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舉起槍對着它們身後就是“叭叭叭叭”連開數槍。可惜我的槍法是在是太爛,十槍就得有九槍打中對面的石壁上,根本打不到河裡。眼見河面的堆積物鼓起來一個長條狀,顯然是巨蟒潛伏在下面,迅速尾隨在三光他們身後。韓笑劈手從我手裡奪過槍支,瞄準後一一點射。巨蟒果然又潛了下去。三光趁機拉着祁鑫上了岸,我們都鬆了一口氣。兩人的身上沾滿了蝙蝠糞便,臭不可聞。金鎖捏着鼻子喊道:“哇,恭喜你中彩了三光!”
三光脫下上衣,使勁甩了甩,沒有搭腔,而是跟我說道:“我在水下看到了巨蟒的樣子,很奇怪。它的前半身是巨蟒,可是下半身卻是一隻巨大的海螺,不知道是個什麼東西。我還在水底找了一下,沒有白瑾的屍體。”
三光提供的線索很重要,最起碼讓我們知道要遠離地下河,因爲巨蟒的下半身是一隻海螺,就意味着它沒辦法上岸攻擊我們;其次就是白瑾依然在世的希望很大。祁鑫因爲剛纔驚嚇過度,昏了過去。當務之急是要繼續趕路,所以必須推選出一個人來揹着祁鑫。當我這個想法提出來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一個人的身上。
“喂,你們不要用這種無良的眼神看着我啊!”金鎖很無辜地說,“我留下來是想看看國寶,不想幹苦力!”
崔搭着他的肩膀,哄着他說:“知道知道,你想看國寶,咱們就得繼續往前走,可是祁鑫不能沒人照顧。我、笑、三光呢,都有自己的另一半啦,避嫌嘛。佳亮那裡攙着韋曉曦也不方便。廖哥殘疾,又有傷。本叔年紀大了,所以呢,只能麻煩你了。搞不好你小子沒準兒因禍得福,最後可以抱得美人歸呢!”
金鎖滿腹委屈:“憑什麼啊,要抱美人歸,我情願跟佳亮換換!佳亮,你來背祁鑫,我去扶韋曉曦。”我不禁笑了,多年的兄弟之情讓我深知金鎖說出這話,證明他是是真的心儀韋曉曦。我看看金鎖,又看看皺着秀眉的韋曉曦,乾脆地說了兩個字:“好呀!”
不料,我正要過去背起祁鑫。韋曉曦突然抓住了我的衣領:“不要……你別過去!”她的聲音很輕,但是在這麼安靜的空間傳過來,每一個人都聽得真真切切。
我怔然問道:“爲什麼?”
韋曉曦看着金鎖,冷不丁冒出了一句:“你能給我安全感!”
這句話不僅讓金鎖大失顏面,也讓我羞紅滿面。說老實話,自從晨雨去世之後,我沒有再想過兒女私情。韋曉曦的確是出落標緻,舉手投足都不失美女之風,我相信如果我之前沒有認識沈晨雨,一定也會像金鎖一樣對她有所心動。只是我已經有了晨雨,她的離世讓我不可能這麼快去接受一段兒新感情。我對韋曉曦只有憐憫,完全沒有非分之想。何況她說我能給她安全感,這句話我還真要仔細斟酌一下。因爲在上大學的時候,女友跟我提出分手,當時我問爲什麼。她的回答很簡練:“因爲你給不了我安全感。”我真得好好琢磨一番了,我張佳亮到底有沒有安全感。
三光從新穿好上衣,邁步朝前走去:“走吧!”韋曉曦死死拽着我的衣領,好像生怕我離開她似的。無奈,我衝金鎖聳聳肩,只好繼續攙扶着韋曉曦。金鎖看到這一幕自然是五味雜陳,崔走上前來拍拍金鎖的肩膀:“走吧,別心裡不平衡啦。”
金鎖不服氣:“崔,咱們多年的好兄弟。你實話告訴我,我和佳亮誰帥?”
