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嵩雖然有一些印象,卻沒有認出這個人來。
那中年人呵呵一笑,說,“王師傅,前些天你和我們大師兄比試,我見過您一面,當時還沒有太在意,現在想起來,還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啊。”
王嵩腦海一亮,登時想到了,他和思思買手機的時候正碰上孫少綱和他的未婚妻,何雨荷,兩人較量一番,把地都震碎了,接了孫少綱的挑戰貼之後,出來時,正碰上了這個人,看來這人是白鶴門的弟子。
“你是白鶴門的?”王嵩握了握他的手,臉上露出微笑。
那中年人單掌用力,骨節咯吱吱作響,臉色突然有些蒼白。
王嵩見到他臉上突然冒出豆大的汗水,不由笑容更盛,手掌將勁力收回。仍是一身飄逸地站在那裡,猶如一個高中生一樣。
不過這個中年人已經吃盡了苦頭,右手掌幾乎已經麻木了,心裡暗自駭異這年輕人的勁力之深。
“王師傅果然不凡,佩服,在下白鶴門川東昇,請問你是來找我們大師兄的?”
王嵩點了點頭,眼眸忽然看了看旁邊一臉奇怪神色的女接待員,她不明白,高高在上的大廈行政經理川東昇,怎麼一副武俠電視中的口吻,而且對這個年輕人這麼恭敬。
川東昇轉身對女孩說話,語氣倒是馬上變得十分威嚴,“王先生我親自接待,去倒杯茶到貴賓室。”
川東昇把王嵩迎進了一間整潔乾淨,現代化的辦公室,語氣有些不善,“王師傅還真是神通廣大,居然知道這間大廈是我們白鶴門華南六地的分部。”
王嵩莫測高深地笑笑,他自然不會把事實說出來,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說,“川師傅,今天我是回戰帖來的,請問孫少綱在不在?”
川東昇嘴角一動,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了一組號碼,“大小姐,王師傅要見大師兄。”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才傳出了一聲低沉的女聲。
“帶他上來吧。”
川東昇帶着王嵩順着觀光電梯,直達28樓。
已進入28樓,竟像突然從現代社會一下子來到了古代,深紅色的紅木窗柩,大門洞開,方圓四百餘平的青色地板,全部都是韌性極強的夾桃木,中央一座太極圖案,四方分乾、坤、巽、兌、艮、震、離、坎八卦之位。
整個到場有五十多個身着鬆垮白色功夫褂子的人正頷勁推手,練習太極把式。
領頭的是一個白鬚飄飄的老者,一副仙風道骨。
不過王嵩拿目掃過,此人雖然步伐一絲不苟,雙手勁力充沛,卻不過是明勁層次,而且是剛剛踏入明勁的層次。就是川東昇也能輕易擊敗此人。屬於中看不中用的。
王嵩知道,白鶴門以太極拳館爲掩護,不過是掩人耳目,這個人也不過是打工的,純靠賣相,
川東昇沒有理會其他人,徑自帶着楊晨穿過大堂,來到了一處走廊,走進一間只有數坪大小的房間。
房間裡面白色乾淨,中間只有一個蒲團,在西面角落處一個銅人雕塑,身上紅黑兩色標註無數穴\位,還有紅藍兩色的經絡。
“北宋鍼灸銅人”王嵩眼神眯起,打量起中間白衣白褂,穩坐蒲團上的清秀女子,正是與自己一面之緣,白鶴門門主之女,孫少綱的未婚妻何雨荷。
何雨荷平復心境,掐了手訣,睜開雙目,一雙電似的妙目望向王嵩。
川東昇低頭慢慢退了出去。
王嵩背手來到北宋鍼灸銅人面前,嘖嘖讚歎,彷彿沒有看到何雨荷的目光,“北宋天聖五年,宋仁宗詔命翰林醫官王惟一所製造,高度與成年人相近,胸背前後兩面可以開合,體內雕有臟腑器官,銅人表面鏤有穴位,穴旁刻題穴名。同時以黃蠟封塗銅人外表的孔穴,其內注水。如取穴準確,針入而水流出;取穴不準,針不能刺入。世人都知此銅像爲醫學至寶,誰也不知道對於國術來說,更是具有意義。”
王嵩回過身來,“白鶴門果然不愧是百年傳承的國術名門,我王嵩必會以十二分的精神來會一會孫兄的‘鶴形八打’,這是我的回帖,請何小姐轉交孫兄。”
何雨荷凝目看回帖,信封表面端端正正地寫着“天誅門王嵩”五個字的落款。
“天誅門?”何雨荷眉頭一跳,疑惑道,“這個門派我們並沒有聽說過,王嵩你的師門不是少林,或是武式太極嗎?”
