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他們三個人看我的樣子,知道我再想對策,於是都很安靜,都希望我能想出一個完全之策來。

就在這個時候,耳畔突然傳來了槍聲,密集程度超乎想象。“突突突突”聽聲音正是從營地的南邊也就是上山的路傳來。營地裡的人一陣呼喝,紛紛舉槍反擊。

我們驚異之餘趕緊跑到密林的邊緣,每個人都扒開了一條縫來看。只見一隊人馬十餘人人正往上衝,穿的都是藍白的迷彩服,帶着黑色的貝雷帽和寬大的墨鏡,手裡的傢伙絲毫不比韋曉曦的僱傭軍差。營地的人奮起還擊,可惜頭一番交火就倒下了三個人,有一個人甚至沒來得及拿起槍來,眉宇間就中彈了。

不過短短一分鐘時間,留守營地的人全部陣亡。這隊人在營地搜尋起來,似乎是很希望能得到一些有價值的線索。領頭的一個人轉過身來,一手扣着扳機,一手摁在耳蝸上,很明顯是再和什麼人通話。

等他轉過身來,我們這才驚奇地發現,這隊人竟然是老外!想都不用想,肯定是Jeff的人。看來韋曉曦說的沒錯,Jeff派人來的目的也是搶奪國寶。

葛成鉑說過,Jeff是法國人,這個領隊說的也應該是法語吧。嘰裡咕嚕我是沒聽懂。還沒等我把這件事情想通的時候,旁邊一個小高崗上突然又響起了槍聲,火光噴射——正是僱傭軍埋伏的第一個設伏點發出的。

能吃僱傭軍這碗飯,自然不是水貨。如果剛纔法國人贏在了出奇制勝上,那麼現在僱傭軍要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了。第一槍就打在了僱傭軍隊長的後背,這位隊長話還沒說完就倒在了地上。僱傭軍那邊似乎有一挺重機槍,“噠噠噠噠”不停掃射,法國隊這邊慌忙找地方躲避。

兩個同伴冒着槍林彈雨將受傷的隊長拉到一邊。隊長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努力使自己的情緒平復。他解開軍裝,露出了裡面一件黑藍色的坎肩。

“防彈衣!”我們難以掩飾心中的驚訝,“這些究竟是什麼人?”初始看到葛成鉑的後備箱就覺得不一般了,但是隨後出來的這支僱傭軍和法國人的小型軍隊更讓我們感到震驚。鐵犁山,不再是周家坪一座籍籍無名的荒山了,它已經成了一方戰場!

法國隊長奮力推開隊友,從腰間拔出一枚手雷,拔下拉環後揚手扔出去。恰好扔在了僱傭軍的陣地裡,“轟”的一聲,震耳欲聾,火光刺眼,黑煙升騰。待黑煙散盡後,整個陣地空無一人了。就連重機槍都不見了,只有它的零件碎片散落的滿地都是。

緊接着,法國隊長呼喝幾句,一行人簡單尋找了一番,似是無果於是繼續向前走。過了一會兒,我們從密林中走出來,韓笑看着眼前的幾具屍體,心有餘悸:“這些到底是什麼人,火力這麼強?”

三光蹲下來看着他們留下的雜亂的鞋印,說道:“看他們的鞋印像是防蛇靴,應該是有一定的野外生存的經驗,再看他們的槍法和裝備,在短時間內就可以突破對方的防線,應該是正規部隊出身。”

我的思緒很亂,點上一支菸吸了一口,努力讓自己的大腦平靜下來,然後說:“你們還記得葛成鉑曾經提到過的Jeff吧,我想這些人應該是他派來的。不要忘了,之前我們也知道外國專家來這裡調查人口失蹤的事情,我懷疑是Jeff掛羊頭賣狗肉。”

“難怪韋曉曦說是四夥兒人呢……”崔皺着眉頭,頗有些疑慮。

此時,我們又依稀聽到了遠處的槍聲,儘管聲音很小,但是火力卻很密集。

韓笑凝望北方說道:“四哥,他們又交上火了。”

我扔掉菸頭,踩滅了:“走,咱們也跟上去,看看他們狗咬狗!”

