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三爺添完了茶水,坐回原地 恭恭敬敬的問道:“尊使此次前來不知所爲何事,是不是教主他老人家有什麼吩咐啊?”
那被稱爲尊使之人冷哼一聲道:“塗三爺,你現在可是長本事了啊?”他剛說完這句話,馬嘯雲發現黃渤身上猛地一震,但由於兩人離那屋子太近,說話怕被屋內之人發現,所以儘管奇怪也沒開口相詢。
只見塗三爺聽了那尊使的質問,頓時全身顫抖,額頭上的冷汗一粒粒滲出來。過了良久才戰戰兢兢地問道:“尊使明鑑,屬下不知、不知哪裡做的不對!”
那尊使哈哈笑道:“到了現在你還不知道自己犯的錯?哈哈,你雖然不知,但教主卻已經知道了”
塗三爺面目慘白,顫聲道:“教主他老人家也、也知道了?”
那尊使冷哼一聲道:“塗老三,我問你,我當時給你的命令是什麼還記得嗎?”
塗三爺道:“記得、記得,屬下時刻不敢忘記尊使的吩咐”
那尊使又道:“那你倒是說說看,我的命令是什麼?”
塗三爺縷一縷思緒道:“尊使讓屬下在此監視東方世家的一舉一動,如若東方世家有何崛起之勢,立刻打壓!”
那尊使接着問道:“沒了嗎?”
塗三爺雙目茫然道:“還、還有嗎?”過了半晌,他好像又想起了什麼,雙眼露出恐懼神色。
那尊使大喝一聲道:“我當時沒告訴你只需做該做只是,不要再做你那強盜之事了?你倒好啊,走到哪裡都要撈點油水!你知不知道差點壞了教主大事?”那尊使氣度嚴厲,塗三爺只是唯唯諾諾地聽着他的譴責,一點也不敢吭聲。那尊主頓了頓又道:“但是教主寬大爲懷,此次讓我前來並不是譴責與你,是讓我傳達口令”話音未落,在場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站起身來。那尊使也站起來道:“教主有令,山東各部即日起各籌備白銀十萬兩,一個月後統一由本使押運,不得有誤,逾期不繳者,殺”與其甚是冷酷,似乎天地間所有的人事都在他的腳下。
窗外的馬嘯雲和黃渤不禁吸了口涼氣,十萬兩!這尊使所說的“教主”估計是天南教主無疑,但她要這麼多的錢財要做什麼呢?這些人又從哪裡籌到這麼多的銀兩呢?而這屋子裡一共有十三人,每部十萬兩就是一百三十萬兩白銀,不知道這天南教籌集出這麼多的銀子要幹什麼呢?馬嘯雲心裡不禁甚是擔憂,看來天南教又要有大動作了!
再看屋裡的那十三人,臉上俱都露出擔憂神色。那尊使在屋內掃視一圈冷冷道:“你們爲何不說話,是不是籌集不夠啊?”
衆人誠惶誠恐,齊聲道:“教主命令,不敢不從,屬下這就去籌集”
那尊使大手一揮道:“好了,別無他事的話就都回去吧,早些籌集好了銀兩本使好儘快覆命。”衆人唯唯諾諾,一鬨而散,瞬間屋內便剩下了塗三爺和那尊使兩人。
那塗三爺諂笑着問道:“敢問尊使,您老是否要住在濟南啊?”
那尊使冷冷答道:“怎麼,不歡迎嗎?”
塗三爺笑道:“哪能啊,您在這可是我的榮幸啊,屬下知道您老喜歡珍奇之物,特地備好了一批玩物供您老賞玩啊”
那尊使哼了一聲,但語氣卻好的多了,道:“只要你專心爲教主辦事,玩物始終只是玩物,不要誤了教主的大事就行”
塗三爺湊到那尊使眼前悄悄問道:“不知教主他老人家近來身體可好?”馬嘯雲心道:“原來這塗三爺並不知道天南教主是個年紀輕輕的女子,左一口老人家右一個老人家,叫的這般親切!”
那尊使嗯了一聲,沒在言語。塗三爺又問道:“教主他老人家現在到哪了啊?”
那尊使聽到此處,突然怒道:“塗老三,不該問的事情最好別問,管好自己的嘴巴!”塗三爺不料拍馬屁拍到了馬腳上,心中不禁惶恐,立刻閉嘴不言。馬嘯雲本也想知道天南教此時的行蹤,但這尊使守口如瓶,他也有些失望。
就在黃渤和馬嘯雲準備商量下一步怎麼辦的時候,那尊使突然轉過身來。跳躍的燈光下,馬嘯雲終於看到了他的面目,一個慈目的老人出現在眼前。未待馬嘯雲多看,身邊的黃渤居然一聲驚呼。那尊者耳目何等靈敏,一聲呼喝之後手裡寒光一閃,一把鐵蓮子已朝兩人所在之處飛射而來。馬嘯雲知道行蹤已經敗露,心想索性下去會會這位“尊使”,誰知黃渤一拉他的手臂,示意快走。儘管馬嘯雲心中不明所以,還是順從他的意思一掠而起,兩人幾個起落,已到了數十丈之外。那尊使還待追趕,馬嘯雲抓了一把樹枝隨手一揮,樹枝子帶着呼呼的風聲朝那尊使飛去。那尊使黑暗之中突然覺得一股凌厲的勁風撲面而來,隨即又看到無數小黑點朝自己飛來,不知道什麼暗器,心中大駭,急忙運足掌力一掌揮出去,樹枝受掌力激盪,落在地上;但那尊使的追趕之勢也緩了一緩,再追時,馬嘯雲和黃渤早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那尊使落下一看地上的樹枝子心中也一驚,心道:“什麼人能有這樣的功力?看來是個勁敵!”
馬嘯雲和黃渤見那尊使沒有追來,但又怕有人跟蹤,便在街道上轉了幾圈纔回到客棧。一回到客棧,黃渤拿起桌上的酒葫蘆便往嘴裡倒酒,咕嘟咕嘟快把一葫蘆酒喝完了才停下來。馬嘯雲靜靜地看他喝完了酒才問道:“那個‘尊使’你認識?”
黃渤因爲喝酒喝的太快,臉上有些紅暈,緩緩點點頭。半晌才道:“那人正是家師”說完這句話,臉上的肌肉已經扭曲,整個人也像被抽空了一樣趴在桌上。馬嘯雲沒有再問,其實他早該想到的,但他更瞭解黃渤內心的痛苦。一個自己最親近最敬重的人突然被發現是個道貌岸然的武林敗類,這樣的痛苦豈是語言所能描述的!眼淚順着黃渤的眼角溢出,有時候流淚並不是懦弱,而是堅強到來之前的發泄。
馬嘯雲知道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靜靜地陪着他,陪着這個他最信任的兄弟!
當夜無話,等黃渤昏昏沉沉的醒來,已是日上三竿,陽光從窗戶射進來,一縷一縷的甚是好看。他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頭纔看見馬嘯雲正微笑着盯着他,他歉意地問道:“難爲馬兄了,你是不是一夜未眠啊?”其實他本該想得到的,這樣的夜晚本就不該睡覺的。
馬嘯雲笑笑道:“所幸沒有敵人來,過的還算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