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羣人吃吃喝喝,鬧了一早上。
小白兔很靦腆,別人以認嫂子名義敬她酒的時候,小白兔總是羞得滿面桃花,所幸小豐是個靠得住的人,女朋友的酒一律由自己解決,惹得衆人嚎叫起鬨。
一桌飯下來,小豐喝得個爛醉如泥,跑去廁所哇哇地吐,小白兔滿臉焦急追着去,吐完被攙着回來,嘴巴一抹眼睛一瞪,拉幾個兄弟嚷着去酒吧。
小白兔心疼地哭了,嗔怪道:“都吐成這樣還去什麼酒吧,是過生日還是送死呢?”
我們也趕緊勸:“是啊,哥幾個已經盡興了,小豐也應該回家陪女朋友了。”
小豐鼓着紅眼珠子嚷嚷:“好好好,那我回去睡會兒,咱們晚上再去酒吧,是兄弟就要去啊。”
於是,小白兔終於止住哭泣,我們也解脫了,經年兄送我回家。在路上,我們都很默契地把話題扯向即將上映的某檔動畫賀歲電影。
下午六點的樣子小豐又打來電話,我抄了外套就出門,走到一樓經年兄也沒打電話,我以爲他不會去了,於是又上樓拿了公交卡。
天色已經暗下來,剛走到小區門口,眼睛就被車燈晃得睜不開眼。
老孃破口大罵:“是哪頭豬這麼賤啊,晃什麼晃?有病!”
“小陸!”
尋着聲音望去,鄭超然坐在車裡,臉上露出邪魅的笑容。
“幹什麼吶,幹啥拿燈晃我,你怎麼在這?”
鄭超然不說話盯着我看,我低頭撥弄衣服上的扣子,藉以避開他笑意盈盈的目光,嘴裡嘟囔着,“幹啥盯着我看,有什麼好看的。”
“你,臉紅啦?”鄭超然調戲地問道。
我一拳揮過去打到他肚子,“發什麼神經有話快說,我還有事兒呢。”
鄭超然捂着肚子怪叫,“謀殺親夫要不得啊,肚子疼啊,是不是打到腎啦?”
我心裡一驚,想起腎寶那個廣告,裡面的男人腎虛無力,腦門上冒出豆大的汗,彷彿身體被掏空。哎呀,打傷了腎可不得了。
我着急地問,“真的疼啊,你捂着左邊是不是左腎傷啦,那咱們現在去醫院看看,萬一真壞了右邊還有一個吶,別太擔心。”
鄭超然眯縫着眼嚎哭,“疼啊,但是不用去醫院,它說你摸摸就好。”
他麼這是在逗我呢,關鍵我還傻不拉幾真信了。投之以鄙夷眼神,神情嚴肅,語氣十分不屑,“幼稚!不和你鬧了,我還有事兒。”
鄭超然一秒坐起,也擺出正經的樣子,“好,那我們走吧,去酒吧。”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酒吧?”
“中午在你小區門口碰見了楊經年,然後我們去馬場玩到下午。剛纔他說你們高中的幾個兄弟晚上要去酒吧聚聚,然後我就來接你咯。”
媽呀這一幕太相似了,他說得雲淡風輕,但聲音在我心裡很重,與早上經年兄不一樣的是,這次有些細思極恐。忽然想起鄭超然剛纔神經質般的表現,他是不是吃醋了?
“你不想問我,他爲什麼會在我的小區門口?”
“那是你們的事啊,你們是玩得很好的高中同學嘛,有些活動也很正常的,我不會亂吃醋怪你。”
聽到這我終於鬆了一口氣,但轉念一想,他們爲什麼在一起玩了半天啊,去馬場難道是賽馬?鄭超然和經年兄很熟嗎?他們什麼時候揹着我好的?
問題太多不敢問,生怕這小子給我下套,但諸多疑問懸在心裡始終沒能解決,直到有次大涼山區信號出奇地好,我和王靜煲了半小時電話粥。
王靜高度讚揚了我家小鄭同學,說這是真男人的雄策偉略。
她還說,小鄭同學情商真是高,在面對競爭對手時不像一般直男採取簡單粗暴的打罵形式,而是更加溫柔地對待女票,並且接近競爭對手掌握虛實,與之化敵爲友,最後感化對方築起友誼的小船。張小陸,你簡直幸福得要死。
經過王靜這麼一分析,我也覺得自己很幸福。儘管我多次打斷她,說經年兄不是競爭對手,我們只是兄弟,而且他已經有女朋友了。但王靜認爲至少在鄭
超然眼裡是這樣想的。
我茅塞頓開,十分欣喜,送給她“婦女之友”的稱號。但王靜不高興,她說這是形容異性朋友非常多的單身男性。
酒吧裡燈紅酒綠,周圍不是鶯歌燕舞,就是哼哼哈嘿,男男女女眼中都帶着躁動。我能感覺到鄭超然其實是不太高興的,可能他心裡並不情願我來這樣的場所,不管是跟誰來都不喜歡,所以估摸着不能喝太多酒。
小豐跳到臺上跳舞去了,其他幾個單身的兄弟正和濃妝豔抹的陌生女郎勾肩搭背喝酒,只有經年兄一個坐在沙發上獨酌,儼然一副單身貴族的模樣。
一走過去,經年兄最先和鄭超然打招呼,“來啦,坐這裡。”然後鄭超然就屁顛屁顛跑過去了,我被落在後面。
嘿,到底誰是你兄弟,誰是你女朋友?一個下午我就莫名失寵了,倒搞得我像多餘的,你們倆是八百年沒見的老親戚吶。
操,這什麼世道!
這兩貨坐在一起嘻嘻哈哈地喝酒,碰一個再碰一個,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他們從宇宙大爆炸聊到了金瓶梅、鬥地主,等我回過神來,又在扯什麼黴黴換了男友。我的腦回路已經不夠用了,坐在一旁無聊地快要發黴,於是站起來。
“去哪兒?”這兩貨異口同聲地問道。
“那個,我想再喝一杯威士忌。”
“回來!”
“不準喝!”
這兩貨是瘋癲啦?一個說“回來”,另一個喊“不準喝”。搞什麼嘛,來兩個人管我?
我試探性地往後退一步,這兩貨的眼珠子都恨不得瞪出來,然後我就認慫了,乖乖回到座位上坐着。
在我坐不住東張西望的時候,看到了一幕奇景:不遠處一個男人正和一堆女人激吻,哎喲那叫一個混亂場面,親了這個親那個,更奇的是這男的長得好像弦東!
我咳了幾聲,這兩個人停止了胡說八道,都愣愣地看着我。我指着不遠處的奇景說:“看,那個人長得好像……”
“小陸,我送你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