不行了大概十餘分鐘,翻過了一道丈餘寬的深溝,又轉過了一道彎,纔看到第二個設伏點。跟前一個一樣,這裡也沒有留下任何的活口。三光摸了摸屍體的頸脈,說:“已經斷氣了,從屍體上看,一槍正中額頭,直接斃命。這羣人的槍法還真準!”

我們接着向前走,又走了大約十分鐘,最前面的三光突然蹲下來,示意我們也趕緊蹲下,然後藏在路邊的灌木林中。

我們知道有情況,崔小心地問:“怎麼了?”

三光說:“前面的小松林裡有狙擊手!”

“你怎麼知道?”

“我看到了狙擊鏡的反光,你們跟緊我,咱們想辦法繞過去,這邊走。”我們手腳並用地儘量壓低身子,藉着灌木林的掩護,慢慢地走出狙擊手的視線範圍。我們知道,絕對不能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或者是露出半點馬腳。我們甚至都不敢擡頭看前面的隊友,只是看着自己的兩隻手一前一後地幫助我們前行。

忽然,三光停住了,我一不留神撞在了三光的身上:“哎呦!”

後面的韓笑和崔都沒注意,大家都撞在了一起。

我扶正眼鏡,說:“三光,怎麼不走了?”

三光慢慢地站起來,一臉的驚愕之色。我們也都站起來,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不由地大吃一驚!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懸崖,有多深我們說不出來,因爲它就像一隻張開的大口。我們站在邊緣看,只能看到越到懸崖下越黑,就像是一隻專門吞噬黑暗的血盆大口。它通體呈圓形,直徑約有百米左右。這震撼的一幕,足以震懾住我們每一個人!

韓笑驚奇地說道:“太不可思議了!深不見底。”

崔像是一個頑皮的孩子,他雙手搬起一個十來斤重的石頭,扔下懸崖。可是過了許久,我們都沒有聽到石頭落地的聲音。崔的喉結動了一下,“咕咚”嚥了一口口水說:“你說得對,深不見底!”

我正想問三光知不知道這個懸崖其實更確切的說是洞是怎麼形成的,三光卻叫道:“都趴下!”

我們出於本能都伏在了灌木林中,遠遠地望見從對面的小松林裡走出來了一隊人馬——正是韋氏父女和他們的僱傭軍。

大軍說:“你們也看到了,我的兩位兄弟都死了,我不能再讓他們去玩命了,你們給多少錢都不行!”

韋曉曦環抱雙臂,冷笑着說:“那你是要違約了?”

“我們最開始說的是我幫你除掉張佳亮和Jeff的人,沒答應你找國寶。這不算違約,你如果不滿意的話可以找別人來做,不過記得先把違約金給我!”大軍氣定神閒的說道。

韋大開在一旁幫腔:“喂,可你的價錢也太離譜了。直說吧,給多錢你才肯派人下去!”

“三百萬!”大軍伸出三根手指。

“三百萬,你乾脆去搶吧!我告訴你,我韋大開在道上混了這麼久,那多多少少也有點兒人的,你不去,自然有人去!小楊,你下去!”韋大開這一聲吆喝,一個人從衆人中擠出來。

我們一看,這不是昨天晚上在山下吹牛的那個黃毛嗎?

那天晚上,黃毛還在怡然自得的吹噓自己如何如何驍勇,一個人對付三十多人,但現在一聽說讓自己下去,當下面如死灰,結結巴巴地說:“別……別讓我下去,老闆,我……跟你這麼久,求求……求你別讓我下去。”他的手腳不自主地顫抖,顯然是很害怕。

這些小混混的心理最容易揣摩,他們好面子,永遠想給人一種非常強勢的感覺,最引以爲恥的事情就是服軟。可是眼前這個黃毛的這般表現激起了我們強烈的好奇心——這個深不見底的“懸崖”裡究竟有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