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之巔氣候極爲寒冷,就算在盛夏之時也冷的刺骨,而日出前後更冷。這些人卻像毫無知覺一樣直直地站着,馬嘯雲朝東邊望去,太陽從雲霧灰暗的半空冒出一芽殷紅的邊。遠天茫茫,羣峰連綿,一點紅日漸漸發白,越升越高,開始耀眼。太陽像個調皮的孩子一樣冒出了頭顱,一轉眼之間天已大亮!他不禁佩服大自然的造物之神奇!
就在此時,東邊日出之地冒出五個人影,人影在陽光中出來宛若天仙出世一樣;待走的進了他纔看清是五個長者,四男一女,爲首一人身材高挑面容冷酷無比,手執鐵牌;再後一人鬚髮皆白卻是紅光滿面;後兩人似乎是兩個雙胞胎兄弟,面容極其相似,約六十歲年紀都穿紫色長袍,麪皮白淨,手執月牙鏟。馬嘯雲再看最後一人,心裡不禁如墮冰窖,這女子神態窈窕,清麗絕倫,竟是南宮玉兒,只是面容憔悴少了往日的生氣活力,宛若大病初癒一般。
五人從容走到臺上,這臺子本就坐落東方,此時適逢日出,萬丈光芒照耀在五人身後,真是天人一般絢爛。所有教衆向着五人跪拜下去,口呼:“參見長老”參拜聲震動寰宇,聲勢雄壯之極。
衆人蔘拜已畢,只見一人越過人羣奏報:“稟長老、教主,天南教紫白紅黃四大總壇人數均以到場共三百三十三人人!”說罷退入人羣。
又一人上前道:“天南教遊行散人共九十九人已到!”
“藏北分壇共三十人已到”
“西域分壇共三十人已到”
衆人俱都稟報了所到之人及其人數,馬嘯雲聽罷吃了一驚,想不到天南教的勢力早已發展到了藏北和西域。聽衆人稟報已畢,臺上那白鬚老者道:“衆位教衆遠道而來都辛苦了,天南教冊封第四代教主儀式現在開始!”這老者運內力將話語送出,山谷嗡嗡作響,內功修爲實在駭人,“第一項,參拜歷代教主”衆人臉色誠惶誠恐,一一拜了下去,只是臺上並沒有排位之類,教衆和五大長老俱都望東而拜卻不知是什麼意思。
那白鬚老者起身接着道:“我天南教歷經一百三十一年,經歷了三代教主,如今發展壯大可喜可賀,只是第四代教主南宮玉兒不遵歷代教主遺訓,徇私叛教,不能帶領我教繼續光復武林正道,我四大長老決定廢立此人另立教主!”頓時人羣中一陣騷動,儘管都知道此次大會是要廢立教主,但此時從長老口中說出衆人也不禁喟然而嘆。
白鬚老者提高音調道:“我教速來以嚴明爲上,絕不容許叛教之人存在!”他頓了一頓接着道:“我教鐵錚長老鐵面無私,治理嚴明,以往也有大功於本教,所以我們四大長老商議,廢黜南宮玉兒改立鐵錚長老爲第五代新教主!”人羣又是一陣騷亂。突然人羣中一人越衆而出,向臺上拜了一拜道:“諸位長老,南宮教主帶領我教稱雄武林,攻打東方世家、血濺馬家堡武林之人提起我教誰不聞風喪膽,如今豈能說廢就廢?”馬嘯雲聽此人話語輕柔似乎在哪裡見過,回憶半晌纔想到這人便是南宮玉兒的貼身侍女紫煙。
白鬚老者喝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哪有你一個小丫頭說話之地,快快退下!”神色極是惱怒。
紫煙不退反進,質問道:“你倒是說說南宮教主什麼地方叛教了,什麼地方徇私了?難道大功之中有些許瑕疵就是叛教徇私嗎?試問我們在場諸位哪個有能耐滅了東方世家、馬家堡?”
白鬚老者道:“南宮玉兒是南宮世家之人又是馬家堡的少夫人,這便是徇私;她一意孤行,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馬家堡之人便是叛教!”
紫煙冷哼一聲道:“南宮教主生在南宮世家有什麼錯,難道在場之人出生就都在本教嗎?”人羣裡混亂更甚,有幾個人早已蠢蠢欲動想替南宮玉兒說話。
白鬚老者見衆人騷亂,大喝一聲道:“紫衣壇主,你在此煽風點火擾亂冊封大會妄圖爲南宮玉兒開脫,你到底是何意圖?”
紫煙正色道:“紫煙身爲本教紫衣壇主,求的是本教發展壯大稱雄武林絕無半點私心,只是長老們這次的決定如此草率怎能令教衆心服?”
白鬚老者還待要說,突然鐵錚一聲大喝:“執法弟子,將紫衣壇主拿下,如有拘捕格殺勿論!”一聲剛罷,北首兩人手執鐵枷如飛而至,兩人向紫煙一拜道:“得罪”便去拿紫煙,使的竟是“龍虎擒拿法”的凌厲招式。紫煙不等兩人貼近身子一扭身滑了開去道:“怎麼,鐵長老是要封我的嘴嗎?”口中說話,手中的招式卻不停止。
鐵錚道:“不管你說的有理無理,擾亂冊封大會我就要治你的罪,還不束手就擒!”他一看兩個執法弟子一時拿不下紫煙,大吼一身朝紫煙攻去,也不見他有何招式人已貼近紫煙,只聽見“咔嚓”一聲,紫煙雙臂垂下已然脫臼,鐵錚復又回到臺上,一來一去宛若飛煙快速無倫。兩個執法弟子立刻將紫煙鎖在鐵枷之中。
紫煙冷笑道:“鐵長老,你這是急着要當教主嗎?莫說你不是教主,就算你現在已經是教主,想要拿我也得先召集刑堂十三判官開會大審纔是啊!”
鐵錚冷冷道:“紫衣壇主,如今非常之期,等過了冊封之會我定會開堂審你!哼”說罷大袖一揮讓刑堂弟子將她帶下去。誰知兩個刑堂執法弟子將紫煙拉了兩拉居然紋絲不動,紫煙冷笑道:“寧爲玉碎不爲瓦全,我就算血濺當場你們也休想堵住我的嘴!”說罷臉色大變全身骨骼“格格”作響,兩條臂膀突然齊齊折斷露出兩段白森森的骨頭,兩道血箭直射而出,兩個執法弟子啊的一聲退了開去,驚恐地望着她。她雙臂脫臼,料想不能再動手,回到刑堂也是死路一條便催動內力於兩臂,竟生生將雙臂斷了。
南宮玉兒跌跌撞撞地從臺上跑下來抱住委頓在地的紫煙,憐惜地撫了撫她的面龐道:“紫煙,你這又是何苦呢?”兩行清淚就要落下。
紫煙掙扎着靠在南宮玉兒懷裡道:“教主,這並非紫煙一人之事,我教被外人視作邪魔歪道,可我知道並不是的,只有教主你帶着我們這些惡人才能讓天下太平”她指着臺上的鐵錚道:“這人妄想做了教主之位滿足一己私慾,他遲早會將我們祖宗的基業毀了的!”說到此處早已面如金紙氣若游絲,但還是掙扎着說道:“教主,你答應我別讓鐵錚老兒當上教主,好不好?”說罷便氣絕而亡,可憐美若天仙也要香消玉殞。
南宮玉兒撫着紫煙漸漸涼透了的身子道:“姐姐答應你了,你走好”說罷站起身來回到臺上,就在這一瞬間,那個無所不能的南宮玉兒似乎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