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韋曉曦情緒稍微穩定後,卻對我娓娓道來了她的身世。原來,韋曉曦和韋世先不是親兄妹。韋世先的父親是全國聞名的地產商韋大開。二十多年前,韋大開有了一個兒子,但韋大開一直羨慕別人兒女雙全的日子。他和妻子想再要一個女兒,可惜那個時候的經濟條件不允許。無奈之下,韋大開只得在孤兒院領養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就是現在的韋曉曦。韋曉曦一直很懂事,孝敬父母,長大後出國留學歸來在生意上經常幫父親料理打點。韋大開夫婦也很慶幸有這麼一個女兒,相比之下,韋世先就遠不如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妹妹了。他吃喝嫖賭,和一羣狐朋狗友終日紙醉金迷。經濟危機的時候險些將數百億家產敗光。多虧韋曉曦從過來趕來,及時採取措施力挽狂瀾。經過這一件事,韋大開夫婦對韋世先徹底失望了。他們對兒子的關係程度遠不及養女了。韋大開年事已高,家產歸屬問題自然擡到了明面上。韋曉曦出身貧寒,要不是韋大開夫婦收養她,她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她也從來沒去想過要爭韋大開的家產。但是在韋世先看來,妹妹這麼做是“欲擒故縱”,他從心裡認定妹妹是要和她爭家產的!這次來孤羅島,主要是爲了給韋世先治病。來之前,韋世先曾極力反對韋曉曦同行,他老說什麼:“這個小丫頭片子是想趁我病要我命,好將家產據爲己有,她做夢!”但是有韋大開的堅持,韋世先不敢再有異議。
來到孤羅島後,韋世先就一路提放韋曉曦,態度極其冷淡。直到遇上了我們這一行人,不知是想麻痹我們還是處於家醜不可外揚的目的,他的態度轉變了。我們之前也沒有看出來。
可狼子野心終歸是狼子野心,在最後時刻,他人性中最醜陋的一面還是彰顯出來了。
聽完了韋曉曦的遭遇,我的心中對她產生了些許悲憫。一個身世多舛的女孩子,剩下就是孤兒,被人收容卻被誤解,一心一意想救哥哥又被哥哥開槍打傷……這樣的遭遇相信任誰都會動容。大家被韋曉曦所感動,只見的隔閡自然也淡去了許多。只是讓人不解的是,祁鑫對此毫無反應,甚至有些嗤之以鼻,全然不爲所動。她冷冰冰地說道:“好了,故事講完了,走吧!”她近乎冷血的態度讓我們都有一絲的憤怒和疑惑。也許是白瑾的下落不明讓她心煩意亂吧,我只能這麼想來安慰自己。
金鎖從隊伍的最後面趕上來,和韋曉曦並肩走在一起,笑眯眯地問道:“哎,那個……曉曦,你們之前來過這裡,應該也見過國寶吧?”
韋曉曦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沒有,當時只有哥哥帶着他的幾個親信進去了。我們都被擋在了外面。”
金鎖很氣憤:“什麼意思,連自己妹妹都信不過?曉曦,你也是,他都開槍打你了,你還叫他哥哥?要是我早就大耳瓜子抽他啦!”
韋曉曦杏目含淚,幽幽說道:“算了,不管怎麼說,他都是我哥!”
韋曉曦的單純和韋世先的陰險狡詐讓我們連連感慨世事的多變。然而,就在這個時候,走在最後面的韓笑突然回頭叫了一聲:“誰?!”
韓笑的這一嗓子嚇了我們一跳,本叔很緊張地跑到後面問道:“怎麼回事?”
韓笑眉頭皺在一起,狐疑地說道:“剛纔我在拐角處看到了一個人影。我叫了一聲,人影就消失了。”
廖碧成凝望那邊,猜測說:“會不會是韋世先?”
