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跟本沒把這個醫生的話當做一回事兒,想把我當做標本,來給自己臉上貼金,面對這種無恥的人,我不介意給他來兩耳光。
“小羽,對不起,我想不到通知醫生幫你檢查,會惹出這麼大事兒來。”
“這個姓常的是什麼來頭?”張夜華不解地問道。
“華夏醫院還可以這樣嗎?”沈若琪一對霧水地問道。
“常醫生叫常在貴,他的叔叔是省衛生廳的領導,而且聽說常家很有勢力,這個醫院雖然有院長,但基本上都得依着常醫生的要求來。”嶽瑤芝解釋道。
“原來如此。”
“本來你的主治醫生是李醫生,我剛纔去彙報的時候,李醫生聽我彙報,就通知了常醫生,結果常醫生就自行來了。”
“這種把病人當做試研究對象的作法,怎麼可以呢?”沈若琪憤憤地道。
“這特殊的情況,如果可能發生大規模的疫情,經過領導批准,是可以的。可是,小羽的這種情況,萬中無一,而且是受傷,又不傳染病,按道理說,是不符合條件的。”
“都不用着急,不是還有一個晚上嘛,一會兒飯菜要來了,先讓我吃飽再說。”
“小羽,我先打電話給汪大哥,讓他出面來處理一下。”
“不用,這點兒小事兒,我能夠搞定。”
爲了不讓這三個女人擔心,我決定還是向樑在意救助。反正麻煩過樑在意幾次,那就一事兒不煩二主,再讓來幫我解決這個麻煩。
我這次是拿着張夜華的手機,撥通了樑在意的手機,樑在意接通電話,我搶先道:“樑處,我是羽塵,又有事情麻煩你。”
“千萬不要叫我樑處,我年齡比你稍大,如果你不嫌棄的話,叫我一聲樑兄。如果你沒有意見,我就叫你小羽,怎麼樣?”
“依你。”
“那好,小羽,說事兒吧。”
我把常在貴的事情說了一遍,這次樑在意沉默了片刻,才緩緩地道:“小羽,辦這件事,我需要你的支援。”
“爲什麼?”
“因爲常家,常家屬於暗世宗門,據說常門有三個臻微的老傢伙,還有一個武道疏影境的老祖,我們輕易也不敢招惹。”
“你的意思,如果要惹常在貴,就要先打垮常門?”
“如果你打垮常門,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沒問題,你先處理那個在省衛生廳的常門子弟,背後的靠山,我來處理。”
“得嘞,就等你這句話,看我的。”
事情真的讓我無語,一個飛揚跋扈的醫生,都能牽扯出這麼深的背景。看來我真的要聽老爺子勸告,不以霹靂手段,怎麼顯菩薩心腸。
心裡下定決心,我不由地感到體內的氣機澎湃起來。此時我才真的明白,我家老頭子說過的話,武道修的是橫行之道,殺伐之道,所以武道的終極纔是滅道。道理很簡單,可是境界不夠,始終不能理解。
“羽大哥,不好了。”剛和樑在意聊完,童笑笑從外面跑進來,氣喘吁吁,神色驚慌地叫道。
“別急,慢慢說。”
“秀秀被人抓走了,他們讓我回來報信。”
“哦?”我的瞳孔不由地收縮了起來,心裡涌起無邊的殺意,表面平靜地問道:“知道是什麼人嗎?”
“他說他是錢家的人,而且一說你就知道了。他們說把秀秀帶到摘星嶺去等你,他們不讓我打電話,讓我跑回來報信,否則他們便殺了秀秀。”
“若琪,去把小黑帶來。”
“好,我馬上去。”
“小塵,這肯定是一個陷阱。”
“陷阱我也得去。”我翻身下了病牀,看着張夜華道:“夜華,你幫我辦理出院手續,我一會兒帶着小黑先走。”
“好的,我會辦理好的。”
“身上有沒有三千以上的現金?”
