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賢海、管昊、段鵬三人都希望跟着師傅去帝都,但王嵩考慮再三,還是讓三人留下來,畢竟春天孤兒院這裡還是需要他們,不過王嵩也答應三人,如果在帝都沒有事情,他會盡快建立自己的道館,到時候再讓他們過來。
在離開的前一個晚上,王嵩一直陪着老人,看着李逸峰蒼老的面容,王嵩只覺得心酸,這個老人爲了他們這些孤兒,奉獻了一生的光陰,沒有享受到一天的福分,王嵩暗暗發誓,將來有成,一定要讓老人過上好的日子。
第二天一早,王嵩悄悄地起來,沒有驚動任何人,離開了春天孤兒院。
他沒看到,一個老人的身影站在房內窗前,默默地看着他遠去的背影。
帝都機場,三男一女走出大門。
其中領頭的一位氣勢攝人的中年人,後面跟着三位年輕人,其中一位身穿白色運動服的少年,只稍稍拉後前面中年人的半步,後面一男一女年齡都稍稍比這位少年大些,又落後少年半步。
機場外兩位身穿黑色西服,戴着墨鏡的年輕人看到四人出來,忙過來相迎,接過幾人的行李,將四人帶到一輛黑色的別克商務車面前。
“原科,一路辛苦了!”拉開車門,駕駛室一人摘下墨鏡,衝着中年人呲牙一笑。
“讓你來接我們,嘿嘿,好大的面子啊。”中年人臉上露出微笑,和來人握了握手。
幾個人鑽進了車,好在車內空間大,倒也不嫌擁擠。
“譚科長!”中年人後面跟着的一男一女都恭敬地向駕駛位置上的人打招呼。
只是那個少年靜靜地觀察着那人,眼睛微不可察地眯了一眯。
路上,中年人先向少年介紹開車的男子:“王嵩,這是國安三處情報科的科長,譚綸,是耍紅拳的,是高三先生一脈。”
又向譚綸介紹少年,“老譚,這就是王嵩。”
譚綸擡眼望後視鏡裡的少年,細細打量一番,便看出來這個少年的不同之處,臉容和身材都不粗壯,但渾身如銅澆鐵築,穩如泰山,雙目炯炯有神,仔細看時,又發現這人在顛簸中不停地微微震動肌肉,無一處不合拳意。
譚綸眼神漸漸眯起,渾身氣勢也慢慢放了出來,他忽然對這個少年有一種危險的感覺,這是長年打拳練就出來的一種直覺,雖然王嵩並沒有表現出來敵意,但其一舉一動,都暗含拳理,只有在同一境界的暗勁高手面前,纔會形成一種直覺。
譚綸心中感嘆,他實在不敢相信,這個少年才進入國術界才區區兩年時間,這似乎不能夠簡單用天才來形容了,這有些妖孽的少年身上,究竟隱藏着什麼樣的悟性!
二十歲的暗勁高手,是何等的天才,如果能夠繼續成長下去,譚綸不由得想起了幾個人的名字,這些人都是名動一時的天才人物,像楊麟雨,像十年前的董天誅。
王嵩也在仔細打量着這個紅拳高手,此人濃眉大眼,鼻樑很高,如同西域之人一般,手足都非常修長,肌肉高高玟起,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王嵩從見這人第一眼就知道,這是個功夫不下於原振華的暗勁高手,這讓王嵩心驚不已,以往連明勁巔峰都看不到幾人,誰知這幾天,連續見到了數位功夫進入暗勁的頂尖拳師,不由得感嘆國家公器就是國家公器,個人再厲害,也不可能和整個國家的專政機構作對,一個正科級幹部,都是一流的拳師。
其實王嵩這麼想,卻是有些失之偏頗,這個正科級幹部可不同於一般的部門,而是全國最爲神秘的國安部門,而且是三處,這可是直接受一號首長領導的機構,整個國術界暗勁高手有多少?放在暗世界,一個暗勁高手都是開宗立派,一代宗師式的人物。
有很多二三流的門派,最厲害的高手也不過是明勁巔峰,就如同白鶴門一樣。
兩人互相打量了,譚綸咧嘴一笑,笑道:“這麼年輕,怪不得領導老掛在嘴上,以後有機會,咱倆過過手。”
車子穿過六環,在遠離帝都中心的郊區停了下來,王嵩擡眼望去,看到矗立眼前的,是一棟復古式建築,就如同在時光長河中穿越而來的全木質結構,琅環曲折,勾檐飛角,大門是硃紅色的,上面八十一顆銅釘,金黃閃目。
兩名全副武裝,荷裝實彈的衛兵站在門前。
譚綸拿出證件給衛兵檢查之後,驅車進入院內。
進入大院,王嵩才發現,裡面不是一般的大,一重重的院落,連綿遠處,一排一排現代化的建築拔地而起,在古典式的外圍包裝下,現代化的氣息撲面而至。
劉強、夏妙瑛兩人回了所在部門,由原振華和譚綸帶着王嵩穿過數重院落,來到一處三層樓建築,往來熙攘,不時有人向原、譚二人敬禮或是打招呼。
來到三樓,原振華、譚綸收起了笑容,臉上保持着非常嚴肅的神色,徑直來到走廊最後一個房間。
輕輕敲門,門內立即傳來一把溫和的聲音:“請進!”
