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饒搖了搖頭,他知道在小太妹看來,自己這個舉動無疑就是自找麻煩,但是拋下這麼一個爛攤子讓胖老闆替他收拾,他還真做不到,也許東子剛剛做過了頭,但是他並沒有訓斥東子任何,畢竟他們從小興安嶺踏出來,不是爲了適應這個世界的,他已經花了二十年去適應這個世界,但是他最後的最後,到底又換回了什麼呢?
“徐哥,我是不是又做多餘了?”東子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一般徐饒身邊說道,但是剛剛他是真看不下去那個看起來如同畜生的傢伙作威作福。
徐饒卻是搖了搖頭,看着東子說道:“東子,在這裡,人可不是山裡的畜生,但是很多人又不如那山裡的畜生,不能說用對待畜生的方式對待他們,但是對於剛剛那一類人,要更加狠毒。”
東子默默點了點頭,倒是太妹對徐饒的這一席話覺得有些驚豔,她開始慢慢對這個徐饒好奇起來,這個徐饒這兩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又或者徐饒這一生到底經歷了什麼。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徐饒抽了一張椅子坐下,太妹坐在靠牆的邊緣位置,省的等會受到波及,東子站在徐饒身後,臉上掛着一個孩子不該有的成熟。
“徐饒,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傢伙?”太妹問着,想着跟徐饒接觸的種種,她越發有些看不清這個最顯而易見的男人。
“我不過是一個凡人罷了,你也就別腦補我是個怎樣的傢伙。”徐饒說道,有些話,他想要說,卻沒有說。
“以後有時間,跟我講講你的故事,就當還了我這一份人情。”太妹拖着腮打量着徐饒,怎麼看這都是一個並不能讓人多看幾眼的傢伙,雖然一身破爛,看面相更加滄桑了幾分,但是其他的硬件,怎麼看都是那個夜場之中默默無聞的小保安。
雖然如此,太妹其實很清楚很清楚,這個小保安,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小保安了。
“這完全可以,不過我有一個條件,你先告訴我你的故事,然後我知無不言。”徐饒臉上帶着陰謀的味道。
“真是個奸商,我考慮。”太妹鄙夷的看着耍着小心眼的徐饒,越發覺得這個傢伙的俗不可耐。
就在徐饒一句太妹一句有的沒的之時,小飯店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
由剛剛那個黃毛領頭,涌進來十幾號凶神惡煞的漢子,一個個都穿着黑色緊身衣,身材雖然不如一些健身房裡塑造出來的完美,但是一米八的身高魁梧的身材,已經足夠威懾一些斗升小民了。
黃毛腦袋上纏着隨便包紮上的紗布,正對一個領頭咬着一根牙籤的男人喋喋不休的說着什麼,就好似一個正在告狀的孩子一般。
咬着牙籤的男人身高足足有一米八五往上,肩膀比常人足足寬上一大圈,留着寸頭,一張怎麼看都是一個狠角色的臉面,此刻正像是看獵物一般看着徐饒,但是任由他上上下下看,這個徐饒都只是一個待宰的羊羔罷了。
“孫成文,你就被這幾個貨色給開了瓢?”男人吐出去牙籤,看着徐饒這一個奇怪的組合,一個十五六的孩子,一個打扮裝飾讓人完完全全不理解的女人,最後是那個正坐在椅子上,臉上有着一股莫名其妙鎮定的傢伙。
黃毛孫成文連連點頭,瞪着徐饒說道:“康哥,你別小瞧那個坐在椅子上的傢伙,那傢伙下手不是一般的狠,我的手廢了。”
康哥掃了一眼黃毛那嚴重變形的手指,嘲諷的笑道:“廢物一個,要不是你跟老闆混了這幾年,我還真不願意幫你。”其實孫成文什麼德性,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但是現在正是拆遷人心動盪的時候,即便是有着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康哥也不願意吃這一個啞巴虧,這無疑是對周圍的示弱。
人就是這樣,一個再怎麼渺小再怎麼渺小的希望,都有可能掀起什麼悍然大波,這是康哥很清楚的一個道理,看眼前這個傢伙,唯有是成爲墊腳石的材料,反正這種墊腳石,他已經踩了無數個了,怪就怪這個傢伙運氣不好,惹錯了人。
“東子,保護好她,明白嗎?”徐饒起身,在東子耳邊小聲說着。
東子點了點頭,默默退後幾步,退到了太妹身旁。
徐饒的一舉一動太妹當然都看在眼裡,她不知道徐饒到底哪裡來的自信,能夠坦然面對這十幾號大漢,唯有對身旁這個十五六歲的孩子說道:“徐饒到底有沒有問題。”
東子看了眼那一羣烏合之衆,一臉不屑的說道:“我徐哥厲害着呢。”
太妹一臉的哭笑不得,突然發現自己是問了一個多麼多麼幼稚的問題。
徐饒把椅子慢慢放到角落,走向這黑壓壓的一干人,雖然一張張臉投來恨不得想要把他吞下的神情,但是跟洪擎蒼身上的威壓,跟那落雁山的大蟲比起來,簡直就是麥芒對針尖。
“朋友,什麼個意思?規矩懂不懂?”康哥不理會繼續添油加醋的黃毛孫成文,走到徐饒眼前說道。
徐饒聽過這一席話,突然笑了,很單純很單純的問道:“什麼是規矩?”
