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三人出得流泉居,早已有人等在門外,備好了車馬。豪華寬敞的車子,漂亮的健馬,在大街之上顯得那麼奢華。爲首之人見了東方婭、東方烈和文伯都唯唯諾諾,口稱少爺、小姐、文總管,態度極是謙恭。車子浩浩蕩蕩的行駛在大道上,過往之人盡皆避讓。
馬嘯雲把車幔拉開一條縫隙,看着濟南城內的繁華,不多時便到了東方府。下得車來,馬嘯雲被東方府的豪華看的呆立當場,紅牆黑瓦、琉璃閃爍,門口豎着一座極大的牌樓,上書“東方”二字。牌樓後是一片廣場,場上人聲鼎沸,來自三山五嶽的英雄豪傑蜂擁而至,熱鬧已極。東方府的龐大比之馬家堡有過之而無不及。
雖然再過五日方是東方婭爺爺的壽辰,但此時已有好多人來到。要知道東方家的家主東方白可是武林少有的碩果,可與東方白的人自然會受到諸多重視。人在江湖最大的褒獎就是武林人物的尊重,東方白闖蕩江湖五十載,如今可算是功成身退。百年來武林三大世家各自雄霸一方,除了位居西北的馬家堡地處偏遠、交往甚少外,東方世家的名聲早就超過了南宮世家和各大門派。這其中東方赤的威勢不得忽視,人們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確是這個道理。
四人一路走來,諸多豪傑都向他們問好,東方烈所交甚廣,名聲也是極盛,不多久便離開東方婭和馬嘯雲去和朋友敘舊。三人繼續走,凡是見面的英雄豪傑都會向文伯問好,文伯嘴角掛着微笑點頭示意,有的不免停下來寒暄幾句,說幾句客套之言。而東方婭和馬嘯雲看得出來所有看到馬嘯雲的人都會切切私語,看來馬嘯雲這個“犯上”的“逆子”早就被人發現了。
東方婭瞧了瞧馬嘯雲,悄聲問道:“雲哥哥,你沒事吧?要不你先去休息下,我去看看爺爺再來找你?”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馬嘯雲看着東方婭笑了笑道:“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你先去看你爺爺吧!他們一定很想你了!”隨之又恢復了往日的沉默。
東方婭招過一個書童囑咐了好一會才向馬嘯雲招招手,隨着文伯去見她家人。這書童帶着馬嘯雲來到客房,或許是受了東方婭的囑咐,態度極是殷勤。馬嘯雲的客房被安排在東方婭閨房最近的地方,其實誰都看得出,這個面若冰霜的小子與小姐的關係很不一般。客房裡很安靜,馬嘯雲打發走了這書童,一個人坐在窗邊看窗外的風景,神思已然飄向遠方。
他在想自己爲何會來這裡,他想到了他對東方婭的承諾,想到了他對東方婭的情愫。但是他能給她多少呢?一切都不倫不類,自己與南宮玉兒只是單純的愛慕而已,卻被理解成骯髒的笑話。現在見到了東方婭,自己卻什麼也不能給她。自己的過去已是如此狼狽,而東方婭天真純淨、、、馬嘯雲黯然,世間的事誰又說得清呢?
馬嘯雲站在窗邊靜靜沉思,內心的掙扎讓他變的像傻子一樣。初次見到東方婭自己只是被她像極南宮玉兒的容貌所吸引,但這許久和東方婭的相處,自己再也不是當初的感覺了。他不敢想象沒有了東方婭自己會變的怎樣!馬嘯雲胸口微一疼痛,一瞥桌上,一壺美酒早就在那了,馬嘯雲不禁感激東方婭想的周全。一路北來,都是東方婭爲他準備酒的!他拿起酒壺來猛吸一口,一股暖流傳遍全身,胸口的疼痛也隨即消失。
他的眼光再次朝向窗外,不知何時,天空下起了小雨,雨滴淅瀝瀝的打在屋檐上,馬嘯雲的心情也潮溼了。他很苦惱,東方婭可是東方世家的大小姐,無數次日日夜夜的痛苦讓他知道自己和東方婭在一起的困難有多大;讓他知道人言的力量是多麼可怖!他嚮往的超越世俗的愛在這裡很難實現,不要說他馬嘯雲籍籍無名,單單是此前的所做所爲也沒人相信他,更不會把親人交給一個玩世不恭的小子。
“雲哥哥”一聲親暱的呼喊把馬嘯雲拉回到了現實。東方婭小臉興奮的跑進來,雨水還留在烏雲上。東方婭摸了摸臉上的雨水道:“雲哥哥,你在幹嘛?我都叫你好幾聲了?”
