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從窗外灑進房間,照在王嵩身上,猶如讓他披上一層金黃色的紗,王嵩長長吐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左眼之中透出淡淡金光,右目之中閃過一絲黑芒,兩者都是一閃而過,快不可察。
他似乎有些迷茫,但一會之後,便清醒了。
“名竅之內,暗藏真神,方寸之內,心魔滋生。”王嵩默默地想到《唯我心經》上所言,暗吶道,難道一切殺心等負面情緒到了一定的程度,就會產生心魔嗎?
王嵩隱隱感覺這可能是自己以後最大的隱患,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改從何着手,而且對於自己識海中無法讀到的“大日如來經”,還是曾經出現的佛尊魔眼,他都有一股無法掌控的恐懼感。
“只有努力提升自己的實力,等到自己到了境界,這些東西恐怕都不足爲慮了。”王嵩下定決心,默默地對自己說道。
咚咚的敲門聲傳來,王嵩打開門,門外一個纖纖少女,臉色瘦削,清秀蒼白,正是何雨荷。
她手中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杯豆漿和一碗稀飯。
見到王嵩,她蒼白的臉上有一些嫣紅,似乎頗爲不好意思,吶吶說不出話來。
王嵩心裡頗爲高興,露出微笑,忙將她讓進房間,接過她手上的托盤。
“謝謝,”王嵩感謝說道。
“你今天要去南天大酒店,我們一起過去吧。”何雨荷說話。
“額,”王嵩一怔,想起了與司棋的約定,低沉了一會,“我今天和司棋師傅越好一起過去,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就一起過去吧。”
王嵩坐下來,對何雨荷說道,“我本想去找你的,我想問你一件事。”
“你說。”
“何老拳師究竟是敗在誰的手上?”
聽到王嵩的問話,何雨荷臉色一白,清秀的臉龐變得有些失神,雙目之中射出仇恨的光芒。
“他是日本拳術柳生家族年輕一代拳師柳生殺神,這人武道極其高明,而且天賦極高,被稱爲柳生家族最爲天才的拳師,而且,他也是暗勁高手。我父親只在他手上走了五招。”
“柳生殺神!”王嵩默默唸了一遍這個名字,覺得這個名字有點熟悉,終於想起來,那五曾經告訴過他,日本柳生家族是日本武術界極爲有名的世家,不僅精習拳術,而且劍道也極爲出色。這一次“八國黑拳聯盟”那五曾告訴王嵩,有日本柳生家族、以及日本第一家族“宮本家族”派出的青年高手混跡於內,想不到,何汝剛竟然會死在這個人的手中。
王嵩殺心不可抑制地升起來,記着這個名字,在擂臺上,一定要將他擊殺。
不過王嵩自然也不會太過自大,畢竟這個人也是暗勁高手,要在擂臺上擊敗這個人,也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放心吧,”王嵩即是對何雨荷說,也是對自己的心下了決定,“柳生殺神被我碰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何雨荷看着這個與自己恩怨糾結的少年,心裡升起了絲絲感激之情。
勞斯萊斯魅影系列一款車上,坐着四個人,王少充當司機,副駕駛位置上是王嵩,後面坐着兩位美麗的女人,一個清秀絕倫,一個豔麗無儔,兩個女人不停地打量對方,愛美是天性,比較也是天性,她們都在暗暗比較着。
司棋臉上又泛起了笑容,瞥了一眼前面坐着的王嵩,笑道,“看來楊師傅你豔福不淺啊,每一次總是身邊圍着我見猶憐的美人兒。”
王嵩臉上愕然,不過他也沒有吭聲,和女人說話較勁,那是傻子。
司機見王嵩沒有說話,鼻子裡輕輕哼了一聲。
車子平穩地走進了一座大廈,這座大廈足足有六十多層高,底層呈六角,因爲到了傍晚,所以在亮如白晝的輝煌燈光下,散發出無比迷人的,紙醉金迷的氣息。
金黃色的大門,一層層的透明觀光樓層,仿古式的大廳,哥特式的樓頂,兩旁數十顆粗大的棕櫚樹圍繞着整棟大廈,一塊巨大的石頭上,五個大字如同劍削——“南天大酒店”
酒店服務人員將車子引進停車場,停好車子之後,四人下車,又來了一名臉容俏麗,身材修長的女服務員臉帶微笑在前面引導,將四人帶到電梯旁邊。
電梯打開,王少一馬當先,四人進入電梯,裡面又有一名身穿制服,明顯露出傲人身材的電梯小姐,用恭敬而且帶着甜膩的聲音問:“請問客人去哪裡?”
