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崔說:“早知道就問問司機師傅了,現在人也沒了。乾脆咱們就往前走,碰上一個當地人問問吧。”

就這樣,我們頂着毒辣的太陽,忍受着刺骨的山風往前走去。累了,就坐下歇會兒,可了,就喝點兒山泉。別說,這裡的山泉不但清澈,細品下去還很甜。走了約摸七八里的山路,在一座大山的拐角處終於聽到了“咩咩咩”的羊羣叫聲。

隨着羊羣叫聲的逐漸擴大,遠處逐漸出現了一個放羊的老人,鬍子花白,紫棠臉,身上穿着羊皮坎肩,手裡正有力地揮舞着鞭子,驅趕羊羣不要散。

我們一開始見到老人的那一刻,我深刻地體會到了“久旱逢甘霖”是什麼感覺。我們幾個就像是脫繮的野馬一樣衝向老人。嚇得老人還以爲是遇上山賊了。

弄清楚原因後,老人很清楚的告訴我們:“娃娃,你們來着了,這裡就是西和縣,不過離縣城還很遠。”

我問道:“大爺,這裡最近的村子是哪個呀?”

老人鞭梢一指:“娃娃你看,就在那裡,叫周家坪。我就從那裡來。”

我順着老人指的方向望去,那裡依稀可見有一個小村莊,正嫋嫋升着炊煙。原來不知不覺時近正午,已經是飯點兒了。我們幾個看到那做飯的炊煙,口水都流了出來。趕了幾天的路,我們都已經是飢腸轆轆了。秦豔敏送給韓笑的吃食早就告罄了,我們現在就盼着能找到個地方好好吃一頓。

老人看到我們這個樣子,猜中了我們的心思,不禁“嘿嘿”笑了:“嘿嘿,娃娃,你們都餓了吧?噥,我這兒有饃,你們先拿去吃。”

老人的話音剛落,手上的饃已經被我們搶了過來,已經餓了多時的我們狼吞虎嚥,全然不顧自己的吃相了。

老人坐在旁邊的一個大石上,點上了菸袋鍋子,笑眯眯地問我們:“娃娃,你們也是來找國寶的吧?”

我一驚,差點兒沒被噎着。

其餘的人也都是一副詫異的神情,面前這位貌不驚人的老人怎麼會知道我們此行的目的?莫非他和韋曉曦等人之間有什麼瓜葛?

但我很快平復了情緒,裝作懵懂的樣子請教他:“大爺,我們這次只是出來遊玩的,不過聽你說什麼國寶,難道這裡有寶貝?”

老人“吧嗒吧嗒”地吸着菸袋,依舊是樂呵呵的樣子,說道:“這是老一輩的說法了。不知爲甚,這兩天來這裡找寶貝的人一撥接着一撥。”

崔按捺不住陣陣狂喜,叫道:“還真有國寶啊?”

老人一袋煙抽完,拿菸袋鍋子使勁在石頭上敲了敲,完後又裝上一袋,正要打火。我摸出一支香菸遞給老人,巴結說:“大爺,您來這個。”

老人笑了,將菸袋鍋子別在腰上,接過香菸用舌頭添過了整個煙身。

我趕緊湊上火去。

老人的香菸點着了,心滿意足,笑呵呵地說:“好,你們想聽,老漢我就說說。那是我小的時候,聽村裡的老人說以前我們這村子裡有一個鬼,長得可嚇人啦,而且這個鬼白天看不見他,晚上他纔出來。出來做甚,原來是要移山,是要把我們村裡的山移走。因爲他沒有請示玉帝就做這件事情,結果玉帝大怒,就派天兵天將消滅了這個鬼。但是,老人們都說這個鬼死的時候留下了不少的寶貝。以前有人在山上撿到了一件鵝蛋大的花石頭,嘢,在城裡換了一幢房子呢,都說那個就是鬼留下來的寶貝,是國寶!”

