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身來。恢復了以往的神態。
人這輩子就是這樣。你高興也是一天,不高興也是一天。把老天爺安排給你的苦日子活出彩來,你就贏了。
我順手抓住桃花的手。目光掃視了衆人一眼。
楊念魂很彆扭的擠着笑容。相比之下,站在旁邊一臉平靜的青龍要比她正常多了。
我什麼話也沒說。分開人羣,拽過手電筒,打量這個地方。
這裡其實並不是很大。正中有一些雕像。這座荒山,到這裡爲止,終於開始出現大量人類的痕跡。
我舉着手電,拉着桃花向那些雕像走過去。
這裡其實只有兩尊雕像。在最前面,面對着我們的是一個女人,她很醜陋,挺着大肚子跪在地上。這女人面色痛苦,仰頭向天,似乎是在祈求什麼。
她全身黑漆漆得,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我拿手敲了敲,不像是生鏽的金屬。
在她身後,是一個背對着的人。我走過去,繞到這個人面前,用手電仔細打量。
這是個男人,他和前面跪在地上的女人材質相同。只不過,他的神色泰然自若,正在把左手伸到面前一個臺子裡面。
我打量這個男人,發現他上身是人,∟,..但是下半身長着兩個獸腿。這座雕像顯然是寫實派,腿上稀鬆的長毛都雕刻的很清晰。
這男人的形象很熟悉,像極了我在夢中看到的情形。我全身一顫,仔細打量這座雕像。
劉大拽倒揹着手走過來,對雕像指指點點:“知道這叫什麼不?這就叫狗腿子。”
我看都不看他:“您別逗了。這雕像怎麼也得有幾百年了,怎麼可能是您的塑像?”
劉大拽一時沒明白過味來。等他想清楚了。卻也對我無可奈何。
我拿手電照那座雕像,上面什麼標誌也沒有。好像雕刻這座塑像的人覺得,有些人長成這樣是很正常的事。
我在雕像上找了一圈,沒有什麼發現,但是我看見他前面的臺子裡是中空的。裡面有一隻牙齒尖利的嘴巴。
這是什麼意思?好像把自己的手掌送上門,讓對方咬下來一樣。
讓對方咬下來?想到這裡。我突然心中一動。轉到另一面。果然,那裡也有一箇中空的嘴巴。
我拿手電仔細往裡照。一個血淋淋的手掌正躺在裡面。
“阿進!”我大吼一聲。
阿進嚇得屁滾尿流,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顛一顛跑過來:“大力哥,怎麼了?”
我揪住他的衣領,差點把他提得離了地:“這裡面的手,是不是你的?”
阿進神色猶豫得向柴教授看。我大吼一聲:“你說是不是!”
這一嗓子震得阿進直哆嗦。我想,這時候我肯定很像一隻發怒的獅子。
阿進被我嚇懵了,癡癡呆呆得點了點頭。
我快步走到柴教授面前,大聲說道:“你不是說,你們在骨藤那裡就着道兒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柴教授面色猶豫。
我不等他說話,又用手電一指劉大拽:“你知不知道怎麼回事?”
劉大拽張嘴想說話。但是我把手電關了。
整個石室迅速陷入黑暗中。唯有劉大拽手裡的手電還閃着一點亮光。但是,這點光連一米的範圍都照不亮。
黑暗中兩道影子向他撲過去。劉大拽慘叫一聲。那手電筒掉到地上滾走了。
幾秒鐘後,我打開手電。看見楊念魂和青龍已經把劉大拽摁到地上。
我滿意的笑了笑:“楊念魂和青龍配合得真不錯。看來,劉大拽所謂燒了二十多年鍋爐,也不過如此。”
我衝青龍和楊念魂笑了笑。
楊念魂道沒多大反應。但是青龍滿臉焦急。
這幅神色在桃花臉上出現多次。於是我向前一撲,在地上翻滾着逃出去兩三米遠。只覺得頭頂上忽的一陣風聲。
我遠遠站住,看見柴教授正揮着手裡的槍。剛纔,他是想拿機關槍當撬棒,砸我個腦震盪。
柴教授見我躲開,一計不成,又生一計,端起槍來,正指着我。
我學着電視裡的樣子舉起手:“柴教授,你這是幹嘛?咱們可是反劉聯盟啊。現在劉大拽剛倒你就搞分裂,這可不大對啊。怎麼也得談判談判。”
柴教授笑了一聲:“談什麼判?”