王少拿出一張綠色的卡片,遞給那名電梯小姐。
那小姐臉色微微一變,隨即臉上的笑容更加甜膩,她將卡片拿到電梯的角落處,放在一個感應器上面一放,隨即滴滴一聲發出,過了不久,電梯停了下來,突然從電梯的後面打開了一扇門,王嵩好奇地看着,頗覺得驚奇。
司棋橫了他一眼,嘴裡吐出幾個字,“土包子。”
幾人從電梯出來,又有兩位穿黑衣的大漢過來,王少拿出四張請柬,大漢拿出一個機器,檢查了一下,發現沒有問題,隨即領頭帶路,將四人迎進一個包廂。
這包廂足有五十平米,裡面有小小的酒廊,一圈真皮沙發,一整面的落地玻璃,富麗堂皇到了極處。
“好享受啊!”王嵩微微嘆氣,他終於感覺到這些有錢人是如何的紙醉金迷,驕奢享受了。
幾個人坐在沙發上,王少揮手將酒保、服務員趕走,王嵩定睛往玻璃外面望去。
這一眼望過去,王嵩才感到異常心驚,一個如同角鬥場一般龐大的場地上,足足有數千平方大小,也不知道這麼大的空間是如何開鑿出來的,四周滿滿地圍繞着足足有幾萬張椅子,上面至少有三分之一坐着瘋狂的人。
其中有東方人,有西方人,有亞洲人,也有歐洲人,各種膚色的人都有,s市是華夏國世界之窗,是對外的窗口,在這裡有無數外國的商人、學生……在此地生活或是工作。
無數人揮舞着拳頭,嘴裡不停地喊着什麼,猶如宗教信徒一般狂熱。
場地中間是一個大型的平臺,上面是一片沙爍搭成的擂臺,頗爲蒼涼和荒蕪,猶如古代那絕望的角鬥場,只有生者才能下臺。
王嵩深深地吸了口氣,震驚地看着遠處那猶如電影畫面一般的擂臺。
不過王少、司棋和何雨荷都看過這樣的場面,臉上都無異色。
“這個酒店的後臺聽說是一個超級集團,據說這個集團的實力不在楊家‘太極集團’之下,在國際暗世界的勢力都是極爲雄厚的,”王少看王嵩像一個土包子一樣不停地用驚歎的眼神打量着賽場,不由得賣弄道,“這是s市最大的黑拳賽場,也是華夏國最大的黑拳賽場,兩日後的大賽也是在這裡進行。”
與這個賽場比較,那高進破爛的地方簡直就是一個乞丐窩,這裡就是一座皇宮。
而黑拳界也分爲散拳比賽和正規比賽之分,像高進那樣小規模的黑拳比賽更多,也形成了一部分的市場,而能真正上規模的比賽,像南天大酒店地下黑拳賽場這樣規模的並不多。
“暗世界,”王嵩暗想,“這是多麼陌生的世界,我雖然學習國術兩年多,卻仍沒有涉及這個世界。”
這是一個廝殺、血腥、而且擁有自己一套準則和規則的世界,王嵩心中對這個世界,似乎內心裡還有一些期待。
此時的廣場中央,一個鐵塔似的黑人和一個矮小的黃皮膚年輕人,此人全身鼓脹,一條條流線型的肌肉讓人驚歎。
王少微微有些興奮,指着那個黑人對大家說,“這是來自南非的‘鋼鐵殺人機器’裡維斯,他的拳頭能將鐵板擊穿,也能砸碎一頭牛的頭骨。”
“那個黃皮膚年輕人是什麼人?”王嵩卻對另一名年輕人感興趣,他明顯感覺,這個人雖然看樣子似乎被那黑人逼得步步退避,其實是因爲此人一直在保存體力,利用靈活的身體躲避那黑人強悍的攻擊。
“是個新人吧?”王少沒有留意,只瞥了瞥那年輕人,“只懂得閃躲,一會就會被裡維斯一拳打死的。”
“恐怕待會被打死的,是那個什麼裡維斯。”司棋淡淡地說話,本來她和王少在一起的時候,是從來不曾出聲的,如今王嵩在側,她倒是偶爾也發表一下見解。
“嗯,”王嵩也點頭,“這黃皮膚的年輕人打到現在,所費的體力微乎其微,全身勁力運轉,等到大個子黑人氣勢稍弱,恐怕這個年輕人就要反擊,而且此人手掌之間指甲伸長,恐怕練得是掌上勾拿刺扣的功夫,這功夫小巧陰毒,捱上就死,那大個子黑人恐怕很難安然離場。”
司棋眼睛一亮,暗暗點頭,這少主果然眼光獨到。
大個子黑人“鋼鐵殺人機器”裡維斯心中急躁,他那如鋼似鐵的的拳頭往往只有一線,就能碰到那小個子杜文熙,但總是間不容髮地被他避過,這個懦夫只會閃躲。
裡維斯聽着場外無休無止的尖叫聲,不由得由開始的興奮變成了現如今的急躁,而且微微有些氣喘。
對面杜文熙眼睛一亮,騰地一矮身,速度明顯加快,貼着裡維斯的拳頭滑過,一個竄身,雙手如勾,蹭地跳到了大個子黑人的身上,雙腿緊緊地夾着裡維斯的腰間,雙手成爪,十根手指上的指甲發出冷幽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