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中燒起一片火海。十幾個紙人慘叫着化成了飛灰,隨風揚。
但這些紙人實在是太多,也極爲聰明。遇見火頓時一窩蜂飛開了。
看着下方的幾人發出陰森森的聲音。
“所有人都回到車裡。快!”黑衣人大叫道。
噴火口時時刻刻對着上空飛舞的紙人。
其他人在黑衣人的掩護下彎着身子往車裡走去。
張塵最後一個上車,只見王語夢坐在駕駛室上顫抖着,不知所措。
“快開車啊,楞着幹什麼?”張塵大聲吼道。
“我,我,開不動,。”王語夢按着方向盤的雙手顫抖不已,幾乎要哭出來了。
“還有誰會開車?”張塵連聲問道。
幾人面面相覷,都沒出聲。
“邊去,我來開!”張塵大喊道。
接着又吩咐楊大春道:“車裡的安全交給你了,一隻小鬼都不能放進來。”
楊大春答應一聲,攥着七寸四方釘緊緊盯着門口。
張塵按着記憶裡別人開車的步驟,鑰匙一扭,猛地踩下離合,右腳油門一踩到底。
車子發出一陣轟鳴聲,陡得厲害,可讓人發狂的是就是一點也沒往前走去。
此時車子窗戶外面已經貼滿了紙人那張黑白滲人的面孔,不見它們開口,卻聽見一陣陣陰沉的笑聲。
車子竟變得傾斜起來,地面也離得越來越高。
“怎麼回事,車子怎麼不走啊!”張塵緊張極了,第一次開車就在這種情況下,更是令人發狂。
“王語夢,快看看,到底怎麼回事?”楊大春回頭對着王語夢吼道。
“好,好好!”王語夢縮成了一團,聞言顫抖地往前探去。
來回看了駕駛室幾次,楞是沒發現問題所在。
“離合,油門,手剎,手剎沒鬆!”王語夢尖叫道。
張塵臉色緊崩着,手一按手剎按鈕,迅速放了下去。
車子瞬間停止了抖動,但也只是這樣而已,仍然沒有前進分毫。
“誰他孃的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張塵已經有些神經質,又猛踩油門,怒吼道。
“車子,車子好像被擡起來了。”楊秀兒嚥了口唾沫道,眼睛裡充滿了恐懼。
“完蛋,大春,下車去幫一把。小心!”張塵喊道。
車子所有的窗子,包括前面的擋風玻璃都塞滿了紙人。這些紙人面無表情地敲打着玻璃,發出一陣陣陰森森的笑聲。
毛筆畫的眼睛冷漠地盯着他們,看得人毛骨悚然。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現在是在山間的公路上行走。邊上是一個極陡的長坡。
這些紙人既然能把車子擡起來,那麼就能把他們這一車人都丟到坡下去。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只怕他們這一車了都不夠死的。
所有人是死是活完全取決於它們的心情。
“還有誰會開車?”張塵回頭看向幾個女孩,幾乎是吼着出來。
“我來!”莫千柔若有深意地看了眼楊秀兒,見她沒有要正視自己的意思,轉身看向張塵沉聲道。
“什麼都不用管,使勁往前開就是了。”張塵沉聲道。
說完拉開一點駕駛室的車門,車外頓時伸進來密密麻麻蒼白的手臂,殷紅的指甲拼命往裡划着。
張塵臉色一狠,猛地一夾車門,頓時把那些個伸進來的手臂夾住了,接着揮動手中血煞匕首猛地往下一吹。
頓時數十條手臂齊刷刷地掉了下來,
伸手從包裡掏出幾張黃符攥在手裡,猛地踢開車門,扣住車門,迅速往車頂上一翻。
此時車頂上已經聚集了無數的紙人,不等張塵反應過來,迅速往他身上撲了過來。
不過這在張塵意料之中,剛剛翻上車頂,那些個紙人近身之時,一揚手中的黃符。
七八張黃色的符紙迅速飄散開來,沾在紙人的身上,剎那間爆發出一團團火花。
像放煙火一般,在一陣‘噼啪’聲和慘叫聲中,一個個紙人化成飛灰。
但後面的紙人似乎沒有害怕的意思,依舊前撲後繼地往張塵撲來。
趁着剛剛衝開的空隙,張塵往下一看,頓時頭髮發麻。
只見車子已經離地有五六米的距離,要是從這麼高的地方掉到地上,只怕車子都要報廢,裡面的人也要被摔成重傷。‘
而且看架勢還越來越往上,越來越往邊上。遠遠看去,就像一輛車子在空中飛。
不能再這麼繼續下去,邊上就是極長的陡坡,掉下去十死無生。
必須要馬上解決託着車子的紙人。
但怎麼解決,張塵心裡一直沒想出辦法來。
車頂上冷風直吹,但張塵背上卻一直冒着熱汗。車子已經離陡坡越來越近!
