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攝魂圖,佛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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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洞深幽,甬道漆黑不見五指,王嵩只好手扶着石壁,慢慢行走。

石壁之上,淒冷滑膩,多年沒有人進入,一層厚厚青苔。進入大概有十餘丈,忽然前面一絲冷冷的熒光出現,王嵩看到地上一根散發幽冷熒光的短棒,顯然是不久前,黑衣人扔在此處照明的。

到了!王嵩耳邊聽到了輕微的聲音,忙小心地藉着微弱的熒光往前面看過去,甬道的盡頭,是一個方圓只有二十來米的石室,此時的石室,亮如白晝,室內點起了巨大的牛油蠟燭,就是一般盜墓人用的,可以燃燒數十個小時。三個黑衣人正興奮之極的討論着什麼。

王嵩隱藏在黑暗中,靜立不動,悄悄地打量着整個石室,這個石室不大,而且空曠,中間照壁之下,一個蒲團,蒲團幾乎已經爛光,只餘下薄薄嘿嘿的一層,傳說達摩祖師面壁九年,就是在這個方寸之地,據傳那照壁之上,這位武術宗師,佛學大家的影子都深深印在其上,堪稱奇蹟。

在燈光搖曳之下,王嵩遠遠望去,黑夜裡倒看不真切什麼影子,在蒲團後面一塊石桌,似乎是後面有人搬過來的,石桌之上放着一個卷軸,一個瓶子。

三個黑衣人說話的聲音慢慢大起來了,他們自然想不到,這裡還有第四個人,王嵩聽得真切,心中咯噔一下,居然給他蒙對了,這些黑衣人居然還真是日本人,他們說的都是日本話,雖然王嵩不懂他們說什麼,可是他們說的是日語,倒是聽的出來的。

三個人興奮至極,其中一人將石桌上的瓶子拿起來,打開瓶蓋,倒出幾顆紅黃顏色的石頭出來,這些石頭在燈火之下,呈現琥珀狀,紅黃相映,光華流轉,不知怎地,讓人見到,一股浩然之氣由發,耳邊似乎傳出千百僧侶誦經禪唱之聲。

那人看罷,又將石頭塞回瓶中,合十叩拜。顯然竟是知道此物,王嵩心情起伏,顯然這瓶中裝的東西是少林佛門之物,而且是非同尋常之物,若是黑衣人要拿走,那麼自己肯定要拼死搶奪,何況,這裡如此詭異,行相爲何瘋癲?仍就要在此地找到緣由,這樣東西肯定也是關鍵,怎麼容許他人帶走。

不過王嵩也看得出來,這三人都不是善茬,憑自己冒然出手,還不見得能夠壓制,不如再等一等,尋找機會。

黑衣人將瓶子放在石桌,轉手拿起來那副卷軸,命令另外一人手執一邊,兩人慢慢展開,王嵩不知怎麼,心裡徒然升起一股危險感覺,似乎這畫卷之中,有萬千邪魔,一起涌出,毀滅這大千世界,心跳加快了幾分。

畫卷終於打開,卻很是普通,卷面黃舊,顯然是有些年頭了,內容是人物山水,寥寥數筆水墨,遠山青蔥,近處一片樹林,站立這無數人,足足有數百,圍繞這一個石臺,石臺之上端坐一個女子,那女子緊閉雙目,手捏一個符印,似乎在進行某種神秘的祭祀。

那女子面容如活,眉目如畫,點點鉤描間竟是一個絕美的女子,彷彿馬上要活過來,其樣貌雖然是在畫中,卻仍然是驚心動魄的美麗。

王嵩和幾個黑衣人呆立半響,爲那女人的美麗而驚訝,眼睛都捨不得離開那女子的臉,真不知道這畫師是如何畫的,人物竟然如此栩栩如生,比現代的寫生油畫都要入神入韻。

最先回過神來到是王嵩,他一直打量這畫卷,心裡頭總覺得有些怪異,可是又不知道這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心裡極其不舒服。

幾個黑衣人,湊在近前,也在研究,這靜室之內除了兩樣東西之外,別無他物,肯定所要尋找的東西,肯定與這幅畫有關,也許能從畫裡面找到什麼線索。

王嵩仔細觀察這畫,看這那祭臺,那女子,那遠山,那圍着女子的人羣……

對了?!是人羣!

王嵩終於知道自己怪異的感覺從何而來了,想到這裡,他心中徒然升起了一股涼意,比在寒冷的湖水裡還要寒冷,直覺得渾身汗毛倒豎,整個靜室猶如修羅幽冥!