聽完這個故事,儘管老人講得繪聲繪色,但我們卻是興趣索然,感覺就像是神話故事一樣。人們主觀臆造出的神魔鬼怪絲毫激不起我們的半點兒興趣。唯一引起我注意的地方就是老人最後提到的那個撿到花石頭的人。

三光也顯然注意到了這一點,他問道:“拿花石頭換房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嚇,我咋不知道?就是同一村的週四強嘛,他爺爺運氣好,撿到了寶。人家現在在城裡腰桿老硬了!”說這些的時候,老人混沌的目光裡忽然閃現出精芒。

“那你知道他家住在哪裡嗎?”

老人又是一支菸抽完,把菸頭踩滅說:“你們想去,老漢可以帶個路,反正我也要回家了。今天誤了飯點兒纔會去,老婆子肯定又要罵了!”說完,開始趕着羊羣奔村子走去。我們跟在後面。

一路上閒談才得知,老人名叫周出山。他說他爹給他起這個名字就是想讓他有朝一日能走出這大山,可是沒想到最後還在窩在了這個小山坳裡。

山裡人走慣了山路,我們幾個不一會兒已經是氣喘如牛了,可週出山依然腳下生風,一邊走一邊嘴裡還叨咕:“完了完了,又該捱罵了!”

等走到村口的時候,我們幾個都迫不及待地坐在了村口的大石上休息。周出山走過來說道:“週四強早就搬去城裡了,可他的表哥還住在村裡。你們一直奔着這條路往前走,看到白楊樹左拐第一家,大紅門的就是。我得趕緊走了,老婆子一定在家裡罵娘呢!”說完,他急匆匆地走了。

我開玩笑地說:“笑,看到了,這麼大歲數的人都怕老婆。可見怕老婆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

韓笑笑了:“四哥,你就別拿我開涮了!咱們還是休息一會兒,等緩過勁兒來就去週四強的表哥家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三光此時卻死死盯着路面不說話。

“喂,你中邪啦?”大力推了三光一把。

三光就像是條件反射一樣大叫起來:“我們來晚了一步!”

三光的話讓我們都愣住了,來晚一步是什麼意思?

接着,三光蹲下來指着其中一段路面說道:“你們看,這裡有一條很清晰的輪胎印。從紋路上看是高級輪胎,只有高級汽車纔會配這種輪胎。可你們再看看這個村莊。像是有高級汽車的嗎?”

的確,這個村莊比起當初的陌村大不了多少,稀稀拉拉的二十餘戶人家,極目盡是破敗蕭條的景象,要說這裡有高級汽車任誰都不會相信。

金鎖不以爲然:“咳,你太多心了,難道就不能是達官顯貴駕車來這裡?”

三光說:“奇怪就奇怪在這裡了,要是達官顯貴,沒事往山裡鑽什麼?而且這道輪胎印還很新。不知道你們注意到沒有,剛纔周大爺趕着羊羣過去都沒能將這道輪胎印完全掩埋,這說明了什麼?”

金鎖沉吟了一會兒:“呃……說明這輛車子很貴,質量很好。哎不對,說明了輪胎質量很好?”

我在一旁插嘴:“說明了這道輪胎印剛剛留下不久,周大爺是第一個路過這裡的人。”

崔趕緊說道:“那咱們還愣着?趕緊去週四強家吧!”

我們不敢耽擱片刻,直奔目的地。

到了週四強家,金鎖冒冒失失地就向前走去。我和三光趕緊把他拉回來躲在了牆角。

金鎖不明所以:“你們這是幹什麼?”

“笨蛋,你沒看到那輛車嗎?”我說道。

就在週四強家的門口,停着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凱宴,我印象中這正是韋曉曦的座駕之一。,表情隨之變得凝重了。

“四哥,怎麼樣?”韓笑問。

“嗯,確實是韋曉曦的車,看來他們比咱們快一步呀!”

“有人出來了!”大力小聲說道。

我們馬上都縮回頭,在暗中悄悄觀察情況。

“吱呀——”一聲,紅漆大門被拉開了。一個氣質高傲的女的走在最前面,她頭上頂着帽子,鼻樑逼着一副寬大的太陽鏡。身着一件米色的風衣——正是韋曉曦!一個滿臉諂笑的中年,大高個,絡腮鬍,眼睛眯成一條縫,最後又跟出來兩個西服革履的人。

金鎖看着這一幕,小聲說:“怎麼辦,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