十米,五米,兩米……,眼看得越來越近,馬上就要挨近邊緣
雖然一直在想着辦法,但手裡的動作卻沒停過。每一次揮動,手中的血煞匕首都會刺進紙人的身體裡。
隨着匕首的沒入,紙下漸漸失去了靈氣,竟一動不動,風一吹,迅速翻滾着消失在黑夜裡。
但饒是如此,他殺死的紙人還沒後面撲上來的紙人多。剛剛打開的一點空隙又迅速被填滿。
密密麻麻地看得人頭皮發麻。
“他孃的,這些鬼東西是在聚會嗎?怎麼會有這麼多?”楊大春大吼道。
正着急間,只見一個黑影閃過,車子一震,黑衣人穩穩當當地落在了頂上。
他也不說話,仍舊冷着臉,拿着噴火器對着衆多紙人噴去。
由於紙人捱得太密集,迅速燒了一大片。
山裡的風又大,更是助火勢。車子一瞬間變成了一個極大的火球。
無數悽慘的叫聲迴盪在夜空。
但在火海中的張塵卻沒有感覺到任何的熱氣,反而感到一絲冷意往衣服裡鑽去。
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車子迅速往地上掉去。
車裡發出一陣陣尖銳的叫聲。
但張塵已經顧不上這些,下意識地抓緊車上的行李掛杆,剎那間聽到‘轟的’一聲巨響。
劇烈的撞擊,使得張塵五臟翻涌,一口氣幾乎喘不過來。
剎那音聽到車輪與地面刺耳的摩擦聲,一陣陣燒焦的塑膠味冒出。
商務車歪歪扭扭地以極快地速度向前衝去。
剛剛被重重地摔了一下的張塵,還沒緩過勁來,頓時又被車子往兩邊甩去。
但更要命的是,車子竟然沒有往公路上開去,而是往山邊開。
“往左,往左開,右邊是陡坡。”張塵連忙大吼道。
車子迅速往左一拐,頓時半邊車身都拋了起來。
在車頂上的張塵,楊大春和黑衣人更是被彈了起來。如果不是拼命地抓着上面欄杆,只怕早就被拋飛出去了。
“拿着!”冷麪黑衣人把噴火器往張塵手裡一塞,甩了句話,拽着欄杆往駕駛室車門下爬去。
張塵重重地點了點頭,接替了他的工作,但凡是靠近車身的紙人都被他一通噴射。
即使有噴火器在手也不敢用得太狠,畢竟誰也不知道還能用多久。這些紙人忌憚的只有這一個。要是這時候火滅了,後果不堪設想。
這時候物理傷害遠遠比靈力傷害作用的大。
關於這一點,張塵也一直沒想通。但這時想這些對現在危急狀況一點用處也沒有。索性不去想它了。
偉人曾經說過:不管黑貓白貓,能抓老鼠的就是好貓。
管他孃的這麼多,脫離這些詭異生物的包圍圈纔是最重要的。
黑衣人果然有幾分本領,自他下去之後,車子馬上回到了正確的方向。
張塵懸着的心才放了下來。
眼前的這些紙人雖然看着恐怖,但一時半會危及不到他們的生命。
要是車子鑽到了陡坡下,只怕所有人都得掛在這裡。到時哪也不用去,直接去地府報到好了。
“你沒事吧?”楊大春往張塵這邊挪來,沉聲問道。
“還撐得住,你呢?”張塵應了一聲,反問道。
此時楊大春臉上和手上都沾滿了血污,看樣子不太好。
“還行,一時半會還死不了。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鬼東西。”楊大春咬着牙,眉頭緊皺。
張塵用身體壓着噴火罐,一手抓着噴嘴,一手抓着車頂的行李架,緊緊地盯着周圍蠢蠢欲動的紙人。
聞立搖了搖頭:“有可能是我們壞了它們的什麼事情。這是報復來了。”
“可是,我們什麼也沒做啊。”楊大春哭笑不得。
“我他孃的去哪裡知道去。”張塵不耐煩道。
車子迅速往路中間開去,一個個紙人從車底下滾了出來,被輾得面目全非,看上去非常的瘮人。
難怪車子被拽到了這麼高,原來還有一羣紙人在車盤底下託着。
剛剛的那一聲悶響聽着奇怪,原來不止是車子撞擊地面的聲音,還夾雜着其他聲音。現在想來應該是壓破紙人發出的。
也幸虧如此,不然從五六米的高空摔下去,即使人沒被摔死,也重傷在身。車子更是被摔得拋錨了。
紙人還在窮追不捨,但哪裡跟得上汽車的速度。’
十幾分鍾過後,就被遠遠地甩開了。
即使偶爾有一兩個掛在車身上,也被張塵和楊大春一刀斃命。
饒是如此,也不敢把車子停下來。張塵和楊大春也不敢從車頂上下來。
迎頭風吹得張塵眼睛都幾乎睜不開。耳邊充斥着‘呼呼’的聲音。冷風更是帶走了身上的熱量,迅速變得冷起來。
“你下去,我在上面看着就行。”張塵扭頭對着楊大春喊道。
卻見他咬着牙,很痛苦的模樣,擠出來幾個字:“不行,我,快,抓不住了。”漸漸鬆開了車頂上的行李架。
張塵臉色驟變,用腿猛地敲着車頂,大吼道:“停車,大春堅持不住了!快停車!”
車子一陣急剎聲,打着飄向前擺去。
“不要!”張塵大吼一聲,猛地朝楊大春拽去,另一手緊緊地攥着行李架。
一陣劇烈的撕痛感從手臂上傳來,整個人似乎就要被幾乎分成幾大塊。
只聽到‘呯’的一聲。
張塵臉色大變,回頭一看,只見行李架已經斷了一邊,巨大的拉扯力還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