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武滿目失落道:“姑娘,我不知道我們東方世家和你有何大仇,今日我東方門下早已精銳盡亡,元氣大傷,百年內再難有所作爲,老夫情願自刎一死,只求姑娘看在上天有好生之德的份上放過我東方一門老幼”
東方烈突然嘶聲道:“爹爹,我們不用向這妖女乞憐,東方世家豈有貪生怕死之人”
“烈兒,住口!”東方武呵斥一聲,轉身看着東方烈和東方婭緩緩道:“孩子,自今日起武林中再也沒有東方世家了,你們以後不要爲我報仇,找個田園之家平安渡過一生就是了”隨即厲聲斥道:“如若不然,就不要當我東方家的子孫”
東方婭早就淚流滿面,使勁的搖頭道:“不,不,爹爹”
東方武似乎心有不忍,慢慢擦乾東方婭的眼淚道:“好孩子,聽爹爹的話,這是唯一的出路了!”顫抖的雙手朝着東方婭衣領一拍站起身來。
那女子對東方武道:“東方前輩果然真豪傑,小女子只爲完成先人遺願,不想誅殺滿門,如若東方前輩這麼做,小女子自會減少殺孽”
東方武靜靜道:“好,要我東方武之命這就拿去吧!”話語剛落,頭顱早已飛了出去,沒有一點徵兆和遲疑。東方婭覺得自己的靈魂出竅了一般,眼前一片漆黑,只聽到東方世家老弱婦孺的哭喊聲,良久良久、、、
秋菊問那女子道:“教主,我們現在走麼?”
那女子緩緩道:“斬草除根,把東方世家所有男丁全都給我殺了”
這句話就像驚雷一樣在東方婭的頭頂炸開,她幾乎是哭喊着道:“你怎可言而無信!”
那女子淡淡答道:“東方姑娘,我直與令尊約定減少殺孽,沒說不再殺人,是你們沒聽清楚,不是我言而無信”
東方婭挽着東方烈顫抖着站起來,用盡全身力氣舉起手中長劍,這個柔弱的女孩用她的鎮定代替了所有的回答和決心,事已至此還能說什麼!
那女子似乎不忍再看,旁邊的秋菊明白主人的意思,一揮手道:“上,一個不留”身後的五十多個黑衣大漢一齊抓緊手中的鬼頭刀,迅速圍住整座大廳,連同留下來的二十多個武林人物一起圈在廳中。
時過正午,驕陽高照,但是再炎熱的天氣也掩蓋不了每個人內心的酷寒!
東方婭一直在心裡默唸着一個人的名字,人之將死時,最盼望的就是能見到至愛吧!可惜就連這個小小的願望她都實現不了了,她不恨雲哥哥沒有在她困難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只恨在生命最後一刻沒能看到他,這算一點小小的遺憾吧!東方婭想起來他們一起度過的每一段時光,擁有過的每一段快樂,嘴角不禁揚起一絲笑意。既然自己無力迴天,爲什麼不瀟灑、開心的離開呢?人若是擁有過了,就算死亡也會變的無所謂。大廳內殺氣騰騰,東方婭臉上卻流出快樂表情。生亦何歡、死亦何苦,或許留在世上纔是真正的悲哀。
東方婭挽着東方烈的手靜靜的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黑衣大漢,等待着死亡的降臨,她並沒有因爲家人的哭泣聲而感到沮喪,反倒覺得這是一種解脫!
古人有云“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每一件事或許都會置之死地而後生,但東方世家呢?或許他們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每個人眼裡流出的都是無邊的恐懼,那種面對死亡的眼神讓人瘋狂,這就是江湖?
突然門外一聲呼嘯猶若龍吟,聲音未落,人已到廳內,衆人定睛一看,一老人白蚺飄飄、宛若鎮嶽,只覺一股凜然正氣飄蕩。
東方婭認得這個老頭,他就是自己的福星!
東方婭苦笑一聲道:“幫主爺爺,我我、、、”這人正是北神龍東方赤。
東方赤向東方婭一揮手道:“好孫女,爺爺來遲了,讓你受委屈啦!”隨即猛地轉身朝着那女子喝道:“妖女,你未免太殘忍了!東方世家與你有何仇怨,你要殺他滿門?”
那女子道:“東方世家老家主東方白早已俯首認罪,那仇怨自是真的。東方老兒,你一把年紀了,本教主奉勸你一句,不要再趟這渾水!”
東方赤臉色鐵青,憤憤道:“那也不必殺他全家,你如此殘忍嗜殺,恐怕難逃武林公道!”
