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嘯雲好像睡了好久,他在迷迷濛濛中感覺到有人喂他水、有人在他身旁哭。
好多次他想起來看看但還是沒有,或許是傷的太重-----父親的掌力本就是武林人物的惡夢;或許是他潛意識的不想起,他想讓這一刻成爲永恆。但美好的事總是一瞬即逝。他聽到一聲喊叫:“雲兒,快跑”,隨之他聽到了刀劍相撞的聲音。也聽到父親與母親的喝聲。好像還夾雜着母親柳茵的哭喊聲,其實馬嘯雲什麼都聽到了。或許是求生的本能,他從牀上一躍而起,躍窗而去。
再說馬家堡,當時馬一鳴打傷馬嘯雲之後。中原羣豪都呆立當場不知何從,然馬一鳴畢竟老練。
他向人們朗聲道:“馬家堡出此醜事我馬一鳴實是慚愧,小兒無禮請衆位英雄海涵。”繼而轉身道:“餘伯,還站着幹嘛,快去給少爺療傷。”
“是,老爺”餘伯不知道他說的少爺是哪個?就這樣馬凌雲和馬嘯雲被擡往內堂。
所有人都附和着馬一鳴的話,“馬大俠不必多慮,小兒之事豈可當真”在場英雄都隨聲附和。馬一鳴向着衆人一禮,雖然出現這種事,但所有人的興致依然不減。不到一個時辰馬家堡內又是沸騰一片。誰也不會看出來剛纔會二子爭婦。所有人都很高興,不僅因爲今天是馬家堡的少堡主的大婚;不僅因爲能在這裡見到很多武林英豪;最重要的是這個即將轟動江湖的事是自己親生經歷的。證明自己去過馬家堡,去馬家堡參加婚禮所以纔會目睹這一切。而參加馬家堡婚禮的人必然會有威望。
這就是江湖,這就是人性。人會強迫自己忘了不好的事,從無事中找點高興的事。
第二天來參加婚禮的人都走了,所有的一切都歸於平靜。馬家堡內又是一片肅然。
日出東方,馬家堡。
馬一鳴:“餘伯,去叫大少爺、二少爺來書房見我”
餘伯:“老爺,二少爺還沒醒,您的掌力老僕是見識過的。”馬一鳴和餘伯都笑了,想當年他們共同闖蕩江湖,名爲主僕,實際感情比兄弟還要親。餘伯爲馬一鳴流的血比任何人都多,當然他也得到了他想要的所有東西-----金錢、女人、地位、聲望、、、別看只是馬家堡的管家而已,他說的話整個西北的豪傑都得側耳傾聽。
於伯猶豫了一下道:“老爺二少爺他是無心的,小孩子就是那樣”。
“小孩子、無心?玉兒是他嫂子!我們馬家何時出過這等逆子!”馬一鳴很是生氣,明顯的馬家的聲譽在他心中是最重要的。
“那您要怎麼辦呢?他可是追風劍的唯一傳人啊?再說夫人也不會、、、”
馬一鳴半晌道:“殺,追風劍我會再傳凌雲。嘯雲大逆**殺了他算不上違背祖訓”很難相信會有殺兒子的父親,但馬一鳴卻是說了,親口說出的。而且誰都知道追風劍客一言九鼎。
父親要殺兒子,因爲兒子**犯上,讓馬家蒙羞,該殺。而母親要救兒子,因爲母愛天性。就這樣馬嘯雲逃走了。帶着滿身的傷逃走了。他不會怪父親,因爲父親給她生命,對於馬嘯雲來講僅此而已吧、、、
碧天、黃沙、
近一個月來,在這個黃土坡上經常有個年輕人怔怔的望着遠方,英俊的臉上似是佈滿憂傷。有時會聽到他嘶聲裂肺的呼喊,住在附近的農家無人敢去看,都以爲是瘋子,或許是個英俊的瘋子吧!他就是馬嘯雲,自從家中逃出來一直住在荒山上養傷,他過慣了一個人孤獨的生活住在這也不以爲寂寞。只是每天內心的煎熬讓他五內俱焚。他痛苦玉姐姐不認他,痛苦父親虎毒食子。讓他唯一堅持下去的原因是母親,他不想讓母親有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苦和失望。所以他每天堅持打坐恢復體能,他年輕力壯,加上馬家絕上的內功爲輔助,現在已經完全恢復了。這就是青春的力量,只要心中有信念,任何事都不是問題。
馬嘯雲想到了母親,或許應該回去看看她。向她報個平安之後再找個無人打擾的山澤隱居,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吧!打定主意後馬嘯雲立刻返身下山。時值春日,桃花剛開;西北之地雖然苦寒,此時已是柳色青青。荒山上點綴的桃花讓這裡更具春韻。馬嘯雲路過一條小溪,他回頭看了看水中的倒影;儘管他年輕體壯、內功深厚,此時也是一臉病容。頭髮凌亂,衣衫襤褸,好像乞丐一般。馬嘯雲忽然笑了,笑的很招展,之後變成大笑,隨之是深深的啜泣。他爲自己笑,但又爲誰哭?
