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嬸的話,當真是匪夷所思,而且也達到了聳人聽聞的效果。|她和青龍的一問一答,都顯得十分高深。我要拼命思考,才能趕得上他們的進度。
我問八嬸:“你們的意思是,她們不是人?”
八嬸說:“我不是科學家,我確定不了。誰知到他們是長得像人的動物,還是人的一種呢?”
青龍說:“我覺得他們應該不是人類,有誰見過,哪一族只有女人就能繁衍生息的呢?你們在這裡見到男人了嗎?”
我有心賣弄一下,擠進這個高級知識圈,於是我想了想說:“你這話可不對。不對有三。第一,黃炎和楊念魂長得很相似,而且據他描述,他的組織裡邊,全都長類似的模樣。所以說,這一族可能有男人。只是你沒有見到而已。第二,誰說只有女人就不能繁衍生息了?西遊記裡邊的女兒國不照樣只有女人嗎?第三,你怎麼知道他們全是女人?這裡的人全都長一個模樣,單單憑藉頭髮長短區分男女可是不大可靠。”
青龍被我說的啞口無言。只得認輸。但是又有點不甘心:“沒想到哇,你看西遊記都能看出心得來。”
然後,青龍像是在故意轉移話題似的:“八嬸,咱們來這的目的有兩個。一是根據照片找到楊念魂。二是根據老婆婆的生平找到雲南的線索。現在真的楊念魂沒找到,假的倒是有一大堆。那麼,雲南的線索有了沒?你問過剛纔那老太太沒?”
八嬸說:“那根銀針估計是他們族中的信物。那老太太一看見銀針,就客客氣氣把我請過去了。還好,這老太太確實知道雲南的事。”
我說:“連老婆婆都不知道雲南的事。這裡的人會知道?”
八嬸點了點頭:“她們確實知道。你們四處看看,有沒有覺得這裡的環境有點奇怪。”
我四處望了一眼,看見樹木鬱鬱蔥蔥,草長鶯飛。而再往遠處,羣山起起伏伏。實在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我搖了搖頭。但是青龍卻看出來了:“這裡的樹長得不對勁啊。這裡怎麼也是陝西地界,而且肯定是在秦嶺以北,怎麼這些樹全都是南方特有的?不對,這氣候不對。”
八嬸點點頭:“你覺得這裡的氣候是哪的?”
青龍捏着下巴想了一會:“根據我的經驗,莫非是雲南?”
八嬸又點了點頭。 WWW◆ttKan◆¢o
我說:“這不可能啊。|咱們昨天還在黃河邊上,在地下也跑了沒多遠。怎麼就到了雲南來了?”
八嬸說:“開始的時候我也很奇怪,但是,那位老太太明確告訴我,這裡就是雲南。”
我完全懵了,難道這是傳說中的時空隧道?這玩意要是研究出來,大傢伙就再也不用買火車票了。
我問八嬸:“如果這裡真的是雲南的話,那麼,那個雲南的女人是指的誰?這裡有這麼多女人。”
青龍在一邊打岔:“大力,你這話就不對了。未經人事的叫女生,經歷過的才叫女人。”
我瞪着他:“怎麼?你還想檢驗一下?”
八嬸說:“你倆別跟我在這胡扯。到底怎麼回事,明天老太太還要見我呢。到時候再問吧。”
我們幾個慢悠悠在這晃悠。我說:“咱們幹嘛給人牽着鼻子走啊。反正也沒人看着咱們,咱幹嘛不跑啊。”
青龍說:“大力,你太嫩了。你以爲路上這些行人是幹嘛的?只要你有想跑的打算,我敢保證,她們在幾秒鐘之內就能把你逮住。”
我說:“就算咱們不跑,總也得找個睡覺的地方吧。這玩意在大街上晃悠也不是個事啊。”
青龍指了指一排排的小木屋,那些木屋都是楊念魂們的閨房:“我覺得,今天晚上肯定挺危險。你想啊,這裡這麼多女人,誰都沒有見過男人。咱們兩個可是搶手貨。大力,這事你沒經驗。你得跟着我學,不然的話,天不亮你就得死翹翹了……”
我還沒說話,八嬸直接一腳把他蹬出去老遠。
我哈哈大笑,對八嬸說:“您別生氣呀。青龍要是不說這個,我還以爲他是假扮的呢。”
青龍也一臉淫笑走過來:“我鬧着玩呢。您老德高望重得在這,我哪能幹那種事呢?要是黃炎備不住就幹了。對了,那老頭呢?不會已經進了小木屋了吧。”
我說:“人家黃炎這一路上挺正直的,小孩沒娘,說來話長。大半輩子都在找自己爹媽是誰,多不容易啊,你這麼損人可不大對。”
青龍嘖嘖有聲:“喲,咱程大力也開始佔領道德制高點了?不對,你小子還沒這麼高尚。”
我說:“廢話,我當然就是這麼高尚,小時候思想品德都是滿分。”
青龍說:“你別裝了。我早猜出來了。你這是兔死狐悲。你和黃炎一樣,也是沒爹沒孃。不對,你比他還好點,你有爹。”
我心中一動,莫非青龍知道我的身世?不過這話不能直接問。我要是劈頭蓋臉的問一句:“我爹是誰?”青龍肯定挺挺胸脯:“就是我啊。”他的不要臉伎倆我早就爛熟於心了。
於是我假裝生氣的說:“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比他好點,還有爹?難道我沒有媽?你什麼意思?”
