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鐵樹作爲東道主,向衆人一一介紹,東方赤自然認得不敗頑童,鋼和尚適才與他交過手,知道自己的實力和他尚稍差一籌沒必要自討苦吃,也只是淡淡的問聲好。過江龍水鯉和那辛龍子可是很不服氣,但既然鋼和尚討不到便宜,而不敗頑童也沒有惹自己的麻煩,自己也就樂的招惹他了。衆人分賓主坐下,不敗頑童被請到上座,他自己也不推辭。衆人一看,心中俱都不大舒服,只是礙於東方赤和南宮鐵樹的面子沒人吭聲。
不多時,酒菜備好,菜餚一盤盤端上來。
都知道東方赤乃是好吃之人,爲了緩和氣氛,南宮鐵樹請教東方赤點評洛陽菜品。東方赤也不含糊,款款道來:“都知道洛陽菜品獨具風格,其一,洛陽菜取料廣泛,選料考究,強調依時令選取鮮活原料。在長期的烹飪實踐中,洛陽廚師總結出許多選料方面的寶貴經驗寓之於諺語之中。如“鯉吃一尺,鯽吃八寸”,“雞吃谷熟,魚吃十”,“鞭杆鱔魚、馬蹄鱉,每年吃在三四月”等等。洛陽菜的配頭有常年配頭與四季配頭、大配頭與小配頭之分,素有“看配頭下菜”的傳統。嚴謹地選料不僅便於切配烹製,而且使菜餚具有色形典雅、配料恰當、常食常新、 百嘗不厭的風味。其二,在刀工上,洛陽廚師有“切必整齊,片必均勻,解必過半,斬而不亂”的傳統技法;廚刀也因其具有“前切後剁中間片,刀背砸泥把搗蒜”的多種功能而獨樹一幟。洛菜名師切出的絲,細可穿針;片出的片,薄能映字。其刀法之妙,達到了出神入化之境。洛菜中以肚頭和雞胗肝爲原料的“爆三脆”,務求切解勻整,用刀適度,非有高深的刀工功底,是難以完成的。”
東方赤頓了一頓,拿起湯勺喝一口“清湯荷花蓮蓬雞”接着道:“其三,‘唱戲的腔,廚師的湯’清則見底,濃則乳白,清香掛脣,爽而不膩,端的是美味無窮啊!”說完不禁咂咂舌。
不敗頑童嘻嘻一笑道:“你這老叫花子都可以去開酒樓了,要是讓我對這些雞鴨魚肉的搞出這麼多花樣那可就完了,非得把頭想破了不可”
東方赤哈哈一笑道:“我老叫花子窮的都要飯了,還哪有錢去開酒樓哦?開酒樓這事兒還是別找我老叫花子好啊,免得錢沒賺到連老本也吃光了!”
儘管東方赤和不敗頑童時不時的講講笑話,但除了南宮鐵樹禮貌性的符合一聲外,其他三人具是虎着臉一言不發,氣氛沉悶至極!
南宮鐵樹幹咳一聲問不敗頑童道:“老兄你此次北上我南宮家不知是有事要辦還是前來遊玩啊?”他只道現在還不知道不敗頑童來南宮世家是爲何意,現在他南宮世家受天南教威脅,這不敗頑童千萬莫是天南教的爪牙!所以纔出言相詢。
不敗頑童儘管瘋癲,但江湖閱歷還是很豐富的。現在廳堂之上都是武林絕頂高手,倘若一句話不對打起來,一對一時勝負還有待商榷,如果人家連起手來,我的天啦,那可不好玩。於是便順着南宮鐵樹的話答道:“我來遊玩、遊玩,在江南呆的久了,沒意思,想去北邊捉只大鷹玩玩”
本來不敗頑童只是怕廳堂上的高手聯合起來打他。而南宮鐵樹想的是不敗頑童是不是天南教的爪牙,現在看他眼神閃爍不定,心中不禁又多了一層疑慮。
東方赤看到南宮鐵樹不相信的神色隨即明白他的意思,張口灌了一口就問道:“你這老頑童現在可是逍遙自在啊,就爲了捉一隻大鷹跑這麼千里之路,哈哈、、、不過我老叫花子也很喜歡玩大鷹的,不如我們一塊去吧?”東方赤本想如若不敗頑童是天南教的爪牙,他必然不會讓自己和他一塊同路也不會離開洛陽。
那不敗頑童聽到此處在座位上一躍而起,手舞足蹈的拉住東方赤道:“好好好,還是你這老叫花子好,咱們快走”
東方赤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一驚,問道:“去哪裡?”