崔煞有介事的看看金鎖,又看看我,點點頭說:“嗯,都不咋地。”
崔的話是玩笑話,我自然不會當真。“希望我們老去的時候,仍能聚在一起,談性甚歡地回憶我們當年的倥傯歲月。希望大家都好吧!”這是我大學臨畢業前留給大家的一句話,至今記憶猶新。這些話並非假大空,而是真真切切,發自肺腑的。就像眼前一樣,我希望我們這幫人誰都好。其實在我們的記憶裡,金鎖應該是最憋屈的一個。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倒不是他的長相或者人品有問題,而是他性格柔弱,有點兒優柔寡斷。現在他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我這做哥哥的說什麼都不能往裡插一腳。但是韋曉曦的身世十分可憐,令人很容易產生想去保護她的一種衝動感。不只是我有這樣的想法,三光他們的看法也和我一致,這一點從他們默許我的態度就可以看出來。我想的是,目前只有照顧好韋曉曦,等我們順利拿到國寶後,自然會撮合她和金鎖。
爲了以防地下河巨蟒突襲之類的事件,大家一路沒有再做任何停留,直奔國寶的棲身地。順着凌寧的引路,我們來到了一座小廟。這座小廟使用一整塊巨石挖空了中間部分,造型風格與地上的孤祠相仿,如出一轍。但是能夠造成一座小廟,足可以想象這塊巨石有多大。最奇怪的是小廟的全身都插滿了鋼製的鋼釺,很是奇怪。凌寧指着小廟,說道:“國寶就在裡面。”
金鎖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各位,就別慎着了,走吧!”
“等一等!”韋曉曦突然喊了一聲,她鄭重地說,“裡面很危險,大家一定要小心!”
韓笑略有餘悸地問:“裡面不會又出來什麼怪獸鬼魅之類的東西吧?喂,你不是說沒進去過嗎,你說話得負責,別嚇我們啊!”
韋曉曦很認真地說:“我的確沒進去過。但是我哥哥他們進去了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就見他神色慌張地跑出來了,身上帶着大片的血跡,他一邊跑一邊不停地回頭看,大叫:‘救命啊!’進去的人除了我的哥哥,幾乎全都死在了裡面。”
“噝——”我不由地倒吸一口涼氣,倘若真如韋曉曦所說,那麼我們此行無異於自尋死路。韋世先的手下都是正兒八經的僱傭軍,相比而言我們不過是一羣蝦兵蟹將,他們都全軍覆沒了,我們還不得死無全屍啊?
三光倒是很難得的還保持着清醒的頭腦。他問本叔:“本叔,依你看來這座小廟有什麼問題?”
本叔盯着小廟,眼睛泛着精芒之色,頷首說:“這座小廟,地處地下。爲的是使冤魂不得昇天。而後用鋼釺鎖住人們拜祭的小廟,是想使香火不濟,總而言之一句話,小廟裡的東西絕對不那麼簡單。”
韓笑想了一下,問:“本叔,你當初沒有跟韋世先進去嗎?”
本叔慢慢搖頭,說道:“我當時被韋世先擋在了外面,沒有進去。但是隨後發生了什麼,我一清二楚。韋世先雖然跑出來了,但是他的身後跟着殺出來了一個千年殭屍,我們茅山派稱這種殭屍爲‘屍王’。力大無窮,刀槍不入,而且一旦抓住人,瞬間便可吸光人身上的血。”
我們幾個人均打了一個冷戰。
我正要往下問下去,比如屍王怕什麼之類的問題。廖碧成卻出人意料地大叫一聲:“碧業!”身子向離弦的箭一樣衝了出去,他的速度堪比博爾特了。我們還沒反應過來,廖碧成已經衝進了小廟!
“不好!”我趕緊招呼大家跟上去。廖碧成雖然身手不凡,但是他已經殘廢,萬一屍王此時來襲,後果不堪設想。我們“呼啦”一下全衝進了小廟。只見小廟之內黑黢黢的,伸手不見五指。我們只能靠火把來照明。遠處有三點紅光若隱若現,想必是小廟的香火。這裡已經不知有多少人沒來過了,香火居然不滅,這座小廟果然邪門。廖碧成雙膝跪地,雙手抱起一具骸骨:“碧業,碧業,大哥來晚了,來晚了!”一位鐵錚錚的漢子此時痛哭流涕,讓我們每一個在場的人無不動容。看他悲傷的樣子,莫非這具骸骨就是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