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劍靈並未如德清想的那般殺死喬臣福,束縛在喬臣福身上的拂塵絲緩緩解開,最後收回原狀,葉劍靈將拂塵一甩,指着喬臣福說:“我要殺你,如殺一隻狗。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找德音和尚算賬!你滾下去吧!”
喬臣福見性命保住,長長出了口氣,癱軟在地上。
喬臣福雖然倒了,他那些黑眚蓮子依然在空中爆炸不休,這些蓮子俱是寶器級別,主人戰敗,它們失了主持,就要四散飛去,若是在外面,只要有一顆掉落凡間鄉鎮之中,那麼方圓數十里之內結成死地,飛禽走獸全要死絕,時間長了連花草樹木也要枯萎,斷絕生機,非十餘年之後方能逐漸恢復。
葉劍靈將拂塵向上倒卷,與此同時大吉祥光明雲也涌動升起,將漫天飛爆的毒火包裹進去,強行壓縮,收成拳頭大的金光落在葉劍靈的手上,繼而再次長大,在金光之中生出一朵朵碗口大小的青色蓮花,在他頭頂上迅速綻放,層層疊疊展布開來,如同華蓋,每一朵蓮花裡面都生出一顆黑黝黝的蓮子,彷彿玄鐵鑄造,蓮花瓣輕輕抖動,蓮子飛落如雨,葉劍靈揚起袍袖,將蓮子盡數接於袖中,共是一百零八顆,不多不少。
喬臣福見他將自己的辛苦三十餘年才練成的至寶收去,不禁又急又怒,卻又要搶行壓制情緒,急火攻心,兩眼一翻,昏死在地,被葉劍靈大步走過來,飛起一腳,踢得橫飛下擂臺。
德音高誦佛號,厲聲喝道:“你不是要找我報仇麼?我就在這裡,你下來,咱們另約地方分個生死!”
葉劍靈卻不下去了:“你雖然求死心切,我卻不能讓你如願!”
德音怒道:“那是爲何?你剛纔不是急着要跟我動手麼?”
葉劍靈冷笑:“剛纔是剛纔,現在是現在!你們核心弟子如今被我打敗,還對我下跪求饒,他的法寶又被我收來,你們青蓮宮上下此時定然已經恨我入骨,我若出了這擂臺,豈不被你們羣起而攻之?”
“混賬!我們青蓮宮的人豈會像你說的那般無恥?”德音身後一個青年喊道。
“怎地不無恥?說誰墮入魔教,便不分青紅皁白給殺了!天底下再沒有你們這般無恥之徒!”他站在擂臺上,大義凜然地說,“你們若是不服,儘管上臺來,咱們一對一地廝殺,看看各自的道行根基如何,小爺在這裡,也不怕你們車輪戰!”
德音氣得腦筋迸起多高,恨不能使出金剛伏魔掌將他一巴掌拍死,然而擂臺上有七派始祖留下的禁制,他不登上擂臺,從外面使用的任何手段都會被禁制屏蔽,別說是他,就算是他師父少光真人親自出手也不能撼動其分毫。
德清晃動僧袍,邁步就要上前,面前青光一閃,二師兄德福現身阻攔:“師弟莫要衝動,你還要守青蓮擂。”
德清沉聲說:“雖是如此,青蓮宮除了我之外,散仙以下的弟子恐怕再無人是他對手,總不能讓他在那裡得意,辱及咱們師門吧?”
德福說道:“暫且讓他得意一時,最後決出七強之後,總有見面的時候。你看少光師叔。”
德清回頭往青蓮臺上看去,只見少光真人坐在青蓮椅上,看着葉劍靈臉色陰晴不定,彷彿在沉思着什麼,表情中摻雜着震驚與不解。
德清詫異:“莫非這小子與咱們青蓮宮還有什麼瓜葛不成?”