我說:“談判怎麼處置劉大拽啊。”
柴教授冷笑了一聲:“劉大拽是我的手下,爲什麼要處置他?”
我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啊。剛纔在外邊劉大拽多牛逼哄哄得罵你來着?我們兄弟幫你出了氣,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
柴教授不說話,只是放了個空槍。然後,調轉槍頭,指向青龍。
青龍大怒:“有槍有什麼了不起?老子也有。”
說着,轉身擡起一直掛在脖子裡的槍,也不起身,蹲在地上,直接就向柴教授射去。
但是青龍的槍裡並沒有噴出火焰,反而,傳出來一陣咔咔聲。
趁青龍一愣神的空擋,劉大拽伸手揪住青龍的脖子,一把將他拉倒在地。緊接着整個身子坐上去,差點沒把青龍坐的吐了血。
楊念魂本來站在一旁。但是打死也沒想到劉大拽居然有這個身手。這時候想補救,已經晚了。
楊念魂只是擺了個架子而已。就被劉大拽拿槍指住了腦袋。
楊念魂臉上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輕輕擡了擡手。示意不會再反抗。
劉大拽嘿嘿得把青龍機槍上的彈夾亮了亮:“在這裡。”
柴教授很得意:“沒想到吧。你只顧着對付劉大拽。卻沒注意我。擒賊先擒王啊。你不知道真正的王是我。而且,以大拽的實力,你們絕對擒不住他。”
我點點頭:“柴老爺子老謀深算。我佩服得緊。”
一邊說着,一邊抱拳作揖。手裡的手電光向柴教授晃過去。
手電晃得柴教授一眯眼。我一個箭步衝上去,肩膀撞在他肚子上,一下把他頂出去三四步。
後面桃花手裡攥着塊石頭,一咬牙,砸在他腦袋上。
劉大拽一聲驚呼。想要衝過來救駕。無奈,我已經連翻帶滾跑過去,一把抓起柴教授掉落在機上的機關槍。
這玩意只在電視上見過,這時候拿在手裡還真是沉甸甸的。雖然不知道怎麼用,但是拿着他嚇嚇人也是好的。
我趴在地上。槍口衝着劉大拽。
這下,不僅劉大拽害怕。連他旁邊的青龍也勸我:“兄弟,你可被亂碰啊。萬一走了火,我這條小命就交代了。”
我一邊假意去扣扳機。一邊輕鬆的說:“放心。我見過電視上怎麼用,不就是摳這裡嗎?”
劉大拽和青龍齊聲阻止我。
我其實也就是嚇嚇他們。正打算把手指從扳機那抽出來。突然背上一陣鑽心的疼。
這疼突如其來,而且威力巨大。瞬間。我大叫一聲,兩手握拳。
等我的右手勉強握成拳頭的時候,我猜發現我又弄出事來了。
右手食指尚未從扳機處抽出來這下,拳頭握下去,機槍也響了。
青龍、楊念魂、劉大拽都忙不迭得逃跑。
其實,戰場上如何躲避機槍是又一定講究的。但是,青龍這個專業的軍人,和劉大拽這個貌似很專業的神秘人物。全都躲得狼狽不堪。因爲我這機槍打得毫無章法。讓這些形成套路的人躲無可躲。
等槍聲剛停下來。劉大拽就已經反應過來。啪啪幾槍,全都打在我身邊。我不得不連滾帶爬得逃走了。
現在的情形是。我和青龍楊念魂等人躲在角落裡。劉大拽拿着槍站在正中央。舉槍環顧,誰動打誰。
柴教授慢慢從地上爬起來,揉了揉肚子,又摸了摸頭上的血:“兔崽子,下手真狠吶。”
劉大拽在中央大喊:“柴小爺,沒事吧。我不是早跟您說了嗎?按照我的辦法,這幾個誰也跑不了。您非要出這種幺蛾子,欲擒故縱,這不傷着了嗎?”
我躺在角落裡,背上還在隱隱作痛。我吸溜了幾口冷氣。心想:“先別管背上怎麼回事了,先解決了眼前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