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榮哥安撫老外說道:“老闆,您別急,讓我來收拾這個小子。”說罷,轉身從設備箱裡掂出一把扳子。先上了岸,順着岸上的鐵架子往上爬,一直爬到了和起重臂高低一致的地方開始慢慢地向起重臂上移動。可是他手腳並用地爬上了起重臂,卻忍不住往下看。此時起重臂距離下面的海面最少也有二十多米,他這一看,手腳都開始不由自主地發抖了。但是他嘴上還不認輸:“你……你等……等着,看……我……我……我怎麼收拾你!”

大力動也不動,坐在起重臂上,兩隻腿悠然自得地晃着,嘴裡竟然哼唱起了京劇《空城計》:“我正在城樓觀山景,耳聽得城外亂紛紛……”

榮哥按捺不住了,他爬的越來越快。就在眼看他伸手就要夠到大力的時候,“吱”的一聲,起重臂竟然轉了起來,而且整整轉了三百六十度。榮哥自然受不了這樣的驚嚇,“啊”的一聲慘叫,失手從起重臂上摔了下去。“撲通”落入冰冷刺骨的海水裡。

這樣一來,驚動了海防人員,警鈴大作。驚駭之下,四個老外急匆匆地下船登岸,頭也不回地朝來時的路走去。

大力輕蔑地笑了兩聲,站起來沿着起重臂向駕駛艙的方向走去,一邊走他一邊喊:“三光,幹得不錯,沒想到你真的會開起重機!”

三光從駕駛艙裡走出來,說道:“你以爲我吹牛啊?行了,咱們倆算完成任務了,接下來就看崔他們的了。”三光的目光凝視着港口的正門,四個黑影正倉惶向那裡逃去。

四個老外沒命地跑出門口,趕緊打了一個電話,過了一會兒一輛黑色的奧迪A6停在了他們身前。幾個人趕緊上了車。奧迪車一路向西疾馳而去。

崔緊握方向盤笑道:“就等你們了,笑,你們準備好了!”一踩油門,松花江麪包車緊隨其後。韓笑給我打電話:“四哥,你這招真靈,他們還真跑出來了。”

我笑了一下,問:“他們開的什麼車?”

“奧迪A6。”

我沉默了兩秒鐘,說:“笑,你讓崔加速趕超奧迪A6,計劃提前了。那輛破松花江怎麼都不是奧迪A6的對手,我怕咱們被他們甩了。”

“放心吧,四哥!”韓笑將我的意思轉達給了崔。

崔笑道:“我以爲佳亮又有什麼指示呢,敢情就這個,小意思,看我的!”崔的駕車技術不如三光,我們一直都認爲他開車就像他的性格一樣,橫衝直撞。只想着飆車,全然不顧其他。可是眼前的這種局勢正好用上他的車技,半夜三更街上沒有幾輛車,目的也很明確——趕超奧迪A6。崔迅速變檔,將油門踩到底,松花江果然緊隨奧迪身後。在下一個路口,松花江已經別在奧迪前面了。奧迪不得不減速。

崔說道:“笑,嫂子,弟妹,行動吧!”“卡啦”後備箱門打開,韓笑蹲在那裡衝奧迪車上的人打了個招呼。然後韓笑、洪詩詩、童萱萱一起動手將大桶大桶的油漆往奧迪A6前擋風玻璃上潑去。這一招出乎老外們的意外,一下子就什麼都看不見了。氣得這幾個人在車裡大罵,趕緊打開了雨刷器。可是這樣一來,雨刷器就好比油漆刷子,除了將油漆刷得更均勻之外,什麼作用都沒有起。不得已,他們把車停在了路邊。

韓笑等幾人更是哈哈大笑:“喂,金鎖,我們的任務完成了,接下來看你們的了。對,就在秦皇島港友誼路這邊呢,你小子快點兒吧,當心被同行截糊。”

幾個老外下了車,看着遠馳而去的松花江,怒不可遏。罵罵咧咧。奧迪的司機說道:“幾位老闆,沒辦法了,我只能是去洗車了。你們就將就一下,在這兒攔輛出租車吧。”說着,也不管幾個怒氣衝衝的外國人,自己先走了。看來這輛出租車是某家租車公司的。

奧迪剛走,一輛綠色的出租車開來,恰巧是一輛空車。那個會中文的老外趕緊招手,和同伴上了車。

出租車師傅戴着一頂鴨舌帽,耳邊戴着耳機,很客氣地問:“幾位老闆去哪兒?”

