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小槍王”南如笙是什麼人?號稱是東南國術界最天才的年輕拳師之一,雖然無法和以前的董天誅和楊麟雨比,但也是天才橫溢,二十多歲就已經晉入暗勁層次,是李書文形意拳“神槍門”號稱直追祖師爺的最有前途的弟子。
這個少年即便是段老再高看一眼,在大家的心中也絕不可能與南如笙相提並論,誰知道這少年似乎語氣中對南如笙不屑,似乎還曾與南如笙照會過。
王嵩在北京時曾跟隨繆言、原振華等人去一家無名酒店吃飯,在那裡和一個少年起了衝突,後來少年帶來一個青年拳師,就是“河北小槍王”南如笙。
對此人,王嵩雖然沒有交過手,但對此人人格甚爲不恥,當時見到王嵩三人都是暗勁高手,沒有把握,便留下一張裝有支票的信封和幾句化干戈爲玉帛的場面話,就走了,這樣的人雖然似乎沒有骨氣,但王嵩也不願意與這種隱忍,而且功夫極高的青年拳師起衝突。
然而,這南如風一而再、再而三地挑釁白鶴門,甚至挑釁自己,也是王嵩不能容忍的,故此,王嵩便也沒有好臉色,語氣十分不客氣。
聽到南如風問話,王嵩也沒有興趣答話,不再理會此人,望着兩位老者,問:“王老、段老,不知道要參加拳賽,要通過什麼樣的考驗?”
段老深深地看了這個少年一眼,似乎眼前這個土氣的少年身上還有不爲他所知的秘密。
“現在各方勢力、以及來幫拳的代表都已經在現場,楊師傅,我們是這樣考慮的,不如今晚在這裡大家搭搭手,如果能讓大家認同,自然可以代表初賽,不過在此之前,雨荷小侄女必須表個態,這楊晨師傅願意代表白鶴門出賽,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段老回頭問何雨荷,王嵩代表白鶴門出戰,自然要問白鶴門當代掌門人的意見。
旁邊南如風見王嵩完全不理會自己的問話,不由得臉上青筋爆出,怒火簡直要溢出胸口。不過他也不敢在此放肆,只好把滿心的怒火壓了下來,以後找機會再讓這個土包子知道自己的厲害。
他心中早就認定這個少年是胡吹大氣,有名無實的傢伙,不過他性格也頗爲陰沉,就像毒蛇一樣,先隱藏起來,再伺機咬一口。
何雨荷見段老問話,眼睛望着王嵩,遲疑半響,終於暗自嘆了口氣,腦海中浮現孫少綱臨死前跟自己交代的話。
“我……我願意讓王,不,讓楊師傅代替白鶴門參加拳賽。”
她終於承了王嵩的情,將心中一點恨意隱藏,部分接受了王嵩表達出來的善意。
她也知道,即便是王老、段老讓自己出賽,她的功夫也只是自找死路,沒有半點成功的機會。
一旁站着的王少看着何雨荷複雜的表情,他心中對這個倔強的女孩極有好感,如今看到這番情景,不由得心中狐疑,難道何雨荷和這土包子之間有故事,楊晨幫白鶴門出賽,莫不是看上了這個美麗溫婉的女孩?
且不說王大少在這邊胡思亂想,王嵩聽到何雨荷的回答,心中一輕,登時也覺開闊起來,心裡似乎搬開了一塊石頭,雖然他和孫少綱是擂臺決生死,但畢竟孫少綱是死在自己手上,整個白鶴門也是因爲自己而衰落下去,他間接必須承擔責任,所以,他也決定,以後對白鶴門多多扶持,多多照顧,這此既然要參加黑拳賽,也是一個替白鶴門揚威名,替何汝剛報仇的機會,也在某方面算是還債的意思。
心頭一鬆之際,王嵩的精神力又有了一絲進步的感覺,似乎整個心神都有一種微小的蛻變。
王嵩不由得想起《唯我心經》上一句話:“破心結,勇往向前。”
這就是心結嗎?
“好,”段老一錘定音,“現在開始吧,去院子。”
段老、王老兩人在前,帶着衆人來到後院,此時後院已經準備好,無數傭人將桌椅擺好,放上清茶水果,中央空出一片草地。
大家落座之後,氣氛熱烈起來,不少關係好的拳師也都竊竊私語,談論着。
南如風和幾位相熟的拳師坐在一起,眼光看着不遠處與何雨荷坐在一起的王嵩,狹長的眼睛裡露出了一絲陰寒的光芒。
王嵩與何雨荷坐在一起,兩人都有一些尷尬,只默默喝着茶,沒多久,一個白色的身影也坐了下來,兩人一看,一個大背頭,正是王少。
王少沒客氣,就直接一屁股坐下來,問王嵩:“楊師傅,你和雨荷認識?”