“不夠,有二千多。”
“羽大哥,我身上現金。”
“好,都先拿給我。”我將童笑笑與張夜華身上的現金,都搜刮到手,一共五千多塊,最後我看着身邊的諸人,慎重地道:“不管什麼情況,不允許任何去摘星嶺找我。”
“小塵……”
“沒有折打,必須這樣。”
“知道了。”
我沉臉,目光緩緩地掃了一圈,包括剛帶着小黑來的沈若琪,直到都點頭答應了,我才收回目光。
“小黑,跟我走。”
小黑撒了一個歡兒,在我身上蹭了下,當先跑出病房。我走到門口,兩個保安伸手攔住我,囂張地道:“常醫生說了,你不能出去。”我此時哪裡還會客氣,一人賞了一指,土氣侵入,兩人頓時僵立不動。
“你兩人喜歡守着,那就做一次門神吧。”
小黑可能是乘坐電梯心慣了,徑直跑到了電梯門口。我大步跟上,伸手按了電梯,等了莫約兩分鐘,電梯到了,我和小黑一同進入了電梯。
出了醫院大門,剛好有停在醫院門口的出租車,我打開車門進入後座,小黑也跟着上了車,我直接把手中的現金揚了一下,道:“師傅,去摘星嶺,半個小時以內趕到,這裡錢都是你的。遲一分鐘,少一千塊。”
“好嘞!貴客你看我的。”司機連忙鑽入駕駛室,發動車子,開着躥了出去。
我也懶得再說什麼,直接將錢丟在了副駕位上,開始閉目養神。司機看到我動作,情知我說的是真的,那疊鈔票頓時化做了動力,車子狂飆了出去。
到了摘星嶺山下,我也沒管究竟用了多少時間,直接打開車門下了車,小黑也跟着跳了出去。開了車門,我轉身朝山上跑去,小黑也亦步亦趨地跟在我的身後。我只管自己向山上奔去,自知小黑有本事跟上來。
這次急奔,我才發現自己的不同之處,整個人彷彿融入了天地之間,一切的動作彷彿都是那麼自然,體內的真氣循環不息,絲毫沒有枯竭之象。我越奔越快,很快就到摘星嶺的迎仙台。
胡秀秀站在兩個老者之間,神色頗爲平靜,看到我到來,臉上出現了一絲驚喜,但隨即浮現一絲擔憂。我輕輕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擔心。胡秀秀身邊各站立着一個老者,兩人看上去都有六十左右,神情傲慢。
最讓我感到危險的是盤坐在不遠山石上的一個人,這個穿着白衣古裝,留着長髮,臉上泛着古銅色,充滿邪異的笑容。最詭異的是,中年男人的頭白卻是黑白相間。
“羽塵?”邪異的中年男人開口,聲音甚是悅耳好聽。
“羽塵,閣下何人?”
“錢丁。”邪異中年男人笑了笑,通了名之後,手一揮,對兩個老者道:“正主已來,讓那個姑娘離開。”
“四公子!是不……”胡秀秀左邊老者顯然不解地道。
“你想抗命?”錢丁神色一寒道。
“不敢。”
兩個老者從胡秀秀身邊退開,回到錢丁身後。
胡秀秀看到兩個老者退開,連忙走到我的身邊來。我伸手按在胡秀秀的肩頭,真氣緩緩渡入胡秀秀體內,將胡秀秀體內暗中禁制解開。以我現在的境界,衝開這些小手段,倒不在話下。
“我八歲習武,三十歲進入武道疏影境,三年後進入曲幽境,至此之後,一晃十年過去了,再無寸進。如果我不是心中慾望太強,以我的造詣,可保持二十歲的容顏。你相信麼?”錢丁看着衝開胡秀秀體內禁止,淡淡地開口道。
“這我當然相信。”
“我一生追求武道精進而不得,十多年來我早已心灰意冷,如果再無精進,我情願以身殉武,希望你能成全。”
“你追求武道的目的是什麼呢?”
“我想知道武道之上,是否還有天地,如果有,那方天地又是什麼樣的。”
“你的好奇心真大。”
“武道是我此生唯一追求。”
“你我的戰鬥,生死決於數招之內,這個判斷,你沒有意見吧?”
“有見地。”
“我將生平所學,歸納爲九招,那我們就以九招爲限,如果我九招無法收拾你,那我就束手就縛,如何?”
