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崔問道:“行不行啊你說的這個大師。我認識一個老先生,算命挺準的,要不咱們找他試試?”

三光趕緊幫我解圍:“算啦,你們別瞎鬧了。佳亮來找大師是談心的,你們搗什麼亂?”

第二天,我們一行五人從秦皇島出發,開赴福建。時隔數月,再次來到這裡的時候感覺一切恍如昨日。看着這個寧靜的小漁村,金鎖嘖嘖稱讚:“不錯,真不錯。哎,簡直就是世外桃源啊!”的確,村莊阡陌交通,炊煙裊裊,老人村口對弈,壯年海灘曬網,婦人針織,老嫗餵雞,好一派祥和的場景。但我們每一個人都清楚,在祥和之下是暗流涌動的危機。我們找了一家鄉村旅店,開始在這裡商議找尋國寶的計劃。然而除了知道國寶在孤羅島之外,我什麼線索都沒有。這樣一來,行動很難展開。而且當地的漁民得知我們要去孤羅島的時候,就算我們出雙倍的價錢都不肯帶我們去。尤其是在聽到“孤羅島”三個字的時候,每一個人都聞之色變。

一連幾天都沒有找到,大家的情緒都很低沉。這一天,我們又被一個船主拒絕。崔忍無可忍,揪住船主的衣領厲聲喝問:“有錢你都不會賺,不就是出趟海嗎,有什麼不敢的?”

船主惶恐失色,我們趕緊拉開崔。我們幾個人安撫崔。三光則問船主:“爲什麼我們要去孤羅島都沒人肯送我們?”

船主嘆了一口氣:“唉,你們幾個外地人哪裡知道啊!從我記事的時候起,那裡就是禁區了,只要船一靠近那裡,十有都會失蹤。過些日子肯定會有船上的人們的屍體飄過來。這還算是好的,有的連屍體都找不到。”

我們幾個人對看了一眼,心中都浮起了一個念頭:“孤羅島上到底有什麼玄機?”

船主看到我們幾個疑惑的表情,知道我們半信半疑,他哆哆嗦嗦地從上衣口袋裡摸出一支菸點上了,繼續說道:“老人們都說,那個島上有冤魂!”

我們心裡一沉:“冤魂?”

“很早以前的事了,有多早我也不知道。在我們村子裡有兩大家族,一家姓白,一家姓羅。白家少爺和羅家的小姐相戀。可兩個家族的人都反對。白家的人認爲是羅小姐勾引他家的少爺,羅家的人覺得是白少爺污辱了他家小姐。就這樣,兩家的人勢同水火。有一天,白家的人看到羅小姐又和白少爺在一起。一時衝動就打死了她。爲了毀屍滅跡,還把羅小姐的屍體扔進了大海。但令衆人沒有想到的是,羅小姐的屍體被扔進大海的一瞬間,白少爺也跟着跳了下去。沒過多久,不遠的海面就突然多出了一座小島。從遠處看,就像是羅小姐側坐在那裡,孤苦無依。所以,人們就叫它孤羅島。因爲她是羅小姐的冤魂所化,所以不準任何人靠近。”

這故事有些悽美,聽得我不勝唏噓。

金鎖小聲在我耳邊說:“也沒國寶什麼事啊。”

既然當地有這個風俗,不會去接近孤羅島。那我們也不好勉強。但是沒有船隻,我們又該怎麼漂洋過海呢?就在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有人敲門,開門一看,站在門口的居然是祁鑫和白瑾,他們身邊還站着只剩一隻左臂的廖碧成。他們的到來讓我很意外:“你們怎麼來了?”

祁鑫說:“五個大男人整天找船去孤羅島,你不覺得這樣的舉動容易引起別人的懷疑嗎?”

崔坐下後說道:“咱們快人快語,孤羅島的傳說我們已經知道了。但我們不知道孤羅島和國寶有什麼關係。”

“國寶就在孤羅島上!”祁鑫的聲音不覺提高了。

金鎖問道:“你憑什麼那麼肯定?”