王嵩不禁遲疑,他和何雨荷還真談不上什麼關係,就在此時,旁邊何雨荷淡淡地說話。
“楊師傅是我的朋友,也是少綱的朋友。”
“哦,”王少呵呵一笑,對王嵩感激說道:“楊師傅,非常感謝您替雨荷出頭,以後咱們就是朋友了,有什麼事,以後您說話,我王大川絕無二話。”
王嵩聽到這話,不由得臉色古怪,看了他一眼。
何雨荷也是臉上一紅,不由得一嗔,語氣也變得冷淡。
“王少,這個不勞你費心。”
王少不由得尷尬一笑,不過他臉皮厚,眨眼恢復過來,依舊笑呵呵地看着何雨荷。
何雨荷無奈地瞥了一眼他,便不理會了,只對王嵩說道:“我父親是死在東洋日本柳生家族高手柳生殺神的拳下,他的拳術融合一刀流、合氣道以及柔術爲一體,化劍法爲拳法,很厲害,你……要小心。”
王嵩臉色沉重,自從他見識到了這麼多高手之後,他已經完全沒有了小覷他人之心,這些國外的高手,絕對不簡單,而且他們都有兼容幷蓄的意識,能化他人拳術爲己用,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王少也是心情沉重,收起了笑容,“不用擔心,這一次我們的對手確實非常強大,就在上一次比賽當中,我們這東南能排入前十的頂尖黑拳手,被人三招兩式就打死在臺上,我們損失很大。”
王嵩點點頭,一股沸騰的熱血漸漸涌動。
這時,王老站了出來,中氣十足的嗓音傳遍整個後院。
“好,多餘的話咱就不說了,現在,除了預訂的五個名額之外,還有五個名額,有願意參加的師傅,就請上臺搭手,評判就由我們兩個老傢伙來,大家有沒有意見?”
“沒意見!”大家紛紛表態。
“嗯?”王嵩眉頭一皺,有些疑惑:“有五個預訂的名額?”
王少忙向他解釋:“不錯,這五個人都是東南暗世界,拳術界被大家公認的年輕拳手,因爲這次不像以前,隨便可以上擂臺鬥拳,而是規定了年齡,就是說,在四十歲之前的拳手之間的對戰,這是對方提出來的,看樣子,是想扼殺我們拳術界的新起之秀,扼殺我們華夏國術界的未來。”
王嵩不禁對王少刮目相看,這人看似大大咧咧的,其實也是有腦子的,從這麼一個提議可以看出八國黑拳聯盟的險惡用心。
“代表我們出賽的五位年輕高手是:神槍門的‘河北小槍王’南如笙、‘七星螳螂門’羅震天、‘紫衣閣’司棋、東南第一拳‘坦克’以及‘太極門’楊宗師的二弟子張月輪。”
“紫衣閣?”王嵩登時失態,手上端着的茶杯幾乎要摔落在地,心裡波動極大。
天啊!那是天誅姐姐的‘紫衣閣’,王嵩幾乎有仰天長嘯的感覺,兩年了,這兩年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了與大姐姐有關的事情了,兩年了,無時無刻,王嵩不在想念這位帶領自己進入到國術界,給了他第二次生命的女人。
只是,從那時起,任憑他如何打聽,都無法得知這位謎一般的女人下落。
現在,他總算是聽到了“紫衣閣”的消息,只是不知道這個叫司棋的人是否是大姐姐身邊的人,能不能在她的身上獲知姐姐的下落。
何雨荷和王少看到王嵩如此失態,登時都吃了一驚,王嵩一直給他們的印象都是智珠在握,冷靜異常的,像這樣面色大變,激動異常的場景並不多見。
“王少,”王嵩語氣中蘊含少有的焦急,望着王少,“你能幫我一個忙嗎?我想見一見那個‘紫衣閣’的司棋。”
“哦,我當什麼事呢,”王少一笑,說道,“你不是見過嗎?就是開始和我一起的那位女子。”
“什麼?”王嵩一驚,他登時想起了那女人嘴角含意深遠的笑容,頓時心中火熱,
“她絕對知道大姐姐的下落,否則也不會如此古怪。”他忙舉目四顧,想找到那神秘女子司棋的下落,誰料在人羣中根本沒有她的身影。
“她老是神神秘秘的,別找了,這樣的場合,那女人不會出現的。”王少告訴王嵩。
王嵩心中一刻也等不及,正想起身去找,臺上已經躥上去一個影子,一陣陰柔的聲音傳了過來。
“‘神槍門’南如風,想和‘白鶴門’的高手請教。”
南如風陰柔的聲音傳了過來,而且指名道姓要愵戰王嵩,其語氣裡“高手”二字咬得特別重,其諷刺意味甚濃。
王嵩一滯,只得把這事放在一旁,緩緩站起身來,帶着冷意的眼神望着臺上的南如風,心裡一股殺意竟然透了出來。
段老敏銳地感覺到了這一股殺意,不由得眼睛一眯,眉頭一皺,暗道這少年殺氣好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