我本以爲青龍在我疾言厲色的威逼之下,會驚慌失措,然後盡吐真言。沒想到,青龍歪着腦袋想了想,很認真的說:“不對,嚴格的說,你也沒有爹。”
我這次是真急眼了:“麻痹。你什麼意思?”
青龍三蹦兩蹦躲開:“跟你鬧着玩呢,怎麼又惱了?您老人家是齊天大聖,石頭縫裡蹦出來的行不行?”
八嬸不耐煩了:“你們兩個有完沒完?青龍你缺德也不能總往自己人身上缺啊。大力你也是,自己缺爹少孃的活了二十年,這時候又想起維護爹媽名譽來了。咱們平時不見你這麼孝順我?”
八嬸這種各打五十大板的做法讓我和青龍都沒話說了。
這時候已經不早了。我完全是強撐着在街上溜達。除了昨晚上吃了點生肉,就再也沒有進食。
這時候,突然鐘聲大作。小木屋裡的人紛紛推門走出來,朝一個方向趕過去。
我隨便逮住一個行人問:“幹嘛去啊這是?”
那人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樣子:“吃飯吃飯,哎呀,別耽誤我。”然後,掙脫開跑走了。
我們三個互相看了看:“咱們也去吧。反正名義上咱們也是客人。怎麼也得管頓飯啊。”
我們隨着人羣跑過去,發覺越走小木屋越多。我有點猶豫了:“八嬸,我怎麼覺得,這裡的小木屋有點面熟?”
八嬸說:“哪面熟了?”
我說:“你覺得,這玩意像不像那個八卦陣?就是咱們遇見很多屍體的那一個。”
八嬸左右看了看:“你別說,還真有點感覺。”
青龍說:“咱們現在已經進陣了?”
我看見後面層巒疊嶂的小木屋:“進了吧。”
青龍指了指跑在前面的楊念魂們:“反正也出不去了,跟着她們走吧,先混個飽飯吃。”
我點點頭。和八嬸青龍一塊往前邊跑過去。
我正在這跑着,突然想起來,我的褲子已經被那些屍體抓的稀爛了。雖然沒有人笑話我,但是這裡畢竟又是女性。
雖然我可以厚着臉皮不在乎,但是我心裡總惦記着不久前青龍的話:“這裡的女人,誰都沒有見過男人。”青龍說的很嚴重,好像我要不按照他說的去做,今晚上就會死翹翹。但是我應該怎麼做,他又沒有告訴我。這玩意真讓人着急啊。
我這麼一想,就忍不住去看看屁股後邊。這麼一扭頭,正好看見一隻慘白的手,正在我屁股上比比劃劃,這隻手沒有肉,全是骨頭。根本就是一隻手骨。
我大叫一嗓子,擡手想把它打掉,然後猛往前躥。
等我擡頭看時,發現這隻手的主人是黃炎。這時候正咧着大嘴看着我。
我心裡一陣犯惡心:“你小子是死了還是活着呢?怎麼把手搞成這個樣子?”
這時候,黃炎身後閃出一個人來,我一看,正是八嬸。我問她:“你怎麼跑我後邊去了?青龍呢?”
八嬸和黃炎誰也不答話。盯着我看了幾眼。突然,他們的臉上出現了一道裂縫。
整個鼻子歪在一旁,露出裡面的嫩肉來。
這一下變故實在把我嚇得不輕。我幾乎要捂臉狂奔了。
但是我和八嬸的情誼還在。我衝上去,一把捧住八嬸的臉,想重新給她合上。
這時候,身後有個人多我說:“大力,你不去吃飯,你幹嘛呢?”
我一驚,回頭看見八嬸和青龍好端端站在我身後。
我兩手一哆嗦,往旁邊跳了一步。站在兩個八嬸中間,左看看右看看,驚疑不定。
不光是我,連八嬸和青龍也有面露驚恐。
這時候,只聽見吧嗒一聲。後面八嬸臉上的裂縫越來越大,一張臉掉下去半張。然後,我看見裡面一張年輕美麗,肌膚紅潤的臉。正是楊念魂。
青龍指着她大喊:“我就說吧,我就說吧。他們會假扮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