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分兩頭,東方婭和東方赤在南宮世家的這段時間一直打探不到馬嘯雲的消息。這是爲何呢?
黑暗,無盡的黑暗,不知道什麼地方、不知道什麼時辰,甚至不知道這地方是否存在,好像天地之間根本沒有這種地方一樣!在這裡根本沒有生命的跡象可尋,沒有一絲生氣,沒有一點聲音,就是偶爾吹進來的風兒也是陰森森的,沒人會想到這裡會有生命的存在,絕沒有。
就在這地獄一般的地方居然出現了一個幽靈,刺眼的白色,白色的燈籠、白色的衣服、白色的食盒,一切都和這地獄的漆黑形成極大的反差。它提着手中的東西繼續往前走,不多久它停在一堵石壁前邊;“砰砰砰”好像是敲石壁的聲音,突然石壁轟隆隆一聲巨響,裂開兩半,中間出現一道門戶!
那幽靈身形一閃便進去了,裡邊的情景讓人大吃一驚,居然是一間精緻的小屋,雕樑畫棟、燈火斑斕、富麗堂皇,就像皇宮一般,這和石壁外邊地獄般的漆黑形成無限反差!那白色的幽靈一轉眼也變成了和藹可親的白髮老者,他左手拿着一個精緻的食盒,右手提着一個大罈子、透出陣陣酒香!難道這人就住在這裡?
那人到了門口也不打話,順手推門而入,屋內的擺設雖然很少,但看得出都極盡合理,一切生活必備之物都有,看來佈置此屋的人花了不少的心思。馬嘯雲就坐在牀上,面目蒼白、雙眼直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就像一座雕塑一般亙古未變!
那人道:“馬少爺,今日感覺可好?”
馬嘯雲冷冷道:“你被人囚禁在此地會好莫?”
那人陪着笑臉道:“馬少爺不必動怒,你在此地不是也沒有吃苦頭嗎?”
那人看起來慈眉善目,一頭白髮梳的整整齊齊,臉上雖然露出慈祥笑容,但是眼神不怒自威、讓人不可逼視。而馬嘯雲對他卻是不屑一顧的樣子,那人一笑道:“年輕人,當年我所受的痛苦不比你少,但是慢慢的就會看得淡了,你會明白這個世界上只有金錢和權勢纔是王道、纔是生存的唯一!”
馬嘯雲狠狠道:“所以你身爲一代豪俠卻屈服於天南教,幫他們做那些危害武林的事,你心中難道就沒有一絲正義感,你難道真想幫天南教統治整個武林,殘害正義之士?”
那人道:“什麼叫做武林?什麼又叫做正義?現在還有正義之士嗎?”
馬嘯雲似乎看到了一絲曙光,誠懇道:“有,當然有!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天南教並不可怕!”
那人哈哈一笑道:“馬少爺,你真是太低估天南教的實力了!俗話說得好‘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武林正義早就不存在了”說完長嘆一口氣。
馬嘯雲道:“但你可知道自古邪不勝正?”
那人還是笑着,但是笑意很是淒涼,半天才道:“老朽只是負責照看馬少爺的安全起居,江湖大事早已不在老朽的眼中了,我也厭倦了江湖,你不要再多費脣色了”
馬嘯雲哈哈一笑道:“前輩說的是,當年那個隻手怒劈十三鷹的‘玉面公子’早就退出武林了!哈哈哈、、、”
那老者聽到這裡不禁身子一震、微微顫抖,回過頭來吃驚的問道:“你知道我是誰?”
馬嘯雲道:“當然知道,前輩的事蹟任是哪個武林同道都不會忘記的,縱然鉛華落盡、世事更變,佳話始終是佳話,沒人會忘記的!”
那老者嘆息道:“二十五年啦,想不到還有人記得我這將朽之人!”