“天誅門是我創的,”王嵩微微一笑,“我會讓它名聞天下的。”
說罷,轉身走出門外。
望着他的背影,何雨荷竟然有一種覺得他背影無限擴大的感覺。
華南軍區家屬大院,數名全身荷彈,全副武裝的士兵站立在大院門口,一輛車緩緩停在了門口,車牌是軍字打頭。
當兵地敬禮,察看了一下通行證,立刻恭敬地放行,車子緩緩地到了一處院落,停了下來。
兩個年輕的男女從車上下來,一個女孩雙十年華,面容清秀,穿着寬鬆的褂子,紮了個馬尾。另一個男子面容俊秀,眉宇之間有一股堅毅氣息。
院子四四方方,中間一株高大榕樹,華蓋遮住半個院落,一股厚重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感覺無比沉穩、厚重,讓人不由自主地感覺到嚴肅。
一個身着深綠色軍裝,三十餘歲的男子迎了出來,握住了男子的手,“孫兄,首長和何老在裡面等你們。”
孫少綱知道此人是華南軍區極具分量的人物,不敢怠慢,笑道,“有勞段兄在此等候,少綱實在不敢當。”
三人走進院落,迎面看到了兩個精神矍鑠的老者,和一個相貌威嚴,身着草綠色呢子軍衣的中年人。
“師傅!”“首長!”“爸!”
一個老者面色稍稍有些蒼白,坐在竹藤椅子上,看到孫少綱和女兒到來,臉上露出了微笑。
另一個老者,白鶴門名宿何汝城也用滿意地眼光看着這個師侄,洪鐘般的聲音道,“少綱,聽說那王嵩回帖了,帶了嗎?讓我們也看看,這個厲害的年輕人是打哪裡冒出來的。”
孫少綱恭敬地給師傅、師叔和那中年人,華南軍區司令員、華夏軍方大佬霍駿冬施禮之後,從懷中拿出了楊晨的回帖,交給何汝城。
“天誅門?是什麼門派?”
不僅何汝城沒聽說過,何汝剛聞言也是一頭霧水,眉頭緊皺。
“王嵩一身剛勁,我老眼不花,他絕對是師出少林,這是底子,我斷斷不會看錯。”何汝剛搖了搖頭,“除了少林硬功,他還兼修太極,武式太極的班攔勁。這天誅門是什麼門派?”
那中年人霍駿冬咳了一聲,道,“何老,甭管這小子是哪裡的,您是我軍體拳創立者,也是白鶴門現任掌門,按國術界規矩來,不能丟這個面子。”
何汝剛嗯了一聲,點點頭,“駿冬說得不錯,少綱,你上次和那小子對了一陣,覺得有幾分勝算?”
孫少綱臉上微笑,沒有回答。
何汝剛露出非常高興的神色,不住地說好,好。
“少綱見事留三分力氣,今次咱們贏定了。”霍駿冬嘿嘿笑道。
“擂臺比賽從來都是不留手,少綱,這次你勝了之後,就和雨荷成親,我把白鶴門正式交給你。”何汝剛坐了起來,正色說道,臉色嚴肅。
孫少綱轉臉看了看微微臉紅低下頭來,顯露嬌羞神色的未婚妻,心裡漲滿了幸福。
“這次鬥拳的地方,本來選的是雷峰塔,但國術高手相鬥,破壞力巨大,所以另選了一個地方,是由我們軍方出面,將訓練之地國體中心體育館作爲鬥拳的地方,雨荷你讓東川去通知一下王嵩那邊。”何汝剛沉吟了說道。
何雨荷點頭答應,旁邊霍駿冬卻露出了不以爲然的神色,他還沒有真正見識到國術高手相爭的場面,自然認爲何汝剛有些誇大其詞,不過何汝剛覺察到,卻沒有說什麼,等到決鬥之時,自然會讓他見識到真正的國術高手之間的鬥拳,破壞力是何等的巨大。
山雨欲來風滿樓,一場牽動着整個南方國術界的風波悄然升起,平靜已久的國術界似乎要迎來一個全新的局面,而這個局面正是因爲王嵩這個剛剛踏入國術界不久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