那女子哈哈一笑道:“武林公道?東方赤,我問你,他東方白殺我先輩之時武林公道在哪裡?我祖孤苦一生,又有誰管過?今日你與我談武林公道,笑話!”
東方赤恨恨道:“那你今日定是要滅掉東方世家而後快咯?”
那女子道:“是又怎樣?”
東方赤道:“那就先過得了老乞丐這一關再說”一揮手,不見他有任何聲息,旁邊的一個黑衣大漢就倒下去了。這一掌不見有任何前兆,勁力後發先至,掌力之雄厚,誰碰到都要膽寒的!
突然那女子的婢女匆匆走進來在她耳邊輕言幾句。
那女子一笑道:“東方前輩,今日算你厲害,這筆賬我會記得的!”說完又朝着東方婭道:“東方婭,你們東方世家真是丟人,居然要讓丐幫來爲你們撐腰,家門不幸啊!哈哈哈、、、”語音剛落,人已飄向院內,身法美妙,就連東方赤也不禁暗道聲好!這女子果然有些真才實學。
那些黑衣大漢聽到號令,徐徐退出東方世家,陣勢嚴謹,絲毫不亂。
等那女子走後,東方婭召集東方世家僕人收斂死者遺體,爲傷者包紮傷口,東方赤也趕着去幫忙。等到天黑時分,死者具已入殮,傷者也都包紮完畢。東方烈受傷極重,一直呆在後廳休養,東方世家經此一役男丁除了東方烈全部陣亡,只剩下老幼孤殘。
東方婭將入葬之事吩咐下人去辦,自己與東方赤進入內堂敘話。
一切歸於平靜,東方婭終於忍不住,哇的一聲撲倒在東方赤懷裡。這個倔強的姑娘終於可以將心裡的悲傷發泄出來了,畢竟她只是個十幾歲的孩子!
東方赤慈愛的摸了摸東方婭的頭,緩緩道:“好孩子,哭吧,哭出來會好受點!”東方婭的淚水撲簌簌的流淌着,傷心、無助、憤怒、憂愁、、、所有的情感終於找到了宣泄對象,因爲她知道這個老人是她唯一可以依靠的了!
不知哭了多久,東方婭終於沉沉睡去。夢中她彷彿看到了雲哥哥,想抓住他,但就是抓不到!東方婭在夢中醒來,眼前的景物還是那樣,沒有一絲改變。東方烈和東方白在一起談論着什麼。兩人看到東方婭醒來,一起奔過來。
東方赤看着滿面冷汗的東方婭憐聲道:“孩子,不要怕,爺爺一直在呢!你哥哥已經把昨日的事全都告訴我了”
東方婭顫聲道:“幫主爺爺,我我雲哥哥可有消息?”
還未等東方赤說話,東方烈就咆哮道:“什麼雲哥哥,無良鼠輩,看我東方世家將有大難,早就逃之夭夭了!你還在牽掛他,你和爺爺都看錯人啦!”
東方婭的眼淚又出來了,她緩緩道:“哥哥,雲哥哥不是那樣的人,他在前一天晚上就不見了”
東方烈道:“我看他就是因爲這事才走的,膽小怕事的懦夫,說不定他與此事還大有關聯呢”
東方婭突然大聲道:“哥哥,不是的,你不要亂說!”
東方烈看妹妹激動,強忍怒氣不再言語。
東方赤緩緩道:“東方少家主不要妄下概論,馬嘯雲他不是這樣的人。更何況那女子乃是天南教的教主,早在我們丐幫岳陽君山總舵就與我們有過沖突,這次她尋仇東方世家應該與馬嘯雲無關”
東方婭掙扎着要起來,但是全身沒有一點力氣,一天的驚嚇與勞累早已讓她體力虛脫了!
東方婭道:“幫主爺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東方赤朝着東方婭揮揮手示意讓她不要動,道:“根據丐幫弟子打探那天南教主已回湖南,這裡應該沒有危險了,你們現在此守靈,如有他事可叫丐幫弟子傳話給我!我要親上少**當向各派掌門查清事由,照你們所說這次天南教早就算準八大門派不會援手東方世家,這裡定有蹊蹺”
東方烈一抱拳道:“東方烈謝過老前輩”
東方赤揮手道:“這事武林大事,少家主不必謝我,老乞丐現在就走了,好好照顧婭兒”說完轉身欲走。
東方婭急急道:“幫主爺爺等等”
東方赤道:“怎麼,還有事嗎?”
東方婭道:“幫主爺爺,幫我找找雲哥哥,我老覺得他出事了!”或許這就是少女的心事,不管自己身處何地都不會忘記自己的情郎!