“一個大男人又笑又哭的成什麼樣子,哈哈!”很難想象荒山之中會出現銀鈴搬的聲音。
馬嘯雲一驚,此人何時到這,以他的耳目之聰居然毫無察覺。對方要是不懷好意突施暗算,自己豈不、、、在他轉身的一瞬間他的思考卻戛然而止,這個眼前的女孩不就是自己朝思暮想的玉姐姐嗎?馬嘯雲一陣眩暈,他不顧一切的衝過去伸出手想抓住玉姐姐的手。但這個女孩卻敏捷的閃開了,啊!!!
女孩紅着臉噘着小嘴道:“你這人好不害臊,自己哭完了笑完了還要對我無禮,不和你玩。壞人、、、”
馬嘯雲意識到了這個眼前的小女孩根本不是玉姐姐,她的年齡至多也就十六、七歲,臉上稚氣未消。而且表情神態也不像玉姐姐那麼端莊,說話時的語氣也是不同;唯一相同的是他的容貌和她生氣時的表情。馬嘯雲知道自己失禮了,他不敢相信世界上會有如此相像的人。
馬嘯雲失望的轉身,默默的下山。那女孩突然也跟了上來,“喂,你是誰啊?怎麼一句話不說就走啊?喂,我在和你說話哎、、、你對我無禮就這麼走啦?"。
馬嘯雲轉念一想也是,自己如此唐突是應該道歉的。他停下腳步對着女孩一揖道:“在下剛纔錯認姑娘,舉止失禮,請姑娘原諒!”
女孩掩着嘴撲哧一笑道:“看你這人大哭大笑還以爲是性情中人,原來也這麼迂腐!和我爹爹一樣,真不好玩”
馬嘯雲本是不屑世俗禮節、舉止由心而發,讓這小姑娘一說自己也不禁失笑。
女孩看到馬嘯雲笑了,她也露出微笑道:“還以爲你不會笑呢!你剛纔爲什麼又笑又哭啊?是不是又什麼既高興又傷心的事啊?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好想聽啊!”
她說話極快,聲若銀鈴,荒山之上滿是春色。馬嘯雲又被拉到現實,轉身向山下疾馳,他不想在這再呆下去。馬家是武林世家,所錄武學廣博、皆爲上乘,輕功也是登峰造極。馬嘯雲武學慧根好極,在江湖上輕功能勝過他的自是極少。奔到山腰他回頭一望,所見之境讓他大吃一驚,那女孩雖然落後於他,可是距離依然很近。好奇心讓他停下腳步,不多會女孩就站在了他的面前,小臉上香汗淋漓,表情甚是驚訝。
半晌才說:“你這人真怪,還沒等我原諒就自己走了!不過你的輕功真好,和我大哥差不多了。你到底是誰啊?”
馬嘯雲本來是想問她的,結果反被她問的啞口無言了。平靜之後馬嘯雲道:“後兩個問題也是我想問你的,第一個問題我不知道,你想讓我怎麼樣,我已經道歉啦!至於你的問題我不想回答”。
現在女孩笑了:“什麼問題接一個問題,好繞口。唉,算啦!既然你知道應該道歉就不該轉身走了。你要想給我道歉就要爲我做一件事。”
“做一件事,什麼事?”
“現在我還沒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訴你。這樣吧!我們先下山吃飯,我餓了!”
說完還沒等馬嘯雲開口就奔向山下,有時候男人碰到女人就是這樣。聰明的男人會選擇不說話、不反駁。似乎馬嘯雲是個聰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