馬嘯雲接口道:“怎會不記得,以前爺爺常向我提起,當年您的‘迴風劍’與我們馬家堡‘追風劍’合稱武林雙絕、並世無雙!爺爺還給我講過您當年隻手單劍挑落河西十三鷹,每次說起此事,爺爺他老人家都會稱讚您多麼的英雄了得!”原來此人就是二十五年前的‘玉面公子’,當年江湖上有‘雙劍爭鋒’之說,意思就是除了馬家堡的追風劍與玉面公子的迴風劍之外,其他劍術都是熒熒之光不值一提!而這玉面公子不但劍術通神、容貌也是一流,馬嘯雲所說的‘隻手單劍挑落河西十三鷹’之事乃是他當年最得意的手筆!
那老者悠然神往,似乎回想到了壯年之事,任誰想到曾經的輝煌都會動容的。
那老者潸然淚下,嘆息道:“我與你爺爺只有縱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想不到他如此信任於我,老朽、老朽、、、”那老者沉思片刻又道:“你爺爺既是我的知心之人,我也不願看到他的後人有任何閃失,你走吧,我不會留難於你了!”說完負手而立,威風凜然。
馬嘯雲卻沒有動,冷冷道:“我不會走的”
那老者奇道:“爲何?”
馬嘯雲感激道:“我知道自己如此一走,定會讓你難做,我馬嘯雲儘管沒有您老人家經歷的風浪多,但也知道爲人忠義的道理”
那老者冷冷道:“你不必這樣,我放你只是因爲你爺爺與我乃是故交,沒有其他意思”
馬嘯雲搖搖頭道:“您不必騙我了,您放我走不全是因爲我爺爺的緣由;因爲您心中尚有正義之念,這纔是真的;你我都知道,您一放我走天南教的人定會殺害您!”
那老者默然道:“能換回你的一條命,我這將朽之人算得什麼!”
馬嘯雲搖搖頭道:“不是的,只要心存正義之人都是我們的盟友,天南教所做之事傷天害理,其野心更不在小,我雖然一直被關在這裡,但是我知道如今的江湖定是被天南教攪的一片混亂!您難道一點也沒有關心江湖之事嗎?”
那老者沒有做聲,過了半晌才道:“我關心了又如何,老朽現在唯一可以爲武林同道做的事就是讓你脫離這魔窟,你們能不能鬥得過天南教就、、、”
馬嘯雲急急道:“就怎樣?難道天南教真會那麼邪門?”那老者默然不語,算是回答了馬嘯雲的話吧。
馬嘯雲道:“我們之所以被天南教逼迫道如此地步就是因爲武林正義之士沒有被組織起來,所以纔會被各個擊破的!如果我們這些人聯合起來,那天南教就不可怕了”
那老者道:“就算我有心爲武林同道做點事,那也太遲了,這裡是天南教的老巢、防備十分嚴密,就算我放你走你也未必能走得了,何況我這老頭子呢!老朽看你年紀輕輕卻有如此長遠目光,日後定有大作爲,你還是自己走吧,老朽一把枯骨埋在此地也不枉你爺爺的相知之意了!”
馬嘯雲知道他沒有說錯,天南教的老巢絕對不是那麼容易出去的。他才沉思良久又道:“老前輩不必擔憂,只要您有爲武林正道出力的想法,我們定能出去的!”馬嘯雲思付:不但自己要脫離這魔窟,這老前輩也得安然無恙,這對於對抗天南教可是一股很大的力量啊!
那老者看馬嘯雲緊鎖愁眉,哈哈一笑道:“馬少爺,不必想了,老朽早已是將死之人,能在有生之年結識老友的後人已經老懷爲安了,你這幾日姑且養好身子,一有機會我會放你出去的,老朽走了”說完轉身欲走。
馬嘯雲道:“前輩容我一日考慮,明日我定會想出萬全之策,與您一同脫離魔窟!”
那老者沒有再說什麼,將飯菜和酒水放在桌上徑自走了。
馬嘯雲心道:“這裡是天南教的老巢,外邊守必然十分森嚴,自己萬萬不能爲了求生而丟下老前輩不管的!”
他大口的喝着酒,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他總是喜歡這樣!好大壇的酒一會就喝光了,不多久屋子裡便響起了鼾聲,馬嘯雲嘴角邊還掛着一絲笑意、彷彿還伴着一絲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