“可。”
“秀秀,你和小黑去那邊,以免傷到你。”我看着胡秀秀,微笑道。
“我等你。”
“嗯。”我點點頭,然後對黑吼道:“小黑,你和秀秀一起去那裡等我,你保護好秀秀,如果有人靠近,就殺了他。”
“嗚嗚。”小黑叫了一聲,算是迴應我,跟着胡秀秀走去兩裡開外的一個小山樑的背後,在那裡停了下來。
“你們兩個下山去吧。”
“四公子,這……”
“不管什麼結果,都是你們無法阻止的,你們在這裡沒有任何意義,如果我回不去,你們就讓家族不要派人來送死了。”
錢丁這句話,讓我對他又看高一線,他並沒有因爲年青而輕視我,表現出重視對手的風度。這也是強者應有的姿態,重視對手。
看着兩個老者下山而去,胡秀秀帶着黑吼也到了遠處,錢丁緩緩地站了起來,與我面對面而立,目光冷然地注視着我。
“請!”錢丁依據禮數,單手示禮。
“請!”我不懂這些禮數,但也照貓畫虎做了一個動作。
“你先出招,不用留手。”
我也不客氣,單掌一拂,嘴裡大叫道:“臨!”化拳擊出,當胸直取錢丁。我這一拳沒有任何花架,憑的就是速度。雖然我與錢丁相臨的距離橫跨三丈有餘,拳發即至,已然臨近了錢丁的胸前。
錢丁大叫一聲“好”,手也不見什麼動作,悠地伸手一拳,當胸攔住了我的拳。拳掌相交,勁氣交擊,兩條人影悠地分開。
“痛快!吃我一刀。”錢丁騰身而起,搓手成刀,臨空劈斬下來。
“鬥!”我大喝一聲,腳下滑動,沖天一拳。
這次拳掌相交,錢丁倒翻回去,我則被震得踉蹌後退。
“如果我沒看錯,第一招你使用與玄鳥有關的身法,以身法渡拳意,達到以快制敵,剛纔那招,你用的金牛力量,以力破巧。”
“不錯,我所謂的九招,皆演化於各種形象。”
“那我就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
“兵!”我大喝一聲,展拳而出,拳在我手中,演化爲千萬之勢,一齊朝錢丁攻去。
“來得好!”
錢丁雙手外撐,做關門式,環掌掃出,我攻來的拳又被錢丁擋個正着。我悠地退開,彈身而起,臨空一拳下擊。
“者!”我這一拳凝聚了全身力量,就連我身邊的空氣彷彿都被抽空,我從空而降的速度都慢了下來,拳勢越來越緩,當頭朝錢丁直壓了下來。
錢丁臉上泛起一絲凝重之色,腳下踩着奇怪的步法,掌勢千姿百態,朝我即將落下的拳勢迎了上去。
拳掌相交,沒有一點聲音,接着好像引爆了**桶一般,一股大力涌來,我直接被倒掉了出去,跌倒在了三丈開外。錢丁也好不到哪裡去,直接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倒翻了出去。我們兩人接着都翻身而起,不約而同地吐出一口鮮血。
“就此打住,如何?再打下去,恐怕我們兩人都沒有辦法走下去。”
“我說過,要麼你殺了我,要麼我殺了你。我早已厭煩這個塵世,相煩你渡我一把。”
我心裡暗罵錢丁一萬遍,你相死,也不要拉上我啊,我還不想死呢。渡你,還我搭上我自己,這個虧本的生意,誰有興趣去做。
“如果我有辦法,讓你更進一步,又當如何?”
“哈哈,如果你能讓我更進一步,我就服侍你十年,如何?”
“好,一言爲定。”我大喝一聲,道:“那你再接我這一招,相信這招會讓你有所悟,如果你真有天分,突破眼下,相信不是難事兒。”
渾身真氣一凝,我仿若化身一座巨人,一拳橫掃出去,地面都爲之一動。錢丁這次臉色大變,作單拳禮佛式,豎切下來,這次掌拳相交,我們兩人渾身劇震,各自退開三步,盤膝坐了下來。
我情知自己受傷頗重,與錢丁相鬥以來,兩人都是以硬碰硬,展現都是絕對力量,受的傷也是實打實的。盤膝坐下來,我強壓制翻騰的血氣,運功緩緩調息。好在我進入武道曲幽境,五行真氣已成,循環不息。又吐出一口淤血之後,真氣已經無礙運氣了。
真氣運行兩個周天之後,我的傷勢已經好了七八成。對於這種情況,我略略思索了一下,已然明白。經過兩次生死邊緣的突破,我的身體已經適合於自我療傷,如果我繼續和錢丁比鬥下去,最終死的一定是他,因爲最後的結果,拼的無非是誰的傷重,誰抗傷的本領厲害而已,這方面,我相信自己一定佔有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