不敗頑童道:“去捉大鷹啊”
東方赤啞然失笑,但又不好自食其言,便應付道:“大晚上的哪會有大鷹,等到了明日咱們再去捉”
不敗頑童撅着嘴回到座位上,就像受了愚弄的小孩子一般,悶悶的不再做聲。
廳堂中衆人俱都不做聲,那鋼和尚坐的悶了,站起身來打個稽首道:“灑家身體不適,如無要事,灑家先走了”說完也不待衆人回話徑直走了,過江龍水鯉也起身打個哈欠懶洋洋的道:“南宮兄弟、老叫花子,我也走了”之後又對辛龍子招招手道:“挖草藥的,咱出去過兩招?”
那辛龍子正坐着無聊,忽見水鯉召喚,哈哈一笑道:“上次你的蛇拳沒打過我,咱今天繼續吧!”南宮鐵樹向兩人抱拳一禮,兩人一前一後也走了。
轉眼間,偌大的客廳就剩下東方赤、不敗頑童、南宮鐵樹還有馬凌雲了。馬凌雲因聽得東方婭說剛纔院外留聲那人有可能是馬嘯雲,心中百感交集,坐在位子上只顧喝酒,一句話也未曾說過。南宮鐵樹似乎猜到了他的心思,過去抓住馬凌雲往嘴裡放的酒杯關切的道:“凌雲,別喝了,我和兩位前輩有話要談,你先回去。早點歇息,今晚的護衛班讓小紫去吧”
馬凌雲答了聲是便轉身回去,看着馬凌雲健碩的背影,南宮鐵樹不禁一聲嘆息。
東方赤和南宮鐵樹同不敗頑童繼續閒聊,與其說是三人閒聊,還不若說是東方赤和南宮鐵樹在套不敗頑童的話。其實東方赤與不敗頑童相識已久,知道他爲人儘管瘋瘋癲癲,但絕對沒什麼壞心眼兒,更不會是天南教的爪牙。只是南宮鐵樹身擔南宮世家的安危,不得不對每一個可能的危險做出判斷。如果不敗頑童真是天南教的人,他們裡外夾擊之下,情形之危險就不必說了。
酒過三巡,儘管三人具是海量,舌頭也開始打折了。俗話說酒後吐真言,不敗頑童酒後不自禁的將他如何捉弄馬嘯雲,又和馬嘯雲怎樣來的洛陽、又想怎樣和南宮鐵樹比武的。只聽得東方赤和南宮鐵樹七葷八素,但還是聽清楚了大概的脈絡。只因不敗頑童也不知道馬嘯雲的名字,所以東方赤只曉得是個少年,卻沒能確定是不是馬嘯雲。但他們知道了了不敗頑童絕不是天南教的爪牙!
過了這天晚上,南宮鐵樹也覺得不敗頑童雖然做事瘋癲、行爲怪誕,但是心性着實光明正直,就像孩童一般天真。對他的最後一絲懷疑也打消了,不多時,居然也和他能說到一塊去了。
其實人越老越是好玩,年輕時候經過了大風大浪,到了暮年儘管沒了笑臉,但內心已經空明潔淨、不藏塵埃。正是“天將暮,憑欄望斷天涯路。天涯路:日薄西山,大江東去。 動如流水靜如玉,天公勸我天邊住。天邊住:瑤臺一夢,大徹大悟。”
而那經常板着臉的人不是因爲他們不喜歡笑,而是他們沒什麼值得笑的東西。一旦他們找到了自己性格中隱藏的東西,笑語自然而來。就像南宮鐵樹一般,看起來鐵面一樣,但自從和不敗頑童熟識之後,笑聲一天天多起來,對天南教之事似乎已經胸有成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