“誠心找死?”康哥的表情慢慢陰沉下去,顯然是因爲徐饒的裝瘋賣傻。
徐饒又是一陣笑,這一次是徹底挑起來了康哥的火氣,不過康哥還是忍耐着,因爲眼前這個傢伙,不是瘋子,就是一個瘋子。
“以後不要再打這店的主意,息事寧人,你朋友被打,有他被打的說法,如果你談論你又或者你主子的規矩的話,那麼就讓立下這規矩的人跟我談,我沒有必要跟你這個打手聊這麼多。”徐饒說着,雖然說的風輕雲淡,但是這一席風輕雲淡的話,傳到康哥的耳中,那就全部都變了味,康哥不是傻子,完全能夠聽出徐饒的意思。
“我操你媽!現在還嘴硬!”黃毛孫成文在康哥的背後喊着,恨不得現在就上來跟徐饒拼一個死活,不過他還是從康哥背後叫囂着,雖然徐饒的體格並不受看,但是就他這排骨一般的身板,嚇唬嚇唬幾個斗升小民還可以,跟徐饒這廝硬拼,孫成文雖然沒有腦袋,但是還不到那個地步。
“給我閉嘴!”康哥對黃毛孫成文喊道,雖然他此刻心中的火氣要比黃毛孫成爲多的多,但是他很曉得,一個沒有腦袋的瘋子,可不能夠說出剛剛那一席來,行走這所謂的江湖這麼多年,康哥見過太多形形**的人物,能說一個無關緊要沒有一點背景的傢伙能夠在十幾號人面前坦然自若的聊這些?
本來打算顯威風的黃毛立馬成了焉了的茄子,什麼話都不敢說了。
“朋友,你到底是什麼人?”康哥警惕的看着徐饒,畢竟這拆遷工程,牽扯進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即便是主管這事的康哥,都理不清這其中的關係,所以不敢輕易動眼前這個讓他突然看不清狀況的徐饒。
“我只不過是一個凡人罷了。”徐饒說着,這完全就是東問西答的意思。
康哥的表情變的極其不好說,一副這就要發作的模樣。
“給我打,往死裡打。”康哥默默往後退了幾步,點燃一根十五塊的中南海,冷冷說着,不管怎麼說,他的忍耐已經到達了極點,同樣也沒有了一絲的耐性,他想看看這個裝神弄鬼的傢伙,到底什麼本事。
身後一干早已經蓄勢待發的猛人就這樣一窩蜂的衝了上去。
徐饒臨危不亂,面對眼前這涌上來的黑色洪流,在太妹的方向看過去,把徐饒的身影突顯的是那麼那麼的單薄。
一直到衝上來的第一個人的拳頭打過來的時候,徐饒才動行了,猛的一個挺身一腿,直接把這個體重足足有二百斤的漢子撂倒,然後很輕易的踏出幾步,兩拳直接打在第二個衝上來的漢子身上,這看似並沒有力道的兩拳,一拳在肩膀,另一拳在胸口,但是這個抗擊打還算可以的肉靶子就這樣倒下。
算的上狹窄的小飯店,完全讓人數的優勢發展不出來,冷靜到可怕的徐饒邊退邊打,一個個放倒這些連野路子都算不上的漢子,這完完全全就是單方面的屠殺一般。
康哥是越看越心驚,甚至這一根菸都無法抽下去,直接喊道:“夠了!”
康哥一聲喊下,剩下的七八個漢子停止了動作,但是倒下地上的漢子卻仍然在**着,顯然是徐饒這看似撥弄一般的動作,對他們的傷害不輕。
康哥滿頭已經生起了汗水,他終於明白了這個傢伙到底是因爲什麼有恃無恐,在康哥看來,徐饒完完全全的就是一個練家子,讓自己這羣只能起到威懾的手下在這種條件下跟徐饒硬拼,完全就是送人頭的舉動,再打下去,只會讓更多更多的人進醫院,這樣毫無意義。
“全部都給我退下!”康哥踩滅菸頭說着。
剩下七八個也清楚自己只不過是炮灰的漢子們連忙拉着那幾個已經失去戰鬥能力的漢子退了下去。
場面一時靜了下來,東子的表情則是無比的平靜,太妹看向徐饒的眼神多了幾絲的驚豔,卻不像是常人那般的震驚,甚至並沒有表露出來太多的情緒,或許這個看似比常人更加俗不可耐的女人,有着一般常人所無法擁有的強大心理,就好似大智若愚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