馬嘯雲笑笑道:“沒想什麼,你見過你爺爺啦?”
東方婭笑嘻嘻的道:“哈哈,是啊!爺爺剛開始好生氣哦,不過我說自己在路上碰到了好多事,吃了很多苦,還差點被人害死了,他就不再說我了,還說要給我出頭呢!”東方婭邊說帶比劃,說得好不激動,馬嘯雲也笑着聽她講,時不時插一句,一時間室內一片笑語盎然。
東方婭說到這次來祝壽的人時候更是高興,搖着頭道:“這幾日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人物,以前都沒聽哥哥說過。什麼參仙啊、莊主啊、谷主啊、打扮的奇奇怪怪的人都來了。哥哥還說到了爺爺大壽時候南宮世家和幾個大門派也要來,你們馬家堡也有人要來呢!”馬嘯雲聽到這裡剛剛舒展的眉頭又緊縮在一起,馬家堡的人,不知道是誰會來,父親、哥哥、或者都會來?但此時他哪個也不想見。
東方婭看到馬嘯雲額頭緊鎖,收起笑臉抓緊馬嘯雲的手正色道:“雲哥哥,我知道你此時不想見家人,但是該面對的事還是要面對的,這樣下去不行的!何況都是血肉親情,沒有什麼事情解決不了的!如果伯父來了你就向他認個錯,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我們還有很多路要走呢!”說道最後時臉上更是情意綿綿。
馬嘯雲看着東方婭期盼的眼神,不忍讓她失望,緩緩點頭。東方婭笑道:“這纔是嘛!”
東方婭好像想起什麼似得道:“哦、雲哥哥,我差點忘了,爺爺說要見見你。我們現在就過去把。”說完就拉了馬嘯雲向屋外跑去,邊跑邊道:“見了爺爺你不要怕啊,他很隨和的,邊上還有哥哥在呢!”說話好像叮囑小孩子一樣,馬嘯雲不禁啞然。
兩人走到客廳,廳內東方烈站在一旁,正聽一老人說着什麼,神態極是恭敬。這老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東方世家的老主人東方白了。那是一位年過古稀的老人,一張飽經風霜的臉,兩隻深陷的眼睛,深邃明亮,看上去很有神;手上青筋突起,顯然內外功具臻化境。身着青色長袍坐在庭上宛若鎮嶽,氣宇不凡,讓人莫可逼視。
東方婭拉着馬嘯雲走到東方白麪前道:“爺爺,這便是我說的、、、我的、、、我的朋友馬嘯雲”
馬嘯雲上前深深一揖道:“晚輩馬嘯雲見過東方前輩”,神色很是自然,沒有一點畏懼和刻意討好的感覺。其實在馬嘯雲眼中在這坐的不是武林前輩,而是東方婭的爺爺而已,並沒有如何畏懼。
東方白打量了下道:“好,不卑不亢,果然後生可畏,有大家風範。聽婭兒和烈兒說你武功很不錯,看你骨骼清奇,果是練武的好材料”頓了頓又道:“你和婭兒一路走來肯定遇到不少事吧?婭兒頑皮胡鬧,但願沒惹什麼事。”
馬嘯雲道:“哪裡,我和東方世妹一路走來談的也很投機。路上雖然遇到了很多事,但託宏福總算都化險爲夷,沒出什麼大事”
東方白道:“很好,不驕不躁,前途不可限量”眼裡流出欣賞之色。東方婭此時心花怒放,要是爺爺欣賞馬嘯雲的話,將來她和馬嘯雲的結合就少了很多阻撓啦!一旁的東方烈也是極力稱道。
就在三人談話之際,文伯走進來對東方白道:“少爺,少林寺的悟性大師來了,現在書房用茶,您過去吧!”雖然東方白已是古稀之年,但文伯一直稱東方白爲少爺。這是多年打拼得來的友誼,他們的關係早就不是主僕的關係了。馬嘯雲很理解這關係,就像餘伯和自己的父親一樣。那是比血肉更深刻的情誼。
東方白點頭道:“婭兒、烈兒、好好招呼你們馬世兄”又轉頭對馬嘯雲道:“老夫先走一步,不要拘禮,和婭兒烈兒好好玩玩”說完和文伯一齊走出大廳。
東方婭看着爺爺走遠了一拍馬嘯雲的肩膀學着馬嘯雲一揖道:“馬世兄,請!”三人哈哈一笑,便一起走出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