“不排除這個可能。按照常理來說,他挾持了白瑾,我們跟着他走是正常人的思維;但是這小子來了一招反客爲主,跟在我們後面,等我們拿到國寶的時候他就會突然殺出來。我看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快走吧!”三光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們趕緊繼續趕路。在這個空曠的地洞內,對未知危險的恐懼是我們最大的敵人。我們一路向東,然而,還沒走幾步路,就聽見隊伍中間的祁鑫又大叫一聲:“啊!”這一聲嚇得和三光走在隊伍最前面的金鎖都差點兒蹦起來,他本來和祁鑫有點兒小矛盾,此時更是生氣地扭回頭來喊:“大姐,沒事你別亂叫好不好?活人都讓你嚇死了!”
祁鑫彷彿沒有聽見他的話,臉色蒼白,神色惶恐地指着地下河面:“那……那……”
我們順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一隻金屬質地的東西在滿是糞便的河面上閃閃發光。我眼神兒不太好,覷着眼睛瞅了半天也沒看清是什麼東西。我問崔:“那是什麼東西?”
崔也不是很有把握:“像是……一隻手錶。”
“手錶……是……是小白的!”祁鑫的一句話讓我們不明所以。白瑾明明被韋世先挾持了,他的手錶怎麼可能在這裡出現呢?難道說,白瑾遇到了意外,失足掉進了地下河?還是他和韋世先爭鬥,韋世先被他推下了河,被推倒的一瞬間,韋世先把白瑾的手錶擼了下來?亦或是兩個人都掉進去了?從個人感情來講,我自然是希望是第二個原因。儘管這種希望微乎其微。
還沒等我猜出箇中緣由,一個出人意料的場面出現了。祁鑫竟然摸下河了,她的用意再簡單不過——她是要拿回白瑾的手錶,如果可能的話她也許會嘗試在河中找到白瑾的屍體。
正當我呆若木雞的時候,三光卻在一旁喊道:“不要下去,快上來,快上來!”可是祁鑫就像是着了魔一樣,全然不理會三光的勸阻。
我有點兒疑惑,既然祁鑫想拿回白瑾的遺物,不過是無可厚非的事情,爲什麼三光要阻攔她呢?
其他人也和我一樣用不解的神色看着三光,三光急切說道:“手錶那麼重的東西竟然漂浮在河面上不沉下去,而且這裡陽光根本照射不到,手錶怎麼會憑空發出亮光呢?”
果然心思縝密,我們恍然大悟,預感到了不妙,一起站在岸邊喊:“祁鑫,快回來,快回來!”
轉眼間,祁鑫已經走到了河中央,河水沒胸。也許是河中的污物太多了,祁鑫停在那裡不能再前進一步了。她伸出纖細的胳膊,拼命向前伸,想夠到那塊手錶。只見她的指尖慢慢向前伸去,距離手錶的錶帶只有不足一公分的距離了。沒想到手錶忽然沉了下去,就在祁鑫還在驚疑的時候。驀地,河中竄出來了一條花巖巨蟒。祁鑫驚懼之下,仰面向後倒去,栽進了河裡。巨蟒窮追不捨,也跟着鑽入了河水中。三光扔下一句:“掩護我!”把槍塞到我手中,從我腰間搶過牛耳尖刀叼在嘴裡就一個猛子紮了下去。我急忙端起槍,緊張地望着河面。只等巨蟒露出來的一霎那開槍射擊。一來光線昏暗,而來河水太過渾濁,我們根本看不清河水中究竟是什麼情況。
過了一會兒,“嘩啦”一聲,河水有了動靜。我急忙舉槍瞄準,卻發現三光的腦袋露出了河面,大家懸着的心落下了一半兒。三光怕大聲喊話驚動巨蟒,他衝我們做了幾個手勢,意思是:“沒有發現,河裡太黑,看不清楚。”
我喊道:“小心一點兒!”
三光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再次潛入河中。
這個閉塞的空間聚集的都是蝙蝠,河面上堆積了大量的蝙蝠糞便。有的剛出生的幼小蝙蝠難免會失足掉到河面上。由於有厚厚的一層糞便,它們一旦扎進去就很難再飛起來。所以,整個河面都是蝙蝠的屍體和糞便,我們根本看不到水下的情況。每一個人的神經都緊繃着。此時,河中心突然鑽出來兩個人——是三光拉着祁鑫。他向岸邊拼命游來,一邊遊還一邊大聲喊道:“快開槍,蟒蛇就在我們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