三人推門而進,王嵩的目光直接落在了一張大桌子後面坐着的一個人身上。
王嵩微微有些愕然,因爲這人實在是太普通了,一身制服,大蓋帽放在身邊,一張臉似乎放在人羣裡誰也無法留意,大約六十餘歲,五短身材,戴一副眼鏡,斯斯文文地,只是不留意間,會閃出兩道精光。
“報告,王嵩帶到。”原、譚二人立定敬了個軍禮。
“哦,辛苦了。”老人擡起來頭,回了個軍禮,道:“振華、譚綸,出去吧,我和王嵩談談。”
“是!”兩人輕輕退出,將門帶上。
“坐吧!”老人親自去倒了杯茶,放在王嵩身邊的茶几上,王嵩忙雙手接過,待老人坐下,才坐了下來。
老人微不可察地點頭,似乎對王嵩的態度比較滿意。
“我叫那五,是國安三處的負責人,老一輩的國術界人可能聽過我,年輕時,我也愛耍個把式。”
王嵩一凜,他沒有料到,這個老人就是國安三處處長,而且還是個國術界中人,而且他根本看不出老人身懷國術,老人全身上下,都返璞歸真,已經和普通的老人沒有半點區別。
王嵩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句話:“拳到自然,返璞歸真!”
這個老人的境界似乎比武教授和永智首座還要高,難道是化勁高手?
“王嵩,這次找你來談話,是代表組織,代表國安三處,你的簡歷我們已經整理了,像你這樣的年輕人,正是國家需要的人才,希望你能加入國安三處,爲國家盡一份力,不可辱沒了你一身的本領。”
老人抖出了一席話,雖然王嵩隱約想過這次國安三處找自己來帝都的目的,但如今證實了,反而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王嵩,爲國效力是公民的義務和本份,”老人曲着身子,手指敲動桌子,眼神之中射出與平凡截然不同的光芒來,這時的老人才有了一份絕世高手的風範,“記得前些時候有個什麼‘蜘蛛俠’的電影,裡面的一句話我很贊同,‘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國術界人有過人的能力,就應該爲國家承擔責任。”
王嵩心裡更加覺得古怪,這老人還挺有愛好的,雖然《蜘蛛俠》並非前些時候出來的,而是數年前就已經上映了,但從這個威嚴的老者嘴裡說出來,還是讓王嵩說不出的奇怪。
“那處長,這是一件大事,”王嵩沉吟說道,“我需要時間好好想想。”
那五覺察到王嵩的謹慎,不禁露出更加欣賞的神色,這小子有原則,有立場,而且進退有據,處事自有一番年長者都沒有的風範,實在是難以想到,這小子纔不過二十歲的年紀。
“古語說,‘學成文武藝,貨賣帝王家’,希望你能加入這個大家庭,我輩國術界人,除了追求武道極致之外,還要追求人生價值,我黨代表的是國家,是人民的利益,爲國家服務,也正是我輩習武者所追求的人生價值。你好好想想吧。”
老人說完之後,便拿起電話,叫了一個瓜子臉的女孩進來。
“小左,你幫王嵩安排一個住處,順便幫他辦張卡,他的起居就交給你了。”老人吩咐。
那女孩點頭答應,王嵩見事情已了,便起身告辭,跟着女孩出了辦公室。
“你就是王嵩?”女孩上下打量着王嵩,大咧咧的目光毫無顧忌地掃描着,“怎麼這麼年輕啊,你面子真夠大的,領導都念叨好幾天了。”
王嵩笑笑,只道:“麻煩你了。”
女孩也露出了微笑,伸出了潔白如玉的皓腕,道:“我是左清心,認識你很高興。”
笑容讓左清心整張清秀的臉龐更加生動起來,王嵩也頗喜歡她的爽直,伸出手握住,也自我介紹道:“我是王嵩,請多多關照。”
兩人相視呵呵一笑。
左清心將王嵩帶到了一個宿舍,是一間六十平米的房子,乾淨整潔,而且應有盡有,她把出入登記卡和食堂卡都交給了王嵩,並指點他哪裡可以吃飯,哪裡可以活動之後,最後丟下一句:“你先休息,有時間我帶你出去逛逛。”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