祁鑫掃了金鎖兩眼:“你就是李金鎖吧,我知道你。國寶是我家傳的,你不信的話可以跟我去看。”

“怎麼看,連船都沒有,難道飛過去嗎?”我沒好氣地說。“上次已經九死一生了,我不想這次重蹈覆轍。”

祁鑫說道:“上次我的確有疏忽的地方,所以這次我會準備充分。大廖會訓練你們。”

“訓練什麼?”三光問道。

“開槍、搏擊、獵殺、求生……一個戰士應該具備的一切!”廖碧成神色堅毅地說。

我咬着牙,略帶怨氣地問:“需要多長時間?”

“時間緊迫,兩個星期!”

兩個星期,把我們從普通人訓練成堪比特種部隊的戰士,這不是癡人說夢嘛。廖碧成耐心解釋道:“我只是教你們一些皮毛的東西,真正面臨險境的時候還需要你們去克服。”因爲祁鑫的堅持,廖碧成失去了右臂,而現在他全然沒有退縮的意思,反而很堅定,似乎一定要登上孤羅島。箇中原因真的很耐人尋味。在後來的接觸中,我開始逐漸瞭解這個粗獷的漢子。他是一名特戰隊員,因爲受傷才退役,至今他的身上還留有軍人的特質。這些槍支是他通過一些熟人關係搞到的。其實也屬於違法渠道,大家心知肚明,只是都不說而已。

接下來的兩個星期,我們經歷了一番魔鬼訓練。而韓笑因爲一槍擊中海怪的眼睛,被廖碧成視爲狙擊手,從而進行特訓。我失去了右手食指,無法扣動扳機,廖碧成就教給我一些搏擊術。金鎖偏愛重機槍,自然擔當機槍手。崔充任衝鋒隊員。三光身爲我們的老大,衆望所歸地成了指揮官。經過了十四天的艱苦訓練,我們幾個不敢說以一當百,卻也可以自保無虞。也是這段兒時間,祁鑫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停當。第二天風和日麗,我們揚帆起航,再次向孤羅島進發!

金鎖激動地站在船頭大喊:“孤羅島,大爺來啦!”

他滑稽的舉動惹來大家一陣大笑。我說道:“金鎖,你小心點兒,真把海怪招來,咱們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金鎖轉過身來不屑地說道:“我巴不得它趕緊來呢,好唱唱我的M1重機槍!”說着,舉起手裡的機槍佯裝掃射。

時近午時,海面風平浪靜,似乎也沒有什麼危險的預兆。早晨還很興奮的金鎖此時抱着機槍在船艙裡睡得正香。韓笑趴在船艙頂上一動不動地盯着海面,不敢有絲毫的懈怠。崔在船頭來回踱步,也是不敢掉以輕心。三光站在瞭望臺上用望遠鏡四下觀察,隨時準備預警。廖碧成在右舷抽着煙,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我走過去和他攀談起來。

“這次行動你覺得會比上次危險嗎?”我一開口就問出了我最想知道的問題。

廖碧成沒有一丁點兒掩飾:“會。”

我一驚,沒想到他的回答如此直白,我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廖碧成沒有理會我驚訝的表情,他耐心地解釋說:“孤羅島上有種未知的危險。”

“我知道,漁民都說,船隻一靠近孤羅島都會失蹤。”

“他們說的太絕對了,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我的親兄弟就成功登上了孤羅島。”、“然後呢?”

“音信全無,生死未卜。”

“……”

“這都已經是三年前的事了。我相信我的兄弟還活着,這也是爲什麼我要堅持去孤羅島的原因。我要去找我兄弟!”他說這話的時候,我看到他的眼睛裡有淚花。人們都說孤羅島是孤島,而且兇險非常。廖碧成說他相信兄弟還活着也許是自我的精神安慰。或許他心裡也不相信一個失蹤了三年的人會在荒島上生存下來。用他自己的話講,孤羅島上有着未知的危險,即使是魯濱遜也不會活下來。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一直在瞭望臺眺望的三光突然大叫:“12點鐘方向有情況!”我們幾個人全部聚到船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