德福搖頭:“具體情況我們就不得而知了,不過他所用的手段皆是咱們青蓮宮的正宗法術無疑,今天就暫時作罷,晚上回去請教少光師叔再做定奪。況且他佔的是龍泉擂,龍泉派能夠眼睜睜地看着麼?莊勝強必要跟他拼個你死我活,此時此刻,咱們可不能失了分寸。”
德清深以爲然,重新做回椅上,閉目唸經,不再言語。
然而莊勝強也是精明無比,並不如他所願,並沒有上臺去跟葉劍靈拼命,只是叫出五個朝元境後期的師弟,讓他們去取鳳仙擂,葉邦陽先前跟黃蒼嶽打了一場,費勁心力將其擊落臺下,此時還未緩過氣來,這邊龍泉派的高手又來,第一人登場就將葉邦陽打得重傷,那弟子誠心報復,也如葉劍靈一般將其踢落臺下。
鳳仙派除了連秋聲已經再無高手,此時纔是七派會武的第三天,作爲壓軸人物不能輕率登臺,寧致遠派了其他十幾個核心弟子上去,跟對方五人輪番大戰,最終也沒能將擂臺奪回來。
連秋聲請命:“請掌門允許我去,將咱們的擂臺奪回來。”
寧致遠無奈地點點頭。
連秋聲上臺之後,又將龍泉派的最後兩人接連打成重傷,氣息奄奄,莊勝強又派出十名師弟,上前車輪戰,連秋聲抵擋不過,被最後一位呂青鉉削斷左臂,仍然踢落下臺,自此鳳仙派在沒有能力奪回自己的擂臺。
第三天結束,龍泉擂上再無一人登臺,龍泉派奪了鳳仙擂,打得鳳仙派沒有招架之力,也算找回了面子,青蓮宮也有所忌憚,雙方都無人上臺挑戰,葉劍靈落得一天清閒。
第四天的時候,有一位太陽宮的弟子登臺挑戰,不過是跟黃蒼嶽差不多的水平,還不如柯萬仁,被葉劍靈輕鬆擊敗,之後第五天,第六天又是一直清閒。
然而在第六天時,鳳仙派卻忽然出現了一個虯鬚大漢,長得面色棗紅,豹頭環眼,雄渾魁梧,也穿着記名弟子的道袍,一上來就將呂青鉉四肢折斷,擊碎經脈拋下臺去,呂青鉉的弟弟呂青鋒上臺要替哥哥報仇,又被大漢打得垂死跌落臺下,頓時震驚全場,整個龍鳳山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大家紛紛猜測,這個半路殺出來的高手是什麼來歷。
那大漢自稱名叫端木昌功,使用的道法竟然是羅啓強的幻靈秘術,只不過比羅啓強高明瞭不知多少倍,所使用的法寶竟然是一隻幻靈青龍,那龍身長十丈,木髓爲鱗,金精爲角,玄鐵煉爪,天石鑿齒,尤其是一對眼珠,乃是用太陽真精凝結而成,能夠發出太陽神焰,腹內更有一顆百毒玄牝珠,矯矯飛舞,勢不可擋,且這寶貝已經通靈,跟真龍相比也不遑多讓,若是在江河裡遇上個把蛟鼉螭虯,飛撲過去,片刻之間就能嚼食乾淨,精氣血肉,全部吞入腹中,孕養龍珠。
呂青鉉也是快要邁入散仙的高手,卻被這東西上來就給打懵,面對龐大的青龍.根本不知所措,敗局早定,之後呂青鋒雖然加了萬分小心,更將師父所賜一件暴雨天羅放出去,所發出去的火箭冰刀,金符毒砂全被那龍若無其事地吞吸進去,之後連飛劍都被龍爪奪去,打破了用來護身的盤龍玉罩,口噴鮮血跌落臺下,頓時將龍泉派上下鎮住,連龍泉臺上的七星真人都變了臉色。
誰也不知道這實力強橫的大漢是從哪裡冒出來的,看他如此厲害,卻也如葉劍靈一樣穿着鳳仙派記名弟子的衣衫,便都猜到又是從別處請來的外援,不禁紛紛大罵鳳仙派無恥,七星真人更是跑到鳳仙台上跟寧致遠吹鬍子瞪眼,冷嘲熱諷,甚至拉開架勢,要跟他在外面單挑,呂氏兄弟是他最心愛的兩名弟子,如今被打成重傷,他又是心疼又是氣憤,也顧不得在人前失態了。
寧致遠卻只能苦笑,不住聲地給七星真人賠不是,並且送上丹藥給受傷的弟子治療,七星真人只當他是惺惺作態,把丹藥全扔在地上,砸成稀巴爛,告訴寧致遠,今天的事情絕不算完!
回到龍泉臺上,七星真人窩火不已,莊勝強過來請戰,他本來要守龍泉擂,又是弟子中的領袖,若要登臺,虛得稟報師父。
七星真人強壓怒火:“強兒,你過來!”他從袖中取出一件寶物,“此寶名叫穿心鎖,乃是我這些年來修道隨身所用的煉魔至寶,轉能鎖魂奪氣,定魄攢心,那人就算是又天大的本領,一旦被此寶穿心而過,也只能任你宰割!”
他傳了用法,莊勝強謝過師恩,帶着寶物正要下龍泉臺,七星真人又把他叫住:“你且等等,這穿心鎖雖然厲害,但此寶通靈,你以前沒有用過,恐怕有所閃失,我再把龍泉印給你!”說完又取出一方小印,周圍龍泉派弟子無不大驚失色。
若說起龍泉派的鎮教之寶,當屬七星龍淵鼎,跟鳳仙派的八寶鳳陽爐地位等同,都是由兩派開山祖師所煉,虛靈寶器,後代傳人都得當成老祖宗一樣恭敬,每次使用都要上香叩拜,供奉非常。鳳陽神爐歸鳳仙三聖掌管,龍淵神鼎歸龍泉二老看管,俱都深藏門派禁地之中,就算是門派中的長老也難得一見。而兩派弟子也都各以此兩件寶物爲尊,紛紛仿效,煉鼎制爐,鳳仙三聖每人都有一爐,龍泉派中更有七大名鼎,七星真人手裡就有一個七星雲雷鼎,位居龍泉七鼎之首。
除了這一鼎一爐,還有一印一令,是兩派權柄的象徵,鳳仙令一直在鳳仙老祖手中,溫養三千餘年,成了虛靈寶器,那龍泉印自從始祖龍姑渡劫失敗之後,每代只傳掌門,經過歷代人的溫養祭煉,也已經逐漸開始形成虛靈,只因其威力太大,往常七星真人跟別人鬥法都很少使用,今天竟然拿出來給莊勝強,可見七星真人已經憤怒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