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見主上和陌然公子都來了,委實詫異了一番。心水說明來意,如影帶着心水和陌然一道去看了如風。
如影說,大夫纔剛來看過,從新換了個方子,剛剛命人煎上。心水接過方子瞧了瞧,加重了一些排毒的藥劑,倒還是滋補爲多。
上次開的也是滋補的藥,這次還是開滋補的藥,滋補的藥吃了這麼多也沒見效,怕是這大夫診斷的有問題吧。
如風的氣色還好,但還是沒精神,見心水來了,胳膊肘用力的撐着身體,想要爬起來跪下,無奈力氣有些不足,慚愧的說道:“屬下對不住主上,屬下承蒙主上關照,白吃了那麼多補品,身子卻像爛泥一樣,怎麼也好不起來。”
心水走過去扶如風躺好:“快別說那麼多,你服侍過兩個主子,我們誰不知道你盡心盡力,嵩陽近日也無甚大事,你只要安心養病就行了,不要想那麼多。”頓了頓,說道:“我奇怪的倒是,大夫給你開的都是滋補的方子,按理來說身子不會這麼差纔是,方纔看你...似乎連坐起來的力氣也沒有,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風道:“之前以爲是大夫的問題,可連着換了好幾個大夫,都說沒什麼大礙,只開些排毒滋養的方子,一連吃了好多天,卻也不見起色。”
陌然蹙眉道:“不如讓南宮鏡夜過來看看。”
心水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着,調養這麼久都沒有好,我想着也不是調養的問題。叫鏡夜師兄過來看看,倒也放心。”
如風惶恐:“小的一個屬下,怎麼能麻煩主上來替我看病,萬萬使不得,使不得......”
心水安慰道:“我既然如此看重你,你自然在我心中地位不一般。不單單是因爲你能幹,更是因爲你的忠心。你若是沒事還好,若是出了什麼事,就如同我失掉一條臂膀。所以,你萬萬一定要好起來。”
老大的糙漢子也垂了淚:“多謝主上,屬下願爲主上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心水也跟着傷感。
陌然派人去請南宮鏡夜,沒過多久,南宮鏡夜就到了。
臉龐溫潤如玉微微的紅了,稍稍喘氣:“好巧不巧,我剛回來,你們就派人來叫我。怎麼了,出什麼大事了,這麼着急的派人來叫我?”
心水笑笑:“知道你們最近都挺忙的,但我這真是大事一件,你幫忙看看如風這是怎麼回事?”
“如風?”南宮鏡夜疑問。
心水拉着鏡夜師兄的袖子走到如風的牀前,說道:“是我最得力的暗衛,你快幫忙看看。來過了不少大夫都說沒事,可調養了好多天還是沒力氣,現在愈發連坐起來都困難了。”
南宮鏡夜看了一眼如風,說道:“是你,那一日你從血陣中出來,我見過的。”
南宮鏡夜看了許久,眉頭皺的越來越深:“氣息和脈象都沒有問題,看似沒有什麼異常。”
心水憂心:“那是怎麼了?”
南宮鏡夜又診斷了一番,說道:“我知道一種病菌,從腐爛處生出,若是吸入到身體裡,慢慢的吸取氣血,直至氣血枯竭。初初的一段時間,病菌繁殖的慢數量有限,人的精神尚好,氣色脈象看不出來。”頓了頓:“那日你雖然沒有受傷,但在血陣中待過,怕是不甚吸入了。”
如風大驚:“那主上......”
南宮鏡夜微微一怔,隨即笑道:“你看他們,像是有事嗎?不妨事的,關鍵是你。”
南宮鏡夜看了一眼心水,示意她不用憂心:“確實有辦法可以消除這種病菌,別的藥材還算好得,只有這寒冰果......”
“寒冰果?”心水覺得耳熟的很。想來不正是師兄從極寒之域弄來的藍色的小果子嗎?
陌然蹙眉:“寒冰果,確實難尋。”
心水訕訕,她還是第一次陌然說難,說的不是什麼殺人放火的大事,而是區區一味藥材。
南宮鏡夜也是爲難,若是想要救如風,他這些年培植的寒冰果可會盡了。而自己打算配置的煉藥,終究是得一拖再拖了,這一番拖下去,不知道要拖到何時。
如風聽陌然公子說難尋,自知是不一般的東西,咬牙說道:“我如風,本該死於十幾歲,奈何有命通過了無妄峰,又先後服侍了兩位仁義的主子,已經得償所願,再沒有什麼遺憾的事情了。能多活這麼久,已經是閻王法外開恩了,再無需勞煩主上,陌然公子和鏡夜公子了。”
心水也知道寒冰果於南宮鏡夜的重要性,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開口,只能先安慰如風道:“你無需憂心太多,嵩陽這般的財力,不怕有找不到的東西。”
南宮鏡夜看心水憂心,定定的看了許久,泯脣說道:“藥園的那棵樹上有些寒冰果,可以先用着,這幾日多派些人找尋着吧。心水,你也無需太憂心。若是實在找不到,我想樹上的那些也足夠治好如風的。”
一邊是捨身救自己的屬下,一邊是鏡夜師兄多年的心血,心水一時也犯了難。鏡夜師兄雖然如此說了,心水心裡終究是過意不去的,覺得欠下了鏡夜師兄不少的人情。
心水琢磨,再難得的東西也會有人有,這天下,怕還是會有同鏡夜師兄一般的人,有寒冰果的吧。
現下想要保住如風的命,也只能承了鏡夜師兄的情誼了。心水十分不忍,自己已經欠鏡夜師兄如此多了,再多,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心水感激道:“此番多謝鏡夜師兄了。我們會盡力找的。以後師兄若是有什麼事,儘管找我纔是。”
南宮鏡夜點點頭,坐下寫了一張方子,清淡的口氣道:“不妨事,慢慢找吧,這方子上的藥材我也不全,你們找齊了送到我的住處,藥的事情我會處理好,派人按點到我那裡取藥就好。”
南宮鏡夜還有些事,寫完藥方就回去了,心水又安慰瞭如風一陣,吩咐如影按照方子找藥,才離開,天色已經擦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