“國際酒店。”

“哦,國際酒店!”出租車師傅很大聲地重複了一句,“馬上到!”

出租車師傅就是金鎖,他戴的耳機其實就是手機,負責在另一邊接收的就是我。我笑道,對剛剛和我會合的大力和三光說:“走吧,通知楊洋去國際酒店!”

我們馬不停蹄地趕到了國際酒店,楊洋正在那裡恭候。我們憑藉着楊洋的警官證,馬上開始調查法籍人士的在住房間。一進房間,裡面的兩個中國人吃了一驚,我們撲上去將他們逮捕。在這些房間裡,我們的收穫還真不小,毒品、軍火、還有一部分的文物。

щщщ ★TтkΛ n ★¢ ○

楊洋說:“你們還真不是瞎掰,果然有收穫!”

崔說道:“這事能瞎掰嗎?我們都商量好了,軍火呀、毒品呀,你都可以拿回去請功,至於文物,我們得等金鎖來了鑑定後給你們。”

“你們真的不想我們警方介入?”楊洋對我們的安危很擔憂。

“你們女人就是囉嗦,趕緊走吧,要不然他們回來了咱們誰都走不了。”三光百般說服。

楊洋無可奈何就給同事打了電話,又過來幾個警察帶走了兩個中國人和贓物,只留下了那些文物。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我們就是設局等法國佬回來。可是左等右等,已經過了四十分鐘,還不見有人回來。

韓笑很擔心走來走去,不停地擡頭看錶,最後他坐在我身邊:“四哥,都這麼長時間了,金鎖會不會有什麼……”他沒敢說下去,但我知道他想說“意外”。

這也是我最擔心的,我從心底不願意去接受這個事實。從他們上了金鎖的車到這裡不過二十分鐘的路程,這麼半天沒回來,肯定是出什麼事情了。正在這個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

大家全都爲之一震。

這麼晚是誰打來呢?四周的空氣安靜極了,我極力控制自己發抖的手,掏出手機:“喂……”

“您好,請問先生您需要……”

“咔”我掛斷了,看着大家殷切的目光,我勉強一笑:“電話推銷的。”

“大晚上打這種電話,有毛病。”

洪詩詩臉色蒼白,顯然是爲金鎖擔憂。童萱萱在一旁安慰她。我“嚯”的站起身來,說:“不等了,三光、崔,咱們三個出去看看,笑跟大力,你們留下,有什麼事情咱們電話聯繫。”我剛拉開房門,手機又響了。

大家又都安靜了,似乎空氣都停止了。所有人的心頭都預感到了不妙,全都屏息等我接聽這個電話。

我顫顫巍巍地按下接聽鍵:“喂……”

“是張佳亮嗎?”一個很低沉的聲音問道。聽聲音漢語很流利很標準,不像是法國幫的人,我在心裡安慰自己。

“對,我是。”

“聽好了,金鎖在我們手裡。”

我聲音驀地變大了,嚷道:“你們是什麼人?”大家的神情也瞬間變得嚴肅了。

“哈哈哈哈,我就是Jeff。也難怪你聽不出我的聲音,咱們兩人交手那麼多次,這是第一次通話呢。你今晚的佈局很精彩。我的人被你耍的團團轉,不過你百密一疏。出租車司機聽音樂都會開着收音機,哪裡會有人戴着耳機呢?”

“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我知道你現在就在國際酒店等着我們,你聽清了,我們訂了四個房間。其中的2109套房的洗手間,在那個拉簾的地下有一個大的行李袋。裡面就是你們朝思暮想的國寶,你給我帶來。”

“你在哪裡?”

“港口二十四號倉庫。記住,只准你一個人來,不許報警,否則你們就等着收屍吧!半個小時,我只給你半個小時時間!”說完,就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