要跟我一起親臨一線,所以另一件就給了卡米爾。卡米爾本待不穿工裝,但拗不過我的要求,就隨意地套在了身上,看起來不像工人,倒像一個小太妹。
裝扮完成,施鬆領着一個兄弟過來,帶着我們去了雙方集結地點。施松本人就帶着張夜華去了附近的制高點,用望遠鏡觀戰。
經過帶路的兄弟一番解說,我才鬧明白。黑狼給臨防人下通碟,雙方一戰決定勝負,依據黑狼的意思,這一戰黑狼的人輸了,就退郊邊工業區。如果臨防隊輸了,就得按黑狼的規則來。而且黑狼還威脅從人,如果有人報警,就選擇不擇手段。
臨防隊由附近公司的保安人員組成,這些人都是退伍不久的年青軍人,血還是熱的,一聽說要幹架,誰都不慫。這樣一來,真的也沒人報警了,打算採用武力制暴。
我與卡米爾悄悄地潛了過去,由於身穿工裝,混入人羣中,也沒有人發現。此時雙方彙集的地方,已經集結了不少人,形成對峙的形勢。黑狼這方莫約有一百多人,每個人的手裡都拿的是青一色的鋼管,肩上都扎有紅絲帶,氣勢很足。
臨防隊這方做保安裝扮的人員莫約有七八十號人,其餘的都是一些穿各種工裝的人,有男有女,手中拿的東西也是五花八門,看樣子有百來號人。臨防隊這邊的人都顯得氣憤異常,現場很雜噪。
在帶路兄弟的指點下,我與卡米爾記住了黑狼手下所謂的軍師與四大金剛。我低聲跟卡米爾商量,讓她就盯準了四大金剛來打。看了一眼,我就覺得這五人不大簡單,特別那個軍師,我更感到有些異樣。我這樣安排,是怕卡米爾對上軍師而吃虧。
“你怕什麼?我想揍誰就揍誰,你管的着嗎?”
“那個軍師不簡單,絕對是一個古傳功法的高手,我擔心你吃虧。”
“說的那麼懸乎,那我偏要試試。”
見卡米爾不聽勸,我也懶得費脣舌,一會兒打鬥的時候,多看着點兒她就好了,我倒不相信這個軍師真的翻出多大的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