那畫中圍在祭臺旁邊的數百人,竟然服飾各異,開始沒有注意,王嵩還以爲是各個不同民族的人,都是古人,仔細看時,卻發現,那些人的服飾,竟是從古到今都有,不同時代,僧俗道儒,喇嘛君王,平頭百姓,甚至邊荒蠻夷,而且看服飾,王嵩認得的,清代,明代的,甚至現代的,各個朝代都有,而且,這些人的臉上表露的表情,驚人的一致,都是驚恐!

沒錯,都是驚恐至極的眼神,那是一種滲入骨髓的驚恐,讓這些人的表情,既扭曲又恐怖!

怎麼會有這麼詭異的畫?王嵩心中發寒,眼光離開畫面,再也不敢看那天人一般的女子一眼,嗯,王嵩忽然身軀一震,又把目光投向了畫,找到了那個剛纔讓自己心中震動的人影,當看到這個人的樣子,王嵩眼睛鼓了起來,如畫中那些人一樣,臉上露出了極度驚恐的表情來。

王嵩看到的人影,不是別人,而是近日一直在自己身邊的行相師叔祖!

光頭,臉上的神情相貌一如行相,毫無二致,神色驚恐,只是相比而言,畫中的行相,筆畫比起其他人來,比較模糊。但並不影響王嵩認出他來。

難道,這些人都是真人?王嵩終於被自己的想法嚇呆了,剛纔他隱隱約約地猜測,連自己都覺得有些荒唐,可是,當終於看到了行相的畫像,他才覺得,這讓人心中發寒的想法,可能是真的!

王嵩的思維好像停止了,周圍刺骨的寒冷,並不足以讓自己感覺到冷,可是,內心中深入骨髓的寒冷,才真的讓自己覺得似乎要僵了。

忽然,在王嵩的眼裡,這幅畫卷竟然似乎如水波一般,泛起了漣漪,王嵩回過神來,微微一瞥眼,驀然發覺,坐在祭臺中間的那美如天仙的女子,她,她的眼睛睜開了!

王嵩分明記得沒錯,開始的時候,那女子的眼睛是閉着的,現在,她卻睜開了眼睛,畫中的人,睜開了眼睛。

王嵩連想都沒想,立刻閉上了眼睛,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他立刻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雖然時間不長,可是,他卻感覺有千百個世紀那麼長,腳竟然有些發麻。

“喲西,巴嘎,哇打西瓦……”

靜室中間傳來了哭哭笑笑的聲音,緊跟着,風聲大作,三個黑衣日本人,竟然動起手來,耳旁傳來了拳來腳往,間或有兵刃交加的聲音。

“啊!——”兩聲長長的慘叫聲,跟着,是鮮血噴射獨有的絲絲聲,猶如毒蛇吐信。

“哈哈哈哈!”一陣瘋狂的笑聲。

“所噶,所噶!啊!”聲嘶力竭,無比恐怖的聲音,流淌在靜室之內,那叫聲越來越高,越來越慘,就好象天下所有的酷刑加身,王嵩根本想不到,人類怎麼會發出如此的慘叫聲。

良久,這慘叫聲,方纔停止,王嵩仍舊不敢睜眼,那魔畫就像是一張吞噬人靈魂的妖魔,他已經敢肯定,行相師叔祖的瘋癲,絕對是和這魔畫有關,當年行相師叔祖功夫比現在的自己不知道高強多少倍,都被這魔畫弄得瘋癲癡狂,如果不是自己那獨特的精神警兆,和對這靜室的加倍小心,現在恐怕自己跟這些黑衣人一樣下場了。

慘叫聲停止,靜室又回到了靜謐當中,在這如死般的安靜裡,揮之不去的恐懼仍讓王嵩不敢稍動。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嵩忽然覺得眼前一暗,原來是那蠟燭燒到了盡頭,既然已經看不見那畫,肯定就沒問題了,王嵩不住的心裡安慰着自己,一邊慢慢打開眼睛。

靜室之內一片漆黑,王嵩極目望前看,卻怎麼也看不到東西,那三個黑衣日本人已經全無聲息,不知道是不是已經死了。,

王嵩慢慢試着往前摸過去,靜室不大,他一會就摸到了那石臺之上,碰到了一個瓶子,手背與那瓶子一觸,登時一暖,心意間有些安寧,王嵩心一動,莫不是這瓶子裡面的東西就是鎮壓那魔畫的?

他忙從瓶子裡面再一次將那紅黃顏色琥珀模樣的東西倒出來,當他握住那東西在手心之時,耳邊又出現了無數禪唱之聲,這一次,更加真實,浩大、雄厚、飽含慈悲的禪唱聲中,王嵩眼前出現了一種奇景:一輪太陽映照着一座大山,那山無邊無際,陽光映照之下,彷彿金山萬里,讓人心生佛法無邊的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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